“你是谁?”眼镜蛇问道。
搞了半天,他没见过我啊,那就好说。
“我叫大爷,你是哪个?”
“你是大爷?”他眼珠一愣:“你敢耍我,哪儿来的小混混,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眼神有问题啊,这里是婚礼现场,你没看见我胸口的红花么,猪头。”
有人在他耳边嘀咕,眼镜蛇才知道了:“原来你就是王野,跟我走吧。”
“眼镜蛇!”大娟走到我这边并肩,推了眼镜蛇一把:“现在王野是我们的姑爷,也算北城半个老大,以你的辈分,怎么敢和他怎么说话。”
怪事了,田景寿为什么追着我一个小人物不放,就因为我和海鸥单独出去?不大可能啊,这未免太牵强了。醉意朦胧,说话都没力气。
“是么。”眼镜蛇微微笑着:“可他也是我们西城的人,我今天就要带人走,谁敢拦着,别怪兄弟不客气。”
他一招手,这些人纷纷亮出自己的枪。
“小蛇男。”海鸥摘下胸口的‘新娘’红花,双手叉在桌面上:“你好有胆量啊,跑到我北城来动刀动枪,你当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眼镜蛇表明来意,他不想和北城结仇,目的就是为了带走我。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人家带着枪。赵金龙在电话里对我说过,北城海鸥身边有田景寿安插的卧底,所以,她们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在人家眼里。
“我跟你们走。”
“姑爷,不行!”大娟说:“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你一个人事小,咱们北城今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大姐的新婚典礼被搅局,我们还怎么混。”
“说的没错,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新郎官!”
这么多女人给我说情当好人,心里挺高兴的,但我不能让她们给我当替死鬼。给海鸥递了个眼神:“各位美女,既然是大好的日子,就别见了红。田老大请我去喝茶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我跟他们走。”
“可是——”
“我是你们的姑爷么?”
“当然!”
“那就得听我的。”
枪在人家手里,咱们没有装的资格了。真的是喝醉了,我才发现手里还有把玩具枪,可它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我跟着眼镜蛇一群上了面包车,直接去田景寿最常去的那家星级饭店。门口不少人在等我,却不是给我站脚助威的。
“来了?”门口是宝哥,等眼镜蛇回应了他的话之后,他也来找我调侃,翻翻我衣领:“真帅气啊,新郎官,搅局了,不好意思。可你也真是的,既然想离开西城,为什么不提前和老大说呢,这样可不好。”
“宝哥,我从来没入过帮,只在这里做个流水客而已,这事你是知道的。”
宝哥诧异了:“有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
跟我装糊涂啊,等着,以后有你受的。田景寿在二楼等我,这饭店就是他开的,今天不上客,满打满算四五十号人在走廊里,还给我搜身,怕我身上带了什么重武器么,那么多人还怕我,靠。
“大哥,人带到了。”
“行了,你先出去。”田景寿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他只让我一个人留下,宝哥也得在外边站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先坐下。”
坐下了,什么事你说。
田景寿手中玩着一把类似军用匕首的刀,大拇指划过刀口:“嘶——有点儿疼。做人呐,还是不能忘本。你想反水,就是不给我田某人面子,何况你反水不是干别的,是和海鸥结婚。”
“我本来就不是黑帮的人,我没有拜过你。”
“混账!”他身后那人插嘴道。
我反咬一口:“你才混账!我和田老大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没大没小的东西,一边儿待着去!”
“你——”
“行了行了。”田景寿也让他住口:“都是自家兄弟,我不愿伤了和气。王野,你现在资格老啊,娶了海鸥也算和我同样辈分,说话也长本事了。我想……我能饶你一命,可帮里的弟兄不答应啊。你想出去跟别人,我没意见,但你不能跟海鸥混,让人家说咱们西城的人都是软骨头,对吧?”
“你想怎么样?”
“啧啧。”他很无奈,放下小刀,冲我推了过来:“看来你是非死不可了,大哥我仁至义尽,好歹给你留个全尸。你还是自尽算了,要是让他们活活打死你,肯定会很难看,我担心他们不会给你留全尸。”
呵呵,真抬举我啊,给我面子。
“田景寿,我帮你拿下了一间赌场,也算给你面子了,至少我给你赚的钱能养活帮你几十号弟兄,让他们出去有钱话。你拿我开刀,想杀有功之臣?”
田景寿痴痴的发笑:“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帮我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明年会给你多烧纸钱的,放心,不怕啊。”
他身后的男人抓起桌上那把刀:“王野,是你自己了断,还是让我来动手。”
这时,门外有嘈杂的声音:
“我要见田老大,让开!”
“不是,蒋哥,你听我说,田老大正忙着,现在没空。”
“让开,别拦着我,你算什么东西,我在这儿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黑’字怎么写呢。”
门噗咚一声被推开,还真是蒋光头。
“师傅……”
蒋光头没理我,上去就找田景寿:“老田,他是我徒弟,他做错事我有责任,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放过他。”
田景寿去切牛排:“蒋光头,既然是你的徒弟,你自己不看好,现在出了事才过来求情,未免太晚了点儿吧。我要是不弄死他,你让我怎么向帮里的弟兄交代,北城的娘们儿都踩到我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咱们以前可都是——”
“都是什么?”田景寿打断他的话:“别提以前,以前的事情你也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你,山鬼能死么?你少拿以前的事来给我废话,你要还当我是兄弟,今天就亲手宰了这个二五仔,如果你不当我是兄弟,我只好送客了。不是看在咱们跟过山鬼的份上,我早就连你一块儿给做了,还能容你到今天?”
山鬼?那是什么鬼,没听说过啊。不过看他们聊天的架势,这个山鬼八成就是田景寿和蒋光头的大哥,应该至少有十多年了。
蒋光头不依不饶,趴在桌边:“那我问你,王野到底怎么你了?他出卖了帮中利益还是害死了帮众的兄弟?”
“都没有。”
“那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江湖道义?”姓田的不以为然:“你在说童话故事吧,这个人眼下是没什么,可他在北城待的越久,对西城的危害也就越大,我是提前清理门户,免得将来后悔。”
“可他不是西城的人,赵金龙没告诉你?”
田景寿的表情已经想送客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了,兄弟不伺候。来人,把王野给我做掉。”
“慢着!”这一声是我自救的,酒醒了些,脑子还算灵活,正好有把枪:“姓田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执意要杀我,可就怪不得我了。”
蒋光头大惊:“王野,别做傻事!”
“他都要杀我了,难道我坐以待毙吗?”
田景寿不慌不忙,继续吃着牛排:“一把假枪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的……哼哼,真不知死活。”
假枪?是啊,我连我自己都给骗了。可我脑子现在很清醒,临出门的时候,大娟偷偷塞给我一把真家伙,想不到吧。
对着天花板就是——‘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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