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娘,我和宝山对不起你,没脸在医馆呆了。”
赵灵抹了一把眼泪:“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辞去灶房的活儿,带着宝山离开梧桐岛,我……”
夜染打断她:“离开梧桐岛,你和宝山去哪里?你如今和谢家没有关系了,谢大树死了,谢老太太一定容不下你。”
赵灵哽咽失声:“我哥哥和爹娘,不会赶我走。”
“那你几个嫂嫂呢,能容得下你吗?”
夜染在心底里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够着她的手,真诚的挽留:“赵灵,带着宝山留在医馆吧,萧家很快要办私塾,等私塾办好,你送宝山去读书。不求混个出人头地,让他多学些东西,不走谢大树的老路子,将来也好奉养你这个娘,你老了也有个依靠。”
萧家要办私塾了,宝山真能去读书吗?
要进了萧家的私塾,那离梧桐书院又近了。
哪个当娘的,不盼着孩子出人头地?
赵灵犹豫着开口:“染娘,你真不怨我?”
“月儿那件事情,我的确心里难受得紧,宝山没有坏心思,但多少因为他,害月儿遭了一劫,我心里一点都不怨,那是假的。”
夜染用了几分力气握紧了赵灵的手,看着她:“我很快要动身去京城了,带着小月儿在身边,凶险重重,很难保证不被人算计,让她跟着端木师兄去陶滇学医术也好,有离叔和端木师兄在,必能护着月儿周全。”
怎么好端端的要去京城?
离别在即,赵灵顾不得难受自责了,不舍的问出口:“什么时候动身?”
“就这两天……”
京城凤栖宫。
公孙芷一大早,身穿镶嵌金丝的大红凤袍,披散着头发,端坐于铜镜前。
铜镜内的女子,肤色白皙,柳眉杏眼,端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公孙芷对着铜镜内的女子灿然一笑,问身后替她簪发的薏儿:“薏儿,本宫美吗?”
“这还用问?”
薏儿天真浪漫道:“娘娘是皇后,是后宫最美的女子,也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公孙芷问她:“薏儿,这后宫女人如花,花开百样,各有秋千,如何就是本宫最美了?”
“花开百样,确是各有秋千,但不及牡丹的天姿国色,娘娘是后宫中开得最美的一朵牡丹,是凤凰的化身,又岂是别的花花草草比得上的。”
薏儿取了一支步摇替公孙芷簪上:“在薏儿心里,娘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在皇上心里,娘娘是后宫开得最美的一朵花,任是什么花也比不上的。”
公孙芷看着镜内顾盼生姿的美人儿,失笑出声。
凤栖宫那么多宫女,她为何独独挑了薏儿随身伺候?
那是因为,薏儿在这深宫中,还如闺阁少女般天真烂漫。
曾经,她也和薏儿一样,像一朵俏丽的花朵骨。
但经过岁月风霜的磨历,公孙家那朵不起眼的花朵骨,开出了一朵最明丽娇俏的牡丹。
这朵花再开得夺目耀眼,不知道哪一天会有凋零的时候?
她有些羡慕像薏儿这样的花朵骨,在忐忑的等待盛开,她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那是她曾经有的,却失去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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