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系列》第四章 异变突起-至-第六章 失手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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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机从万多米的高空,逐渐降落至七千多米的高度。。r />
    沙漠的情景,渐渐清晰起来。
    凌渡宇的感觉,就像驾着在外太空探险的宇宙船,来到一个只有滚滚黄沙的大海里,完全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
    他的老友沈翎博士是全世界上顶尖的探险家,曾经这样向他形容撒哈拉大沙漠。“对外来的人来说,大沙漠是个永远不能摧毁的堡垒。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那窍门,况且即管当已走在通往那窍门的路上时,你是早已被自己对那青翠平原的思念折磨得得半死。”凌渡宇苦笑一下自己这次更是被迫前来,那种悔恨。比之自愿到沙漠吃苦人又要强烈多了。
    飞机继续下降。
    乍得沏在前方闪闪发亮,那是大沙漠内唯一的大湖。
    当飞机来到乍得湖的上空时,凌渡宇把飞机来个九十度过急转,往正北飞去。
    凌渡宇心中有点不情愿,因为假设向西飞行,只数小时便飞离沙漠,现在的方向,却是深入沙漠,飞机只剩下小量燃油,即管他再起飞,也没能力到任何地方去。
    漫无边际的地平线展现在巨眼前,除了广袤的沙漠,闪闪发亮的沙粒,灼热的天空,再不杂任何其他事物。
    凌渡宇几乎可以听到骆驼的呻吟。
    门打开。s3;
    几个人走了进来。
    凌渡宇回头一瞥,立时看傻了眼。
    刚才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格拉斯,这时精神奕奕和德马、里奥、巴图等站在他身后,兴奋地看着机下的滚滚沙海。
    凌渡宇很想看看他的伤口,查看是否连弹头也给拔了出来。
    凌渡宇随口问道:“圣女在那里?”刚一出口,才觉得不妥,敢情他发觉心里实在记挂着她,故冲口而出。
    德马冷哼一声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宇。”
    对凌渡宇较有好感的里奥答道:“圣女她休息一会,飞机降落后才会醒来。”
    凌渡宇暗想这就对了,圣女的能力就象他的气功一样,是有限的。不过她能把格拉斯从那样无可挽回的伤势变回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凌渡宇却是闻所未闻。
    里奥兴奋的叫声惊醒了他。“看!就是那里了”。
    凌渡宇极目远眺,远方一片绿色逐渐扩大,两个火堆熊熊烧起,烟火直冲上天,火堆间是条长长呈黑色的临时停机道。只不知他们对飞机降落的力学认识有多深,不过目下只有碰一碰运气了。
    飞机开始降落。
    绿洲上的景物愈来愈清晰,跑道旁布满了人和骆驼。虽然进入了核能时代,在沙漠里行走,骆驼依然是从一个水源跑到另一个水源的最佳运输工具。
    刚痊愈的格拉斯笑了起来道:“我的三位妻子一定在欢迎的行列中。”
    他们今次的劫机行动异常危险,各人均抱着壮士不还的心情,,因为古巴政府绝非善类,今次轻易得手,连时间没有拖延,说出来实在教人难以置信,所以连样子凶恶的德马亦露出罕有的一丝笑意。
    凌渡宇一面调较仪器,一面却在头痛的沙漠里的行程。老友大探险沈翎曾向他细诉沙漠中的种种情形,结论依然是可避则避,沙漠中很多凶地,连在其中累世生存的游牧民族也视为畏途。
    沙漠的变幻无常,是人所永远不能掌握和理解的。
    飞机的前端对着跑道的方向,开始俯冲。滑轮放下。德马忽地撕心裂肺叫了起来道>
    “中计了,是图雷阿人。”
    滑轮擦在地面“吱吱“作响。
    新建成的跑道抵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裂痕八爪鱼般由滑轮接触点向四方扩展,滑轮到处,跑道变成粉碎,可是仍然勉强把下降的冲力承受了过去。窗外满是乘着骆驼的战士,跟着飞机狂奔。
    凌渡宇当机立断加强了冲力,调整机翼,飞机开始加速。
    跑道的尽头在二百米外。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两手繁忙地操作。
    飞机升离跑道,像只点水蜡蜒,一触水便飞了起来,留厂一个个涟淌——跑道上的裂痕。
    同一时间。
    密集的机枪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德马法眼无差,欢迎的人群,换成了置他们于死地而的大敌。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机窗纷纷破碎…众人伏了下来。。
    全机隆然一震,一边机翼在火光中解体,散落四方,飞中了火箭炮一类武器的攻击。
    飞机升离和超过了跑道,最少冲出了三千米的距离。机翼一断,失去平衡、侧向一边堕去。
    舱内的人玩具般往一侧倾跌。
    凌渡宇一手攀着椅子,极力扑到控制仪前,尽最后努力。他只希望能使飞机触地时,减至最少的伤害。
    飞机向上再冲出了七、八公里,才向下滑落。凌渡宇按下了刹机掣,将襟翼张开,尽力拉慢飞机的速度。
    飞机往漫漫黄沙冲下去,带起的狂飓把沙尘刮得漫天飞舞。
    “隆!”飞机轮一碰上沙面,立时折断。
    机身像保龄球般滑行。
    “轰!”
    仅余的另一边机翼断折开来,飞机改前冲为横撞。
    终于停了下来。
    “轰隆!轰隆!”
    一连两声爆响,使机身跳了起来。
    凌渡宇爬起身来,入口满是黄尘,从破窗处涌进来。
    爆炸来自机尾的部分。
    没有人知道下次爆炸会在何时,不过肯定的是不宜久留,而且要尽快离去,这里离开适才中伏的跑道,最多也是十多公里,若不想变成靶,唯有三十计,走为上着。
    德马的声音响起道:“快!去看圣女。”
    这凶悍矮子对圣女的忠诚,在这刻表现出来。
    格拉斯站了起来,扭动通往舱内的门把,却无法打开。
    里奥喝道:”让开。”
    跟着是机枪的响声和充塞空气里的火药味。
    格拉斯猛撞两下,机门被打开来。
    凌渡宇跟着众人尾后,进入了舱内。
    舱内浓烟密布,机尾处火光闪现,随时有大爆炸的可能。
    舱门大开,格拉斯的兄弟已图在机外大叫道:“快下来,我们在等你们。”
    凌渡宇来到舱门处,他是最后一个人。
    圣女冷静地站在沙上,她旁边是昏迷了的默金。默金旁有一袋袋的东西,还有十多个羊皮水袋,着实是准备充足。
    德马一手抽出手枪,对准站在舱门的凌渡宇狞笑道:“小子!你的任务完了,让我送你归天吧!”
    凌渡宇不屑地道:“难道不记得圣女曾以阿拉向我保证吗?”
    德马道:“阿拉是不会照顾你这类异教徒的,去死。。”
    圣女的声音响起道:“德马,将你的枪瞄向敌人吧,他们可以在两小时内赶到这里,这位先生曾救了我们两次……我们还未报答。”
    凌渡宇苦笑道:“这大可不必了,只要不把我当作一只蚁般随意踏死,便心满意足,要向阿拉还神了。”言罢跳了下去。
    里奥一拍他的肩头,道:“来过沙漠没有?”这大个子对他特别有好感。、凌渡宇道>
    “我到过阿尔及利亚和中非的沙漠……”
    里奥笑道:“比起现在要去的地方,那些只算是游乐场。”
    凌渡宇透了一口凉气,道:“你们到那里去?”他故意强调“你们”这两个字,因为他没有和他们走在一道的兴趣。想到这里,圣女的面容又飘然浮现。
    里奥用手指往沙漠的东南方,道:“假若默金没有骗我们,我们便要到‘魔眼火山’下的荒城一趟了。”
    凌渡宇恍然,原来他们从默金处得了线索,找寻失物。
    不知默金是自愿说出,抑或是被严刑迫招。假设默金是聪明的话,则应不会全盘托出,以至失去利用价值。无论如何,这批在圣女率领下悍不畏死的阿拉伯强徒,一天未找到御神器,也不会杀死默金,自己看来就不会那么幸运了来到沙漠,他有如一个不懂泳术的人,给掷到大海里去。
    “走快点!”有人在前方催促。
    凌渡宇摇了摇头,把过往截然不同的世界和生活抛到脑后,身向漫无边际的沙漠迈步走去。
    默金还未醒来,给他架在肩膊上,成为重担。
    他们都是战士,只有他身分最低,介乎俘虏和奴隶之间,这任务自然落在他肩上。
    也好!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回到人类一无所有的原始世界。
    他想起旦丁在《地狱》篇中的说话:你们到这里来,就是要把一切希望抛弃。凌渡宇系列_第五章 沙漠逃亡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德马把耳朵贴在沙上,留心聆听。.r />
    圣女站得远远地,俏脸深藏纱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是众人对她因敬生畏,或是她不愿和人接近,她总是孤零零站在人堆外。
    凌渡宇从未听过她和这八个阿拉伯人有任何对话,除了发出命令。这些阿拉伯人则似乎觉得这是最天公地道的事。
    急步走了整个小时。
    遗弃的航机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点。但从它上冒出的火光和浓烟,却叨叨不休地提醒他们,敌人是随时衔尾追上的。
    德马跳了起来,脸色出奇地凝重,望向远方的圣女道:“圣女!我认为图雷阿的白狼亲自来了。”
    众人面色一变,齐齐现出惊惧的神情。
    圣女不愠不火地道:“你是因为他们迅速迫近,认为只有白狼才能做到,是吗?”
    德马点头。一圣女解下面纱柔声道:“我们当中分出一半人来,引开追兵,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和我方的人会合,去把御神器找回来,有了御神器,十个白狼也不怕了。”
    巴图大声道:“圣女,你放心吧!为了你,为了特拉贾坎特族,我愿意担当这一光明任务。把命运放在阿拉手上。”
    跟着另有四人加入。
    圣女转过身去,戴上脸纱。
    凌渡宇看到众人茫然若有所失的神情,暗叹一声,这圣女利用自己美丽所产生的魁力,盖过了众人对白狼的恐惧,运用得恰到好处,她不但是用鞭的高手,能起死回生的大医师.亦是心理战的专家。
    这时连凌渡宇也很想知道她誓要寻回的御神器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两个小时后。
    飞机的残骸早消失在后方的地平线上,只剩下一小股黑烟、混和在天空的云里。
    太阳逐渐西沉。
    以凌渡宇的体质,也感到肩上的默金愈来愈重,大吃不消。
    火热的太阳,令喉干舌燥,但既然没有任何人喝水,也只有苦忍,免招羞辱。
    现在只剩下远远领前的圣女、德马、格拉斯、里奥、他和默金。
    大约半小时前西南方曾传来密集的机枪声,显然是马图等万人在引开敌人,不知他们逃命的机会有多大?
    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唯有光秃秃的岩石和平展的黄沙,连续不绝地伸向远方:。
    令人厌倦的单调景色永远没有尽头,茫茫沙海使人生出不寒而怵的恐惧,即管天气是那样地炎热。
    沙粒反射的光芒,令人眼睛赤痛。
    里奥背着一大袋东西,走在他身旁道:“你非常强壮!”
    凌渡宇苦笑道:“我是外强中干。什么时候停下来休息?跟着又怎样?”
    里奥道:“快了!到了迷宫,便可以歇下来。记着,不要说明天会遇到什么,只可以说明天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
    凌渡宇奇道:“迷宫?”他联想起了早先那张地图上一个满布黑点的地方。
    里奥道:‘那也不算什么,届时你会知道,圣女估计白狼将很快追上来,只有在迷宫处,我们才有反击和逃走的机会。”。
    继续行程。
    凌渡宇看到一只骆驼,它已被风化成一堆白骨,脖子奇怪地扭曲着,说明在频死前的无奈挣扎。希望那不是他将来的写照。
    太阳终于降在地平线下,整个沙的世界立时转化作另一个天地,滚滚热浪被刺骨的寒风所替代,刺眼的白光被一种美丽的淡蓝色调换了下来。
    深黑得发蓝的天空里,嵌满了恒河少数的繁星,使人深受这宇宙浩瀚无边所震撼,对于广阔的沙漠也较为忍受得了。
    因天气炎热而萌生的烦厌情绪,被倦怠和寒意代替,凌渡宇体质过人,拒绝了里奥代他肩负默金的好意,咬紧牙根,在夜幕低垂的茫茫荒漠中,一步一步踏着柔软不受力的沙子,向着“未知”的国度前进。
    天色愈来愈黑,一百步外的事物模糊不清,六个人聚拢在一起,圣女带领行走。
    星夜下圣女优美的身形,雪白的袍服,像只有在晚上才出来活动的幽灵,引领他们到达鬼魂的国度。
    摸黑急走三小时后,一列乱石横亘在前方,银钩似的弯月升了起来,洒下淡淡清辉,隐隐约约勾画出一大堆乱石的轮廓。
    他们从两座高耸的花岗岩间进入,凌渡宇才发觉乱石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三至四十米高,小的是由沙砾以至拳头般大的石块。
    无数石头杂乱无章地在大地展开,构成了眼前奇异的天地。
    凌渡宇明白了迷宫的意思。
    在乱石中走了大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停了下来。
    里奥拿来了羊皮水囊,与凌渡宇分享。
    里奥挨坐石上,道:“羊皮水囊是不可被替代的宝贝,帆布袋漏水,塑料水壶在炎热下会软化,钢或锡的盛器则磨伤骆驼的两腋,只有这东西好。”
    凌渡宇望着手中的水囊,表面看上去肮脏不堪,沾满了沙土,不过不知是否太口渴了,水是清甜的。
    他目光一扫,见到其余五个人,圣女却不知躲到那里去了,旅途寂寞,他倒很想和她闲聊,可是她有种使人不敢亲近的气质。
    默金醒转过来,默默地喝水和吃着德马递给他的干粮。他的神态悠然自得,不时仰首望向满天的繁垦,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有若游子重回到他的家乡,即管是被绑架回来。
    里奥走了开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两个饭盒,一个递给凌渡宇,原来是机上的飞机餐。
    二人大嚼起来。
    里奥咕哦道:“异教徒的食物相当不错。感谢阿拉。”
    凌渡宇几乎连口中食物也喷了出来,强忍着笑道:“你这人不错,比他们好。”
    里奥道:“不!我们全是好人,不过为了反抗图雷阿人,不得不变成这样吧。”
    凌渡宇道:“假若敌人真的追上来,我们怎办?”
    里奥闭上眼睛,又口中念
    念有词道:“不要说明天我要做什么,只可以说明天真神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
    凌渡宇为之气结。
    格拉斯走了过来,掷给了两人几张毛毯,都是从客机上顺手牵羊拿来,是名副其实的劫机。
    凌渡宇又想起机上被杀的黑人男子和老人,虽然动手的是德马,但他们每一个人,包括圣女在内,都要负上些许责任。这想法使他感到有点难受。,因为在沙漠里,他们是如此地悠然自得,使他不想破坏,但是他却又是一个不能容忍恶行的人。这矛盾的感觉驱使他渴望离开这群人。
    默金缩在一角,口中不时叹气,潜藏着无限的心事。
    其他人开始入睡,一团团的黑影,藏在月色照不到的阴影里。
    里奥则昏昏欲睡,徘徊在梦乡的边境。
    凌渡宇问道:“圣女呢?”
    里奥勉力睁开眼睛道:“她在照顾着我们的安全。”
    如此即是放哨去了,凌渡宇奇道:“她不累吗?”
    里奥几乎是呻吟道:“圣女怎会累,她从来也不睡觉,唉!有杯浓茶就好了……”身一侧,打起盹来。s3;
    凌渡宇盘膝坐起,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进入了禅静的境界。
    精、气、神混融交合。·精力迅速回复过来。
    当他再张开眼时,壮丽的星夜使他一时忘记身在何处。
    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
    他站起身来,想四处看看。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装作漫不经意地环视各方,里奥睡得像条大肥猪。身体力行地把命运托付于真神阿拉之手。1其他人蛤缩在不同的角落酣然进入梦乡,只有仇视他的德马处有微芒一闪,瞬即敛去。
    是德马的目光,见凌渡宇望来,连忙闭上。
    凌渡宇心下暗笑,缓步从石隙间穿出去。
    德马没有制止他。
    他心中奇怪,旋即醒悟德马恨不得他逃走,说不定还可以在背后补他一枪。
    .凌渡宇艺高人胆大,警觉提高,从容漫步。
    柔和的月色和星光下,奇形怪状的岩石,有若一只只温驯的野兽,或坐或卧,极尽其态。
    离开休息地点百多米处,凌渡宇全身汗毛忽然倒竖起来,心中一凉,几乎要向后退却。
    他把这冲动压下去继续前行,愈往前行,这种感觉愈强烈,电流在皮肤表面来回激荡。
    他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去感触那电磁场的中心和源头。
    好一会后,他张开眼睛,向左方转去,迂回前进。
    转过了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全身一震,整个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景象。”
    一个诡异却动人至极点的景象。
    在一弯明月底下,圣女全身地跪在一块平滑的石上,仰起清丽的俏脸,眼目深深地注进穷苍元有极尽的至深处。
    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以一个凝固了的姿势、捕捉了神秘宇宙里某一刹那的永恒。
    冰莹苗条的身体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是那深海中游动的美人鱼,偶尔来到岸上吸收日月的精华。
    她动人的眼目,空山灵秀般起伏,乌黑的秀发散垂下来,闪着奇异金黄的电光,在黑夜里,分外诡奇怪异。
    凌渡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着气,给圣女那超自然的美景震撼得难以自己。
    圣女闭上双目,在石上提起长袍,披在身上。
    凌渡宇知道一生一世也不能忘记这动人的美景,那已深印在他的心灵。
    圣女转过身来,从石上向他俯视,清澈的眼神不带半点凌渡宇熟悉的人类感情。它只是两个清不见底的深海,使人无从窥探里面的神秘。“
    凌渡宇想说话,声音到了喉咙,变成了几下干咳。
    圣女眼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往夜空,低声地道/宇宙有没有尽头?”像在问凌渡宇,又像在问自己。
    凌渡宇想说话,但却知道任何对这问题的答话都只会是废话。
    圣女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否则‘它’不会回来,但尽头之外是什么东西?”她把俏脸转了过来,眼神忽又变为冰冷。
    凌渡宇沙哑着声音道:“‘它,是……是什么东西?”
    圣女骄做地把头抬起,冷冷道:“夜了!回营地吧。”
    她的话带者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凌渡宇差一点便博头离去,自尊却使他的脚步停下。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于救了你两次的恩人,是这样决绝的吗。”
    圣女眼光爆亮起来,深深望进他眼内,后者不屈地反视。
    他并不想对方以对待下属的方式处理他。
    圣女叹了一口气道:“在现今这沙漠里除了默金和白狼外,你是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所以刚才你感应到我发出的力量,你寂寞吗?”最后那一句她说得特别轻柔,使人感受特深。
    凌渡宇一呆,再次不知怎样回答。圣女行事高深莫测.不易理解。若默金真的如她所说,拥有强大力量,他可真是看漏了眼。
    圣女望向沙漠的远处,淡淡道:“回去吧!敌人快到了。”说罢拿起一个圆圆的东西,放在口边,吹了起来。
    “嘟!”·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死寂的沙漠,回音在岩石问来回激荡着。
    凌渡宇回到营地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拿着武器,除了默金。
    他停止了叹气,懒洋洋地倚坐石上,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满面的皱纹,好像在向人们诉说他以往凄苦的经历。
    圣女柔美的声音响起道:”今次不在杀敌,而在逃命,只要和部落的战士联络上,便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白狼的追杀。开始找回御神器的旅程。”
    凌渡宇这时才明白到这圣女的智慧,她派出一半人阻延了敌人的衔尾穷迫,又故意在这广阔的乱石区磨了一整夜,引敌人前来。
    只有在这样的环境已才可以发挥以少胜多的战术,大多人反而目标明显。
    圣女道:“敌人将在半小时后来临,以白狼的凶悍,多会采用突击猛攻的方式,而我们则以灵活的游斗战术,当他们陷迸混乱后,从迷宫的东南角逃走。”
    里奥迷惑地道:“东南方是寸草不生的‘盐海’,凶险万分……”
    圣女道:·‘就是没有人敢往那里逃,我才从那个方向走…”偶马!给这位先生武器和充足的弹药。”
    德马神色一变道:“圣女!他只是个外人吧。”
    圣女道:“他现在和我们同乘一条船,以贪婪著称的白狼假若抓到他,他会有好日子过吗?”
    德马无奈抓起一枝冲锋枪,向凌渡宇迎头抛过去。
    凌渡宇一把抓着,心中笃定了不少。几乎每一场仗。他都是以寡敌众,战斗经验的丰富,肯定不会弱于在场任何一个人,他沉声道:“这武器我只会用来自卫,不会为你们杀人。”
    敌人的攻势犹如山洪暴发,忽然问,四面八方全是骑着骆驼攻来的图雷阿战士。
    太阳升离了地平线。
    炎热一下子充塞在天地之间。
    凌渡宇迅捷地在岩石间跳动,全力往东南方逃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全没有仁慈和道理可言,可是未到最后关头,仍不想伤害别人。
    四周都是激烈的枪声。
    德马等的枪法准确无匹,每次发射时,敌方都有人倒下骆驼来。圣女也背了自动步枪,没有射击,依然是那样气定神闲。
    无人驾御的骆驼四处乱窜,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凌渡宇开始时和里奥是一组,不一会便被冲散了。剩下他一人在岩石问迅速移转。
    当他扑往另一块岩石时,身后异响传来,他想也不想,就地一滚,原先立足处沙石飞溅,子弹弹跳。
    他无奈扭身一轮扫射,一个大汉立时跌下驼背。他枪下留情,只是射中对方肩膊。
    受惊的骆驼向他冲来,凌渡宇滚向一旁,险险避过满身蹄印的厄运。
    黑影一闪,一个徒步的图雷阿人借着骆驼的掩护,从后窜了上来。
    凌渡宇大骇,正要滚人岩石下,力图死里求生。
    一轮枪声自右侧传来,那个正提枪发射的图雷阿人打着滚,在鲜血飞溅中转了开去。
    凌渡宇侧头一望。
    圣女手持自动武器,在他右后方悄立一旁,冷然逍:“快走!我救回你一次。”
    凌渡宇啼笑皆非,向指示的方向奔去。
    他在岩石中发足狂奔,枪声逐渐落在左后方。
    走了数百步,转出了一个弯角,一件物体拦在路凌渡宇几乎跌了一跤。
    一名大汉躺在血泊里,是格拉斯。
    他终于逃不出死神的魔爪,他的三位妻子要变成寡妇。
    正要继续赶路。
    “喂!”一个声音从石后传来。
    他警觉地提起武器,一个人站了起来,满脸凄苦的皱纹,原来是默金。”
    骆驼声从后传来。
    他一个虎跳来到默金身边,严阵以待。
    一头骆驼直奔过来。
    他松下一口气,默金向前标出,一把抓着骆驼头部的疆绳,同时大声叱喝。
    凌渡宇不解地看着他。
    默金叫道:“快来帮我。”
    凌渡宇跑了出去。
    默金熟练地猛拉疆绳,两排牙齿间慢慢地发出嘶嘶怪声,威吓这庞大动物。。
    凌渡宇叫道:“怎么样!”
    默金把食指变成钩子状,猛抓乱捣骆驼的鼻孔,又把它的鼻子用力朝下拽。
    骆驼弯下前腿,后腿顺势跪下,然后卧了下来。
    默金道:“不用了,还不快爬上来。”
    凌渡宇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把翻上骆驼的鞍背,默金虽是那样的年纪,身手却是出奇地敏捷,一把翻到凌渡宇前面。
    默金道:“抓紧了。”
    话犹未了,骆驼两条后腿站起来,凌渡宇不由自主向前倒去,跟着骆驼又立起前腿,凌渡宇又向后倒去。
    默金兴奋地笑起来,大力一拍骆驼屁股。
    骆驼向前奔出。
    默金控制着缰绳,在岩石中左穿右插,不一会越过乱石堆,离开乱石迷宫,向着茫茫的沙漠前进。
    枪声还在后方传来。
    凌渡宇向默金道:“走错了方向!”
    默金道:“不!方向正确。”
    凌渡宇指着太阳道:“太阳在我们的右侧,现在你走向正北方。他们要我们往东南方的‘盐海‘集合。”
    默金笑得咳了起来,喘着气道:“看你生得精灵,原来其蠢若猪,如果喜欢回到那班狂人里,舔那妖妇的脚板,请你立即下去,恕我不再奉陪了,唉!不过我也明白,她的确愈来愈美丽了。”
    凌渡宇给他一轮抢白,哑口元言,他渴望和圣女多聚一刻,一方面是被她吸引,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好奇。
    凌渡宇灵光一闪,叫道:“若是逃走,应该往南方走才是,那处是离开沙漠最近的路途。”
    默金像个刚被释放的囚犯,出奇地兴奋,策动着骆驼,大笑道:“傻子终究是傻子,往南是乍德盆地,在乍得湖旁闭上限睛每动十步,一是撞进图雷阿女人的怀中吃奶,又或踏在特拉贾坎特人撒的屎上,这叫逃走,笑死我了,哈。。”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默金一副凄苦辛酸,一副在下一分钟入土为安的模样,竟然是个这样生龙活虎、语语抵死的人。
    在驼背的颠簸中,凌渡宇虚心问道:“现在到那里去?”
    默金嚷道:“天晓得?”
    凌渡宇吓了一跳,道:“什么?”
    默金侧过头来,把所有皱纹扭曲作了个怪脸,像老得要死的哈巴狗道:“不要说明天我要做什么,只可以说明天真神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哈。。”
    凌渡宇气得叫了起来:“骗子!原来你只是假装昏迷。”
    这句话是先前里奥对他说的,默金当时麻醉未醒,被凌渡宇托在肩上走路,现在他居然可以模仿里奥的说话语气,不问可知,其问只是假作昏迷。
    默金阴:“有人自愿当骆驼,我又怎能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哈……”
    骆驼背着两人,在沙上留下长长的足印。
    迷宫在背后下一条黑影。
    前方是遥无尽头、微光闪烁的地平线和深郁的蓝天。
    太阳快至中天,他们走了两个小时。
    默金收紧疆绳,骆驼停了下来,鼻孔不住喷气,满口白沫。
    凌渡宇奇道:“什么事?”
    默金老气横秋地道:“什么?下来吧!”自己先跳了下去,身手的矫捷,丝毫不逊色于年青的壮汉,只可用神迹去形容。”
    凌渡宇为了免得又被人叫傻瓜,不情愿地跳了下去。
    默金牵着骆驼向前走,凌渡宇跟在一旁。
    凌渡宇忍不往间道:“骆驼不是用来骑的吗?”
    默金瞪他一眼,道:“它现在是我们的救垦和阿生父母、它身上的羊皮水囊、行李和食物,是我们的唯一希望,累死了它,你······”
    忽地脸色一变,望向东南方·凌渡宇顺着他眼光望去,只见一大团黄尘满天飞舞,遮蔽了半个天地。
    凌渡宇还末清楚是什么一回事,默金叫了起来道:“与你一起真倒运,教我一出门就遇上大风沙。”
    一兽二人,在广阔单调的天地里,那样地孤独和渺小。
    湛蓝清澈的大空变得昏黄污浊。
    黄尘漫天,阳光软弱无力。
    整个世界阴暗不明风开始时徐徐拂来,跟着逐渐加强,短速急劲,虽然驱去了炎署,却使人心中震荡着不安。
    空间积累的尘埃愈来愈厚重,不一会四周视野一片泥黄,十多步外看不清楚。
    两人拉下面罩,弓着身向前推进。
    骆驼不断发出惊骇的嘶喊。
    忽然问,狂风大作。
    疾风一下子从四方八面没头没脑袭来,带着的沙粒箭矢般打在身上,隔了厚厚的布衣,依然使人痛不可当。
    沙粒不但在空中狂飞,脚下的沙子也在乱舞急旋。
    大沙漠露出狂暴横蛮的一面,把二人一兽卷进惊巨浪的沙里。
    凌渡宇狂喊道:“停下来!”
    他们像台风里的小草,完全作不得主。
    默金狂叫道:“不一停下来,沙就把你埋葬。”
    沙粒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里,硬塞进他们的脖子里,眼睛里和喉咙里。
    凌渡宇愿付出一切,去换取以
    往的世界,免去这沙漠赐予的极刑。
    他们有若盲人,摸索着前行。
    风沙猛兽般在他们四周咆哮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风沙逐渐平复下来。
    天空中满布浓重的尘屑。
    沙粒逐渐向下飘落,一层层撒在地上。
    二人一兽筋疲力尽倒了下来,连喘息的力量也失去。
    凌渡宇闭上眼睛,调节呼吸,进入深静的休息里。
    默金的声音响起道:“你知吗……”
    凌渡宇骇然睁眼,不能置信地望着精神奕奕的默金道:“你是老妖怪吗?”凭他的体质现在亦只是回复了一半,以默金的高龄,竞像没事人一样,怎能不教他惊异。
    默金倒老实地道:“曾经不是,但现在却是。”s3;
    凌渡宇皱起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默金挥手道:“不说这个,回到先前的话题,这场大风沙害苦了我们。”
    凌渡宇叹道:“这还用你说吗!”
    默金骂了声傻子,道:“不是说这个,而是大风沙救了那妖妇,使她能逃出白狼的狼爪。”
    凌渡宇奇道:“那场大风沙对他们双方同样不利吧!”
    默金摇头道:“全世界没有人再比我更明白她了,她是沙漠里唯一从不迷失方向的人,比我还要高明。”
    凌渡宇不解道:“她有什么本领?”
    默金哎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明白的。”
    凌渡宇深明问话的技巧,转口道:“我们都逃出来了,她为何逃不出来。”
    默金瞪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傻子什么也不懂,我们可以逃出来,因为白狼的目标是她……唉!这白狼是连我也惧怕的怪物,十八岁成为了图雷阿人的领袖,鼻子可以嗅到三里外走过的骆驼是公的还是母的,哈。。”
    面对这老怪物,凌渡宇一点也不知该怎样去应付,在他面前的确变成了个呆子,。
    默金挑引道:“喂!怎么不说话了?”
    凌渡宇耸肩道:“你和圣女是什么关系?”
    默金眼中光芒暴闪,一口涎沫吐在地上道:”啐!什么圣女,她是婊子、娼妇、母狗、妖婆……”抬起头来,斜眼盯着凌渡宇道:“你知她是我什么人?”
    凌渡宇摇头,他倒很想知道。
    默金认真地道:,‘她是我四十岁时买回来的小老婆。”
    凌渡宇呆了一呆,喉咙咕咕作响,忽地爆起狂笑,腰也弯下来道:“老人家,你多少年纪了,八十还是九十?”
    默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冷冷道:“如果你有父亲,他可以作我的孙子。”
    凌渡宇笑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找错了人,我父亲生我时是八十岁,假设未死,现在应是一百一十岁了,你虽不是我的儿子,却是他的儿子。”
    默金想了想,也笑了起来,道:“那我是弄错了,你父亲只可以作我的儿子。”
    凌渡宇笑声倏止,呆道:“老家伙,你不是认真的吧。”
    默金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认真的,我今年是……”闭上眼睛,默默数算,道:“一百五十七岁又八个月另十七天。”
    凌渡宇凝视着对方道:“那……那妖妇是多少岁?”
    默金毫不犹豫地道:”最少有一百三十五岁,否则那配称为妖妇。”
    凌波宇一脸愕然,他知道默金不是在说假话,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难道和那御神器有关?
    他想起圣女的眼睛,那包含了很多很多东西、很悠久、很悠久的岁月。凌渡宇系列_第六章 失手被擒_全本全文免费阅读
   翌日早上,二人一兽继续行程。、 r />
    在光秃秃的沙石平原踽踽独行,头顶上稀稀落地飘着几片云彩。
    干燥和火炉般的气温,使大地失去一切生气,强光无情地向他们直射。
    黄昏时分,沙石让位与沙砾,当沙砾逐渐变成粗沙粒时,太阳躲到地平线下。
    寒冷降临。
    凌渡宇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只知不断地前进,在沙粒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脚印,人类和荒漠接触时的短暂微痕。梦幻般不真实的世界。
    新月在昏暗的太阳余辉里,害羞地露出轻柔的仙姿。
    默金兴奋地叫了起来,道:“到了!到了!”加快脚步,牵着骆驼向前走去。
    凌渡宇极目望去,依然是沙漠那单调得叫人发闷的地平线,在暮色里似现还隐。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干涸的河,河床是青黑色的板岩。
    默金顺着板岩往西南走。
    两个小时后,天全黑了,在弯月指引下,到了板岩的尽头。
    凌渡宇欢叫起来。
    眼前现出了一片绿色的园地,草地和灌木里挤满各种生物。
    鸟儿在空中盘旋,蝴蝶联群结队在飞舞。
    在这绿洲的心脏处,有一个水坑,水位很低,但足够使长途跋涉的人欣喜如狂。
    他们不理水坑边满布的动物粪便,扑j了下去,大口喝起水来。蚱蜢在他们身上乱跳。
    当天晚上,他们满足地躺在离水坑十多米处的一个草地上,仰视天上点点星光。
    宇宙壮丽动人。
    骆驼悠用地在吃草。
    凌渡宇道:“下一步怎办?”
    默金道:“逃走,离开撒哈拉。”
    凌渡宇道:“怎样离开?”
    默金坐起来道:“告诉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假若沙漠要选举最有本领的十个人,我一定可以晋入前三名。跟着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凌渡宇轻轻道:“御神器是什么东西?”
    默金呆了一呆,面上现出非常奇怪的表情。也说不上是惊骇还是懊悔,垂下头来,沉声道:“不要问我,但愿我从没有见过那鬼东西,我便可以快快乐乐在沙漠生活,快快乐乐地死去。不用被那妖妇追得提心吊胆。”
    凌渡宇思索了一会,最后放弃了猜测,话题一转道:“你为什么会被古巴扣留?
    默金露出个顽皮的笑容道:“我是蓄意让他们关进牢里的,否则,哼,尼均他休想碰到我一条毛。”
    凌渡宇愕然道:“什么?”事情愈来愈复杂,使他头大如牛。
    默金叹了一口气,皱纹折成了一堆,连眼睛也几乎封闭起来,欲言又止。
    凌渡宇躺了下来,他适才在沙漠走路时曾立下誓言。
    只要有机会躺下的话,绝不会站起来。
    两只鸩鸽在夜空中混战,发出吱吱喳喳的鸣叫。
    默金沉沉地道:“百多年来,我东躲西避,远离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可是三年前我忍不住,终于潜了回来,岂却一踏入沙漠,给那妖妇发觉了,幸好我是高手,哼!高手中的高手,逃了出去,唉!不过已吃尽了苦头,告诉你吧!没有人能使我吃真正的苦头,除了她!那杀千刀的娼妇。枉我以前待她这么好,费了那么多钱买她回来。”
    凌渡宇道:“我明白了!你为了躲避那……她,所以选个铁幕国家,住进了他们的别墅里去。”
    默金赞许地望了他一眼,大有“你这傻子也有不蠢的时候那种表情,叹一口气道:“其中的细节不提了……不过!还是告诉你吧,那方法很妙,唉!我太久没有向人说真心话了,一说起来难以控制……唉!”
    凌渡宇笑道:“假设你要将一百年内所有的经历全告诉我,倒没有问题,因为这鬼沙漠一百年都走不完。”
    默金诅咒了几声,沉默起来,眼神一忽儿温柔,一忽儿愤怒,跌进了百多年的回忆深渊里。
    在沙漠绿洲上,宝贵的水坑旁,在星月披盖底下,它是如此温柔。
    凌渡宇听着虫鸣叫,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默金处传来坐起身体的声音。凌渡宇警觉过人,立时惊醒。
    月色的清光下,默金脸色出奇地凝重。
    凌渡宇道:“什么事?”周围一片平静,半点异常的景象和声音也没有。
    默金跳了起来,一把抢过凌渡宇放在一旁的冲锋枪和子弹,走至远处,回来时两手空空道:“我塞在了水坑旁的板岩隙内。”
    凌渡宇道:“什么事?”
    默金道:“有人来。”
    凌渡宇脱口道:“是圣女吗?”
    默金重重吐出一口痰,沉哼道:“圣女?不,不是那妖妇,是很多很多人和骆驼。”
    凌渡宇侧耳细听,确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默金和圣女拥有同样能力,能察觉远处人畜的动静。
    这是否属于沙漠人的超灵觉。
    凌渡宇不解地道:“为什么还不逃走?”
    默金爽快地道:“逃不了,他们从四方八面包围过来,一定是白狼,只有他才能嗅出我们的足印。”
    这时南面传来了阵阵声响。
    不一会四方八面也有声音响起。
    是骆驼的蹄音。
    在绿洲激荡着。
    默金道:“记着,什么事也由我来对答,他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
    凌渡宇点头。
    默金道:“你懂阿拉伯语吗?”
    凌渡宇答道:“一点点,足可应付一般的对答。”
    默金道:“那就好了。跟着脸色一变叫起来道:“惨了!那骆驼。”
    凌渡宇心神一震,记起那骆驼是偷来的贼赃。
    时间来不及了。
    他们落在重围里。
    各式各样的武器,由最先进的自动步枪,到原始的来福枪,瞄着被圈起在中心的一老一少。
    骆驼物归原主,给牵到一旁。
    绿洲上满布图雷阿的战士,最少有二百多人。
    围着的人一声不响,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默金装作被吓成一团,不断抖索,演技直追奥斯卡影帝。
    凌渡宇依样葫芦也扮成吓得目瞪口呆,软倒地上。
    包围的大汉中分而开。
    一名大汉骑着一头特别高大威猛装饰华丽的公驼驼,从容不迫地踏进圈子内,停在两人面前,从高处俯视下来。
    这人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浑身充溢着精神和力量一对眼凶光闪闪,脸孔比一般人长得多,青青白白,使人感到他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他的腰肢脊骨挺得笔直,似是由水泥和钢筋混合形成。
    就像一头饥饿的豺狼。
    白狼。
    没有更贴切的称谓了。
    白狼眼中射出森严精光,在二人身上打量,最后停在凌渡宇脸上,用蹩脚的英语道>
    “日本人?”他的声音沙哑高亢,使人难受。
    凌渡宇刚要答话。
    默金呻吟一声道:“我只是他的向导,他说会给我一千美元,带他往……”
    白狼从牙缝里迸出声音冷然道:“闭嘴!还没有问你这老狗。”
    默金尖叫道:“看在阿拉份上……”
    身后一名图雷阿格人冲上,扬手一鞭抽打在他背上。
    默金痛得全身剧震起来,声音倒不敢漏半个出来。
    白狼望向凌渡宇道:“你!”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大声地道:“我是中国人,你……你们想怎样,我可以把钱给你。”
    白狼仰天狂笑,像一头野狼般仰大嗥叫,气势慑人。
    跟着向骆驼一指道:“那是什么一回事?”
    默金待要出声,另一鞭已打在他身上。
    默金嚎叫一声,不知是真痛还是怨恨不能出声作奸弄鬼。
    凌渡宇说起谎来绝对是一流专家,面不改容地道:“我不知道,这只骆驼独自在沙漠游荡,我们合力把它捉住。”
    白狼接道:“那你们本身的骆驼呢?”
    这一句正中要害,凌渡宇两人总不会两手空空地横过大漠。
    凌渡宇叹道:“本来我们有四头骆驼,四头瘦弱不堪的家伙,连一个人也背不起来。”
    默金大叫起来道:“你说谎,它们是最好的,是我的命根。”
    白狼叫道:“闭嘴!再听见你一句话,割了你的舌头下来。”
    凌渡宇续道:“岂知一场风沙害苦了我们,骆驼都走失了,幸好真神阿拉送了一头给我们。”
    白狼狠狠地道:“那风沙!那可恨的风沙,没有风沙,她已是我的了,是我白狼的。”
    四周的图雷阿格人一齐举起枪枝,大声高叫:“白狼必胜,白狼必胜…”
    白狼眼中爆闪着渴望和强烈的,使人绝不怀疑他要得到圣女的决心。
    这奇异的美女,既是他势均力敌的死仇,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美梦情思。
    白狼掉转头往来处走,沉声道:“把这两人带着一起走。”
    凌渡宇还想抗议,一支枪管抵在他背脊处,喝道:“走。”
    凌渡宇和默金面面相觑。
    满以为逃过大难,岂知还是脱不了身。
    两人在图雷阿人挟持下离开绿洲.往茫无止境的沙漠步去。
    此后的几天旅程,苦不堪言。
    默金假装年老,倒下了几次,一个心肠较好的图雷阿人把他放在骆驼上,只剩下一肚气的凌渡宇在沙上走动。
    二百五十多人和近四百匹骆驼组成的壮观队伍,在无垠尤根的沙海里只是一条蠕动的蚯蚓,渺小得可怜。
    除了步行外.倒是衣食无缺,不过凌渡宇身上的东西由腕表以至乎一纸一笔,都给贪婪的图雷阿人强讨了去。钱更是不用说了,身上的五千多美金全作了对阿拉的奉献。幸好财可通神,第三天让他上了…“头瘦弱的母骆驼,。总算得回少许好处。
    他两人的身分奇怪,也不知应算作俘虏还是客人。
    每天一早动身时,沙子总是霜雪般冰寒,可是太阳出来后两小时,沙子立时滚烫火热,蒸炉般烤灸着每一个竟敢践踏它们的人。
    一冷一势,使人心力交瘁。第二天开始,大队步上了一道又一道绵延不绝、起伏相连的沙丘,速度开始缓慢起来。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是乳峰般耸起一座又座的沙丘,似乎世界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第三大晚上扎营时,凌波宇给召到白狼的帐幕里。
    默金并没有被邀请,在白狼眼中,他是个尤关痛
    痒的人物。
    帐幕用长方形的灰白布片缝制,以八根立柱、四根横梁做成一个支撑的架构。
    里面宽敞非常,足可容十多人聚集。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使人忘记了其下那使人厌倦的沙粒。
    自狼一个人盘腿坐在帐里的正中,一名手下蹲在一角,为他烧茶。
    凌渡宇穿过地毯上东一堆西一堆的驼鞍、布袋、食物、水囊和武器,来到白狼面前。
    白狼扬扬手,凌渡宇坐了下来。
    有人递来三寸许高的茶盅,盛满了火热的茶。
    白狼举起茶盅,叫道“以真神阿拉之名”,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凌渡宇有点不知所措,示意凌渡宇像他般把茶喝掉。
    凌渡宇有样学样,叫了声“以真神阿拉之名”,一仰而尽。s3;
    只觉茶味有些许甜,非常浓郁,十分甘美。
    两人不断叫着“以真神阿拉之名”,一连喝了几盅。
    白狼心情极佳,眼光的的地望着凌渡宇,好一会道:“你很强壮,很少异教徒像你那样强壮,你信奉什么神。”
    凌渡宇耸耸望道:“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白狼惊异得怪叫起来,不能置信地道:“那你怎能生下去。”
    凌渡宇笑道:“就像现在这样。”
    白狼看怪物般看着他。
    凌渡宇心念电转,不知这喜怒无常的人找他来什么。
    白狼摇首道:“望阿拉垂怜你,你到大荒漠来干什么?”
    凌渡宇道:“我是个旅行家,想体会一下横过撒哈拉经验,写一部有关的书。”只有硬着头皮胡馅起来。
    白狼瞪视着他,像在看着个呆子6凌渡宇违背良心地道:“撒哈拉确是个美丽动人的地方。”
    白狼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确是个美妙的地方。是阿拉的赐与,你知吗,我有十二个妻子,很美很美的妻子,每个最少可以换十匹骆驼。”想到这里,忽然闭目沉思起来。
    当他张开双目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自从五年前我见到了她,再没有想过娶任何妻子了,她最少可以换一百头骆驼,一千头、一万头,甚至整个大荒漠的骆驼。”
    凌渡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圣女,一个男人的美梦,无价的宝物。
    想起那晚在述宫看到的胭体,闪爆着奇异的亮光的秀发。
    白狼话题一转道:“写书会否赚很多钱?看来你很富有识是身l便有五千块美先。那可以买十五匹骆驼了”
    凌渡宇心想这才是正题,淡淡道:“也不错。”
    白狼道:“我可以保证你在沙漠的安全,送你回到异教徒的世界,你却要给我们合理的报酬。”
    这是勒索,当然不能揭破,只要是钱便一切好办。
    凌渡宇道:“你要多少。”
    白狼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道:“你可以给多少。”
    凌渡宇道:“你说个数目吧。”
    白狼沉吟片刻,举高了五只手指。
    凌渡宇道:“五万。”
    白狼点头道:“是美金。”
    凌渡宇道:“我可以给你十万,但有一个条件。”
    白狼眼中露出欣喜神色,沉着地道:“什么条件?”
    凌渡宇道:“告诉我你要钱来干什么?”
    白狼道:“买武器,武器弹药都很贵,好了,你怎样付给我。”
    凌渡宇断然道:“给你一张支票,只要你派人到任何美国银行的国家,即可兑现。”
    白狼道:“一言为定,我派人往苏丹,来回的时间大约是二十天,二十天后,你可以得到一切需要的装备和人,到这沙漠上任何一点。”
    凌渡宇回到休息的地方时,招呼立时大为不同。
    一个帐篷让了出来,给他歇息。涉及默金,连他的分身也尊贵起来。
    默金神色怪异,坐在帐篷的一角,并不追问凌渡宇发生了阿事,大异往常。
    凌渡宇心情大佳,想着离开沙漠后的快乐日子,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大早上又开始那永无尽头的旅程。
    沙漠的景象单调乏味,每一个地方都是刚才环境的、重复和翻版。
    很快你便失去了“看”的和情趣。
    沙丘仍是连绵不断地延伸至地平线之外。
    沙丘明显地分作阴阳两面。
    迎着风的那一方沙子紧挤在一起,颇为结实:另一面却松散不堪,踩上去整条腿陷了进去,滚烫的沙子令凌渡宇想起局栗子。
    队伍以之宇形的线路越过沙丘,慢若蜗牛。
    骆驼们很紧张,不断嗥叫,时有停了下来的骆驼,不肯前进,使速度更加缓慢。
    默金满怀心事,脸色时喜时忧。
    凌渡宇懒得追问。
    当天夜里,默金把凌渡宇从沉睡中弄醒过来。
    凌渡宇不满地坐起身来,看到默金眼中闪着奇异的亮光。
    凌渡宇道:“什么事?”
    默金道:“有件事你要帮我忙。”
    凌渡宇奇道:“你说笑吧!你百我岁的丰富经验。还要求我。”他说的倒不是违心之言,默金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默金逆来顺受地道:“真的要你帮忙。”
    凌渡宇无奈地道:“说罢,虽然是眼累脚疲,耳朵仍然未损害接收的能力。
    默金罕有地犹豫了片晌道:“我要你助我偷一样东西。”
    凌渡宇大讶道:“什么东西能令你这百岁人魔动了贼心。”
    默金不理他的有冤报冤,认真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紧跟着白狼身后那只载货骆驼。”
    凌渡宇茫然摇头。
    默金道:“昨晚黄昏时,图雷阿人把那个放在驼背的大箱子卸下来时,箱子跌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那是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把它取回来,物归原主。”
    凌渡宇皱眉道:“什么东西?”
    默金道:“你可不可以不问我,那只是对我有意义的东西,对其他人一些用处也没有,可以……可以说是只有纪念的价值。”
    凌渡宇笑得腰也直不起来,晒道:“你才是真的傻子,要偷白狼的东西,可谓太岁头上动土,十来日后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地离开,换了你是我,会不会作这样的傻事。”
    默金气道:“还以为你是个有正义感的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要忘记,若不是我,你还在那妖妇手上,又或暴尸在迷宫。”
    凌渡宇冷笑道:“做贼是正义的行为吗?你连那东西是什么亦不肯告诉我,大话连篇,要我拔什么正义之刀来相助。”
    凌渡宇躺回毯里,蒙头大睡,一对他不理。
    默金一动不动,心内波涛汹涌,犹豫难决。
    默金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把拉开他的被盖,狠狠道:“好!我告诉你,不分些甜头你这大奸贼,是一定不会帮我的了。”
    凌渡宇坐起身来道:“且慢,我还未答应你,不过念在与你一场患难,即管听听你的心声。”
    默金道:“我要偷的是一块石头,一块二百多磅的大石头,行动的计划也想好了,首先你要………
    凌渡宇叫道:“慢慢来,你还未告诉我那石头有什么好处。”他心中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个模糊的印象在脑海里若现还隐。
    默金叹了一声道:“唉!都是瞒你不过,那是稀世之珍、内里藏着罕有的玉质,价值连城,是我在百多年前在沙漠找到的,后来失了踪,怎么也找不到……”
    凌渡宇冷冷道:“照你估计,这玉石值多少钱?”
    默金愕然道:“这…这很难计算,起码值数百万美元吧。”
    凌渡宇道:“老朋友,这样吧,离开沙漠后,我给你五百万美元,就当我对全世界最老最狡猾最不忠实的家伙的敬老金吧。忘记了那宝石吧。”
    默金老脸不红,坦然道:“你怎知我在说谎?”
    凌渡宇强忍着笑道:“你既然封了我作傻子,一个傻子自然知道另一个傻子在弄什么鬼。”
    默金笑得差点儿眼泪水也掉下来,喘着气道:“我忽然有点欢喜你了。”
    凌渡宇道:“我知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神物,是吗?”
    他记起了上机前看的那段有关陨石失窃的新闻,故意试一试默金。
    默金整个僵硬起来,脸上现出震骇的神色,声音颤动地道:“你怎么会知,不!她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全世界只有我和她知道。”
    凌渡宇大感兴趣,板起脸道:“你不用理会是谁告诉我,现在只须把所知的全告诉我,让我比对一下,只要有一句谎言,休想我帮你做贼。”
    默金脸色忽青忽自,心内强烈交战。
    这秘密藏在他心中超过了一百年,忽然要他说出来,就像要一个干涸极了的井渗些水出来那样地难以做到。
    凌渡宇道:“不勉强了。”再躺下去。
    默金一把抓着他,无奈地道:“好,我告诉你,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就像当年我看错了她。”
    凌渡宇道:“快天光了,还不说。”
    默金垂下了头,低沉地道:“在百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带者刚买来的妻子玛仙,不!那妖妇,横渡位于费赞地的木祖克沙漠。那并不是我们原先计划要去的地方。是早一天前的大风沙,使我们千多人的商队吹散了,很多人给埋迸沙里去。我和玛仙两人,幸免于难,在沙漠里带着四头骆驼,希望能到达最近的白朗沙水井。”
    凌渡宇想起那天的风沙,犹有余悸。
    默金眼中射出又惊又喜的光芒,续道:“那夜天上只有星星,我们竖起了帐幕,刚要度过一个浪漫的晚上。买了她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那时她才十六岁,身材相当不俗,面貌却只是一般,及不上她现在的万分之一的美丽。”
    凌渡宇愈来愈好奇,默金语气真诚,一点也不似在说谎,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本来他对默金所说的年龄还是半信半疑,现在他不得不对整件事作重新估计。
    人类对不能理解的事物会生起一种置之不理的本能,圣女、御神器、默金的年龄、失踪的陨石诸如此类,也本已全拒于脑海之外,现在又全给串通起来。
    默金声音提高少许,痛苦地道:“细节不说了,在我正要占有玛仙时,一股尖锐的声音刺进我们的耳朵里,我们痛苦得在地上翻滚,血从掩着耳的手指隙间渗出来。我们滚出了帐外,登时目瞪口呆,一个巨大的光环,在夜空中慢慢地降落下来,同时心中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就是:‘回来了!回来了!’只不知是否我心内的错觉。还是真的有那个声音。”
    凌渡宇全身一震,记起了圣女在迷宫说的话:“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否则‘它’不会回来,但尽间之外是什么东西。”。
    凌渡宇沉声道:“不是你的错觉,圣女电听到同一句说话。”
    默金不能置信地道:“那妖妇真的全告诉了你?”
    凌渡宇不耐烦地道:“快说。”
    默金露出如梦如幻的表情,续道:“尖锐的声音消失后,光环慢慢降下;最后落到沙上,强烈的白光,照亮了营帐附近的广阔空间。”
    “我们最初不敢走近,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近时发现原来是块扁圆的大石头。”
    凌渡宇道:“二百多磅的大石?”
    默金道:“就是那石头。”
    两人间一阵沉默。
    默金道:“最奇妙的事发生了,石头发出的白光变化来,那是难以形容的怪异色彩,我再看不见帐幕、沙漠和夜空,四周尽是那奇怪的色彩,把我和玛仙包容其中。在石的中心一枝尺许长的圆管月亮般升了起来,发出强烈的雷电,不断打在我们身上,每一道电光,都带来奇异的感云像在脑内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忘记了一切,眼中出现很多幻象,一幅一幅在面显现,我!我看到了诸神世界。”
    凌渡宇呆道:“诸神的世界?”
    默金茫然道:“我看到了奇异的宫殿,在天上飞行的人,他们骑着发光的飞马,在仙景般的森林逍遥来去,我到很多声音,可是头痛欲裂,使我不能细心聆听,最后我昏了过去。”
    默金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悻悻地道:“第二天旱上醒来,所有东西不翼而飞,神石、玛仙、两匹骆驼全部失踪,我气到几乎要发疯,发狂四处乱窜,十多天未停过下来后连两匹骆驼亦累死了。忽地看到贾多高原处的一座山上发射出奇异的彩光,欣喜若狂下,跑了上去,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还有气力爬上山去,事后才想起是那神石赋予的神奇活力,当骆驼累死时,我还有力气寻到山上。”
    凌渡宇道:“这倒是不错,从未见过你这么活泼的老家伙。”
    默金道:“在一个山洞内,我见到玛仙晕倒在地上。她的身体闪爆着电光,使我没有法子接近,说实在,当时我是想亲手捏碎她的喉咙,但用尽方法都碰不到她的身体,最后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神石和两头骆驼拉走。”
    凌渡宇道:“那石头没有发光吗?”
    默金道:“没有,那奇异的圆管不知为何离开的神石。躺在石旁的地上。”
    凌渡宇道:“那是否他们在找寻的御神器。”
    默金点头道:“是的!我把御神器放进怀内,骑着骆驼迅速离去,当时我很惧怕,直觉到玛仙获得了邪恶的魔力。这想法果然没有错,我走了不及二十公里,心内响起她的声音,召唤我回去,声称假若不听她的命令,会将我杀死。我很清楚听到她在咒诅我,要我死后被豺狼分食尸体,我从未试过这样害怕。”
    凌渡宇奇道:“神石和御神器同在你手里,你不是可再重新得到新的力量吗?”
    默金苦笑道:“我用尽方法,神石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把御神器放回石内,可是神石一丝空隙也没有,总不能成功。玛仙愈来愈迫近,我害怕起来,将神石推下一个斜坡,只带着御神器逃走,玛仙还是继续追来,似乎能感应到我的位置,无可奈何下,我把御神器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由那刻开始,玛仙便感觉不到我,于是我只身逃离了沙漠,在外边过着流浪的生活。”
    凌渡宇皱眉道:“这真是很奇怪,假若玛仙能和御神器间有心灵感应,那无论你把它藏到那里,她亦应轻而易举找到,为什么还要不惜一切把你找出来。”
    默金道::‘我也不明白,三年前终于按捺不住,潜回了沙漠。岂知她竟然像知道我会回来一样,对我展开追捕,我用尽方法也不能脱身时,刚好遇上白狼大举未犯,我乘势逃了出去,但是她锲而不舍追出了沙漠,走投无路下唯有蓄意偷入古巴犯事,结果你也知道,给关进了监狱内。”
    凌渡宇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世间竟有这种事,教人对难以相信。”
    默金道;“好了!现在我已和盘托出,你究竟帮不帮我?”
    凌渡宇道:“就是给你偷到怪石,也得物无所用。”
    默金道:“那你不用管,我对这问题思索了过百年,有足够信心去做各种尝试。”
    凌渡宇拍拍他的肩,道:“明晚再说吧!天亮了,立即使要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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