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33.金色牧羊人

    就像是一切都将被掠夺，短短的几秒钟被时间的枷锁延长到每一微帧播放，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曾经就已经决定好的结果。
    花白的五指，无力而又卑微，所谓顽强的生命，在此刻也不过雪地里的一朵白莲花。
    “...........”
    墨蓝色的一切，我的意识在无意中被释放，如果一切能够倒退......
    “美子——”
    那是一个非常清晰有力的声音，仿佛圣教堂里神父的祷告。
    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腔里回响，伴随着视觉上如同瞎白了眼一样的冲击，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现实中去，仿佛时空被静止了整整一秒。
    “美子！！！！”
    这样的呼唤声不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已经被光芒覆盖的东西。
    就像是一道光出现在我的眼前，竹野内那花白的手，那在我眼里已经变成墨蓝色的躯壳，重新恢复了生命的活力。
    那是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的人，一道能让所有人内心一猝的光。
    和光晕的光芒一模一样，被光芒包裹起来的男人，从抓住竹野内的那一只手开始逐渐的浮现。
    对，竹野内被从生死线上拯救了回来。
    至少几秒后的这一刻，在我的内心都快要死去的这一刻，颤抖着身体，惊愕得说不出话的双眼，活着，活着。
    金色的人影跪坐在我的身旁，半透明状的手指却强有力的将少女握紧。
    “........”
    我听不清他口里念着什么东西，竹野内就像是被他身上的光辉覆盖住了一样，缓缓的上升，然后轻轻的落到了安全的位置。
    “.......不可能.....”
    竹野内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半透明状的光芒覆盖住的男人，男人——应该说是光的产物的腿部已经开始支离破碎，光就像是凝聚的分子一样在空中渐渐的飞散。
    这个人，是谁。
    不。
    此时已经被彻底震惊的内心，最大的疑问是，这真的是人么.........
    “你是谁。”
    我连忙走到竹野内的身边，想要扶她起来。
    但是，竹野内的身体颤抖得厉害，甚至连双臂都无法正常的扶住我了。
    “没想到，最后的相见，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呢.....”
    男人的声音非常有磁性，听起来已接近三十岁。但是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一部分是实体存在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是被光显现出来的，而所谓“肉体”的部分，是空心的。
    严格意义上说，他根本不能够被当做人。
    “就是我，妳一直以来所寻找的人。”
    他站在那，对着正坐在地上的竹野内说道，然后便把头转向对着我——“这么多次的追寻，你也应该发现了吧，樱庭仁二。”
    “骗人.....为什么....”
    我看到竹野内的眼里迅速出现了泪水，那惊慌失措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虽然一时间我还没办法把眼前的一切都当做事实，但是我的内心彻底被这表象控制了。
    “也就是说，你是.......”
    “你是竹野内的哥哥，竹野内堂子?........”
    一时间，我说不出话来。
    “抱歉，美子，虽然你无法接受，但是这一次真的很难直接和你说清楚。”
    “哥哥......哥哥......真的是哥哥么.......”
    竹野内像是个小女孩一样，瘫坐在那里，泪水完全止不住而流淌下来。
    “.....你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我瑟瑟发抖的问着，眼睛还是无法完全接受他现在这个样子。
    “.....整件事情都很难完整说明，但是美子，请原谅我再绝情一次，我现在没法和你拥抱.....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男人说着说着，看着竹野内痛哭不止的样子，语音也不禁凝噎了起来。
    “因为现在开始，我就是已经自取灭亡的牧羊人，在决定显现然后拯救美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注定要灭亡了。”
    灭亡?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总之....美子，请先听我说，至少我要把我能够说出来的真相都告诉你们.....”
    “.......哥哥.....”
    等到少女已经逐渐恢复过来的时候，这一声哥哥，连我都为她感到心痛。
    “美子一直在寻找我，实际上我也一直都存在，这是事实，但是我没法和美子解释，我也不能够现身，这就是牧羊人的规矩，我们都是精神的实体，这就和你的能力是类似的。”
    “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的能力”这种话听起来他对我完全了如指掌，这让我感到十分难以接受。
    “恩，这一切都要从美子小时候的一件事情开始说起。”
    “在美子小时候，曾经生了一场大病，美子已经不记得了吧？”
    “大病?怎么会....”
    “那时候我已经是大学生了，每天都在尝试志愿者的工作，因为曾经我的梦想就是想要帮助到他人，越多越好。但是那时候在上初中的美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很重，当时爸爸早已走了，而母亲要连日工作，不能全天在医院里看她，于是我辞了自己的工作，在医院日日夜夜陪着她。”“但是，她的病情很快就开始恶化，而当时作为已经成年家属的我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声也曾经说过她的症状非常罕有，几乎没有几率治愈了。那时候我还在挣扎，到底该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又该如何接受，因为小美一直都是我最喜爱的人，我无法忍受如此无辜的生命就要被这样无情的终结。”
    “当时，就在我已经绝望而又不想放弃奇迹的时候，奇迹的机会出现了。”
    “奇迹的机会，是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产生，问我是否愿意拯救美子，他给我这个机会。”
    “但是，所谓的奇迹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当时的代价就是，我成为牧羊人，牧羊人是独立在这个世界线的存在，他们被永久剥夺肉体，精神上永久保存，如果成为了牧羊人，除了亲人以外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忘记我的存在，相当于我的记忆被永久从这个世界上剥夺，化作精神上的独立存在，我能够操控空间，只要是在整个世界线以内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这世界上的一部分人，改变一些人的命运，挽回一些人的生命。”
    “这样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当时我想了很多，为了拯救美子，在看到她被命运折磨得如此痛苦，我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
    “所以.....你就成为了牧羊人?”
    在回头望着竹野内强忍着泪水而又震惊的表情之后，我开始逐渐的接受这一切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