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海鸥》第46章 门徒

    逗逼，我这么有修养的一个人，会跟你学拳？
    “不学。”
    “你混蛋！真特么不识抬举。”张大兴冲我发狠了，想过来揍我：“大哥！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狗日的。”
    蒋光头什么也没多说，还吩咐手下人别动我，真是一言九鼎，这事如果换了一个人，断手断脚都是轻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后天的几天内，每天都有新人过来报道，他们个个比我圆滑，送给蒋光头一支烟，可我奇怪，因为他们送的烟蒋光头从来不抽，这哥们有逼格，只抽中华的，而我们这些人，谁会有本事弄到那种香烟呢？那他为什么要收别人的烟草，多此一举嘛。
    又过去几天，前前后后快十天了，没人再过来看我，我也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可我是真的不甘心在这里混下去，别人坐牢还有个期限，我呢？无期徒刑？干！成天看着这些混蛋欺负新人，我很不是滋味。瘦子让我别去惹事，蒋光头已经给足我面子了，再不知好歹，没人能管得住他那几个跟班的。
    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周六晚上十点左右，已经熄灯了。刚要睡着，不想灯确亮了，铁门被人打开，有个新人过来。不，不是的，这可不是新人，而是蒋光头。他进门我并不吃惊，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每天都换一个房间睡觉，今天正好轮到我们17号房间。
    “嘿嘿。”瘦子笑着过去帮他拿‘行李’，很恭敬的请他坐下：“哥，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以为你今天去16号呢。”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就是监狱大哥的本事。
    他在我旁边一张床上躺下，点了根烟，也扔给我们一人一根：“怎么，我不能来？”
    “没有没有，哪儿的话。打牌不？”
    “拿来吧。”
    瘦子有好几副扑克牌，监狱里也有不少牢房的犯人求他弄到这东西。蒋光头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喊我过去打牌。我哪儿有心情打牌，浑身都不爽，我在想怎么把自己给弄出去。
    “213，你叫什么名字？”
    “郑强。”
    “好名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每次看你都魂不守舍的。”他甩头冲四周一扫：“来了这种地方，你还当自己是在外边？过来，玩个牌。”
    我给自己找借口：“这里有规矩，熄灯后不能说话。”
    瘦子对我撇嘴，给我使眼色。老大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混混，谁爱去谁去。蒋光头洗好牌，自己发牌：“照你这么下去，非疯了不可。前几天我让你跟我学打拳，你不肯，真不给我面子啊。”
    “我是个生意人，不是矮骡子。”
    他点点头：“对，你是这么说过。可生意人就不在社会上混了？就是因为你不会混，所以才呗抓到这个地方来。依我看呐，你想问题太简单，永远都是脑子一根筋，这么多犯人里，也就你最可怜。”
    老子笑了：“你逗逼吧，我可怜？我在外面搞大生意呢，好几千万的生意。不比你牛逼？你也就会打打拳，欺负欺负小可怜。”
    “这——”瘦子害怕的笑了两声，对他劝慰道：“大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死脑筋，烂泥扶不上墙。”
    “说的没错，郑强，你就是个死脑筋，比脑子整个监狱的人都能压你一头。就这个瘦鬼也比你强百倍。”见我脸色涨红，他还在继续嘲讽我：“小子，你别不乐意听，别人打拳打的是油滑，知道打不过就求饶，这就是懂人情世故，好汉不吃眼前亏，打牌也是一个道理，赢的开心输的也开心。可你呢？打拳打不过就和人玩命来阴招，对你来说，赢是用命来赢，输的时候，又死不甘心，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那你自己还进监狱，不说明你也是个脑残么，还有脸来说我。”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蒋光头笑了：“小兔崽子，我在外面混的时候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我是在外面待的太不爽了，喜欢进来享受监狱的风光，怎么？你看不顺眼？”
    切！装逼！
    他把牌全都收好，又继续一张一张的发，玩小猫钓鱼：“红桃7——嗯，真是臭牌。如果你呀，肯听我的，先打好牌，再学好拳，我带你从监狱里出去。”
    “就凭你？一个犯人？难不成你还和狱长是亲兄弟？”
    “呵呵！”他一个劲的发着牌，不看我的脸：“这你就别管了，我能带你出去就行。前提是你得听我的。过来吧，别愣着呢，我一个人玩的多没意思。”
    擦！我居然就信了，还妥协了他的话，三人打了一个通宵的牌。第二天还很困，要起床去吃早饭，蒋光头让我躺着睡觉，说这个房间今天休息，饭菜有人送进来。这话果真不假，到了九点多，预警也没敲打过我们的门。我真的迷糊了，这个蒋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能有那么大的能量，犯人给他面子，狱警也给他面子。都说他杀了人，杀了那么多人，不用枪毙？
    我成为蒋光头门徒的消息不仅而走，猜测是瘦子散播的谣言。监狱里的人，除了那四位金刚之外，个个都给我面子，很多人还给我送烟，让我多关照。娘的，老子又不是他蒋光头的干儿子，关照个屁啊。他在17号牢房入驻了，天天打牌，也教我一些基本功，但都是口述，没让我真动手。见笑见笑，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对着他找人弄进来的沙袋打拳，力道十足。
    蒋光头不满意：“你这是打拳吶，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那我该怎么打，难不成用‘心’？这又不是拍电视剧，我不信那些。”
    他朝自己太阳穴指指：“动动脑子，怎么才能把这个沙袋打破。”
    拍拍这个黑色皮垫沙袋，就是用针刺，也没那么轻松，何况是拳头。老大，你在给我说童话故事吧。
    他走过来，推开我的人，拳头对着沙袋捣鼓两下，说质量马马虎虎，不是上等货。我轻口‘切’着笑话他，有能耐你打破给我看看，真是吹牛吹到天上去了。我就不信，你还能——
    沙沙……他的拳头飞速进入皮垫，瞬间就破了一个洞，沙粒从洞口缓缓流出。
    我的妈呀，这尼玛——真的是用手做成的？
    “你手上一定有东西，给我看看！”
    他张开手掌，什么都没有，我也检查了沙袋，里面只有沙子。
    “你……”
    “得用脑子。”他再次戳着自己的太阳穴：“首先，心情放松，其次，你得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拳头上。第三，转动拳头，旋转你懂么，就像电钻一样。你不是生意人么？这些道理都不懂？”
    “敢为光头大哥何方神圣。”
    “鄙人——蒋曲伟。”
    他让人给我换了个沙袋，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老师，不论他是什么人，我们现在都是犯人。每天晚上九点以后，就是我练拳的时间，我也做一些其他的身体锻炼，比如引体向上、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他给我的安排是每个项目一天至少两百了。所以每天结束之后，我都累的半死，倒在床上就睡着。
    时间一天一天在过。转眼就一个月了，又到了擂台比试的时间，这次，蒋光头给我报了名，让我挑战他们所有人。
    大哥，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才练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