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01.死亡

    有什么东西，是死亡所终结不了的呢。
    羁绊、恋情、亲情、友谊？
    还是，人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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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相信虚无缥缈的话语，浮在空中的尘埃，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捕捉的。
    那么，至少在我的心里，答案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零。
    没有，无论是被人们所歌颂的无暇恋情也好，有缘有份的姻缘羁绊也罢，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旦生命转瞬间走向凋零，所剩下的一切唯有黑暗。
    但是，死亡，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欲生者恐惧死亡，欲死者向往解脱。
    而剩下的，因为人性而泯灭的人，在死之前的那一瞬间，恐怕是空白一片的吧。
    没有机会去感受恐惧或是解脱，只是毫无意义又莫名其妙就走向了死亡。
    至少我，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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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死亡的结局又兴许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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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自己的身体感觉受到了重击，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呼吸、意识都陷入了停滞。
    但是，在这原本应该永远持续下去的停滞中，萌生了新的东西。
    我的大脑大概还能够挣扎一小会，片段式的回忆在我的脑中频频闪过，其中有我的生活、我的爱人、我心爱的妹妹......
    肉体却早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也许明白自己要死了吧，但是我已经记不清了。
    为什么，我现在又可以回忆自己的死亡呢？我明明应该已经是【死去之人】了才对。
    生命的奇迹并没有发生，当时的我确确实实是陷入了【停滞】的状态。
    但是，脑海中闪去的回忆，唯有一样东西像新生的种子一样萌发了。
    那是我的记忆，我曾经的梦境。
    待到我发现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肉体，我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灰暗的场景里，“我”看着自己的尸体，而尸体之上，像是死神降临的预兆一样开出了花朵。
    淡紫色的、枝蔓光滑无刺的蔷薇花，在我的胸口处迅速绽放。
    紧接着，那光景没有再持续下去，“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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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切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黑暗，黑暗。
    没有任何存在理由的“我”，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周围，甚至都无法明白“我”是否还有来自于人类世界的“眼睛”。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不可思议的存在，“我”还能够思考，还能够明白自己已经“死去”，还能够记得自己曾经的名字叫做“原田凛野”。除了这些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不合乎常理的。
    但是，既然已经“死去”，也就没有什么“常理”存在了。
    黑暗包围了“我”，直到自己混乱不堪的思维冷静下来了一点点，我才验证了自己的“听觉”。
    因为，我听到了声音。
    尽管无法辨认这是否能够证明“我”还有耳朵，但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伴随着什么东西破裂开来的声音，我听到了自己能够理解的语言。
    “你是否，还眷恋曾经活过的世界？”
    “你是否，愿意断掉曾经的牵连？”
    “你是否，愿意舍弃毫无价值的人性？”
    “你是否，愿意遵循我赋予你的权利，成为这里的一员？”
    声音来源于一位女性，在无尽的黑暗中消失殆尽，甚至连一点回音都没有留下。
    “我”无法说话，但是伴随着自己思维的走向，我心中的答案应该已经被知晓。
    “我”不知道。
    因为此时此刻，我没有记忆，没有信仰，甚至不明白什么是“人性”。
    但是，权利是什么，我又该遵循什么，是什么让我变成现在这样？
    我的疑问，得到了回应。
    没有半点迟疑，甚至让我无法明白声音的来源到底是不是同为人类。
    “你是否，愿意找回真正的自己？”
    明明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所谓的“心思”在此时是否存在，但是我分明能够感受到“触动”。
    思维，对于这一句话给予了无限的渴望。
    接着，“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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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完成了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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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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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没有告诉自己以上都是一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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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现在的我躺在了柔软的蔷薇花中，花瓣轻柔的触感，以及周围不温不冷的温度，让我的思维在一瞬间陷入了停滞。
    这种“停滞”，源自于心中对眼前一切所感到的不可思议——
    宛如夕阳一般壮丽的天空。
    我到底盯着天上那翻滚着的白云望了多久呢，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等到自己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可以妄意扭动自己的身体，拥有所谓的触感了。
    嗅到了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香味，薄荷与花香的巧妙混合，使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舒畅。
    但是身体使不上力量。
    与其说是使不上力量，更像是自己还无法找回使用力量的方法。
    我，简直像个迷茫的亡灵一样，对此时此刻，周围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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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天堂吧。”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起来。
    为什么呢....
    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为什么会躺在一片蔷薇花里呢？
    “我，原田凛野，到底是谁？”不自然间，我竟然发出了如此愚蠢的疑问。
    我的记忆中单纯记得，我的名字是“原田凛野”而已。
    那么，我就是我。我就是凛野。
    但是，为什么，尽管如此，我还是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话说到底，我不过只是一个仅仅记得自己名字的傀儡罢了。
    我只是单纯知道我是谁，却并不知道这个“我”到底是谁呢。
    看起来无比愚蠢又可笑的矛盾，听上去倒不是那么难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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