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周围每个人都内心都像一团“火”,落到他的感知当中。
这些“火”,就是这些人的想法、情绪,从心魔那里抢夺来的力量,面对这些心思复杂的人时,最为好用。
闭上眼,这些“火”好像又更清晰了。
紧张、屏息凝神……
陈一凡藉由这些情绪的指引,将目光落到了二婶身上。
而她更多的心思,也得以在陈一凡面前显露出来。
“当家的死了,只剩我们孤儿寡母的,想这陈一凡念在一脉亲缘的份儿上,也拉不下脸来赶我们走。”
“以前倒未曾发现,这小子脾气强硬得很,哼!真会装,难怪爹把家主传给他。”
“当家的,我也不想的,但你自己不也准备好死了吗?”
“你的死,能为咱们娘三换来安宁,你去了下面,千万不要怪我。”
“不行!这小子心狠,说不定便要借着这件事,对我们二房赶尽杀绝,我还得备下后手。”
“大哥大嫂都是乡下人,心软没城府,他们若是在场,这小子定不敢做得太过……”
“二婶!”陈一凡睁开眼,目光真的落到二婶身上,让正在对大儿子吩咐什么的二婶浑身一颤。
“咳……小,小凡!”
“小凡啊!你二婶我命苦哟,没想到嫁了这么个狠心的,还敢指示别人杀人,如今倒好,他早早去了,留下我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二婶立刻开始了她的表演。
原本想要找她算账的陈一凡一噎,干咳几声,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
就您这更年期的年纪,还算是年纪轻轻?
也真亏您说得出口!
当然,这是个严肃的场合,不管是身为侄子,还是身为家主,陈一凡都不能笑出声儿来。
“咳!二婶,年纪轻轻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出来?”陈一凡干咳一声,虽然忍住了笑,却是扭头四顾,对二婶问道。
“你!”二婶大怒,眼中几乎可以冒出火来,瞪视着陈一凡。
而此时的陈一凡,垂眸冷冷与她对视。
二婶顿时觉得全身冷汗直冒,恍如瞬间置身冰天雪地。
“二婶,二叔的死,恐怕有些蹊跷啊!”陈一凡低头盯着二婶的鞋,问道。
其实鞋很干净,看得出来,她换过了。
当陈一凡问出这话,并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二婶心中冒出来的想法,更加佐证了这点。
“咳!怎……怎么会?先前大哥大姐还没回来的时候,你二叔就知道自己错了,变得十分消沉。”
“不久前,又听到仆从讨论,大哥大嫂并没死,已经被你接回来了。”
“他虽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更加羞愧难当,不敢再见他二人。”
“就在先前,我还在洗衣服呢,他就把我叫过去,对我交代一通,一定要将你堂哥培养出来,出人头地,给陈家做贡献,弥补他的过错。”
“当时我还没察觉什么,怎么想得到……呜!你二婶我命苦啊!”
二婶又表演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还试图上前抓陈一凡的衣服。
显然,这个女人已经认识到,陈一凡已经确实的掌握了陈家家主的权利,撒泼耍赖,肢体攻击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扑上来,倒是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图,但陈一凡严重怀疑,她可能会把鼻涕泡儿抹在自己身上,所以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来人,搜查整个院子。”陈一凡没理会二婶,挥手对四周家仆吩咐道。
“你!”二婶惊怒,也心虚,而心虚,让她更加惊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二叔刚死,尸体还未寒呐!”
“你二叔是做错了事,但你们,难道连血脉亲缘,也因为这错事而抹去了吗?”
“你要他死,他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死了,也不肯给他一个体面吗?”二婶对着陈一凡一番指责,想要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激起山庄里的人对陈一凡的不满。
只是……她不知道,府内仆从,皆是陈一凡点化,那便是天大的恩情,岂会被她三言两语动摇?
能被她动摇的,只是在场的,她的一对儿女、刚刚赶来的大姨家的亲戚。
几个凡人,乱不了山庄,陈一凡倒也希望他们听话,让自己免造杀孽。
“二叔,说不定也希望我搜一搜!”陈一凡冷眼看向二婶,回答道。
“外氏乱我陈家,错又岂在二叔一人?”
“他最大的错,就是娶了你!”陈一凡指向二婶道。
实际上,这个女人是很好脸面的,小的时候,也曾给陈一凡买过一些东西。
不过,现在回想,她所享受的,只是周围邻朋的议论。
“你们看陈老二家那个媳妇!”
“哎哟,不愧是城里人,又漂亮,又孝顺,每次回来买这么多东西给他大哥、爹妈家。”
她在二叔背后出谋划策,谋害自己父母这件事,其实少不了她的参与。
毕竟,对她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陈家崛起为她带来的财富,已经足以让她在之前的姐妹们面前炫耀,但当她的交际圈扩大,接触到一些上流名媛。
她很快又泯然于众了,只有得到整个陈家,才能支撑起她的虚荣心。
“呸!看看你们陈家人,一个个忘恩负义,当年他一个穷小子,除了老娘,谁肯嫁给他?”
“现在好了,你们陈家发达了!不得了了!他娶我,反倒成了他的错,我的错了!”
“我呸!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吗?那你能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堂哥,跟我们家谁都不像呢?”
陈一凡忍不住一把抓起二婶,对她质问道。
二婶一时慌乱,没能作声儿。
但很快,又冷笑一声,嗤笑道:“你们陈家人确实不一般,小小年纪,心机如此重!”
“现在被我说得没法儿了,扯到这种离谱的事上来污蔑我?”
“污蔑?”
“好!我且留你几日,现在就送这小子跟二叔去做亲子鉴定,到时,数罪并罚!看你有何话说。”
陈一凡大怒挥手,他原本也不确定只是疑惑而已,没想到,刚才质问之时,这位好二婶的想法,已经将自己的猜测肯定。
现在,他竟然觉得二叔死得有些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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