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13.改变·决心

    “...............那个，樱庭同学。”
    “恩?”
    我还没把下一句话说出口，就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失落气氛给终结了。
    “.....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么。”
    原田惠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向下垂着的银色刘海让我看不到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她似乎已经开始感到不安，甚至一反之前的欢快气氛变得恐惧了起来。
    ........................
    果然，在这种时候就问她这方面的问题，还是不太好么。
    “没关系的，樱庭同学请说....”
    恐惧就像是一种独特的气味，与少女身上的香气混合着被我的嗅觉所试探到。
    算了，我果然还是.........
    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再一次回想起了昨晚的那个被血污染、糟蹋不堪的少女了。
    她的哭泣声，我已经不想要再听到了。
    就算是这样也还要逼迫她说出自己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我也是太差劲了吧。
    就是这样，在我的意料之外，此时此刻，自己的良心和坚心在不断的动摇。
    我屏住呼吸足足5秒种，然后总算是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算了.....没什么。”
    “唉?那个.....”
    “不用在意.....”
    “不是这样的....因为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所以还是.....”
    面对少女的紧张和推辞，我还是选择了退让。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愈发愈响亮——
    我不能这样。
    这算什么呢，想要让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化作乌有么。
    为了不冒这个险，为了不让她留下不好的记忆，我果然还是开不了口——
    但是，非常的不甘心。
    单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而感到不甘。
    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但是至少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掌控着一样。
    明明事情存在着这么多缺陷，而我却总是在探索它们的时候遇到阻塞。
    以至于让我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现在这种错觉在我的心中逐渐的膨胀了。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拥有着光晕能力，所以我总是为周围发生的一切灵异事件而感到不安。
    甚至，我现在都开始担心起竹野内了。
    不，不能这样。
    我收回了自己无限扩张的质问之念，然后抬起了头。
    如果，连和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不相信了，那么对于这世界的“信任”也会被剥夺吧。那是一种疯狂的想法，假如一个人开始不相信这个世界——眼前的这个万千世界的真实存在。
    百分之百会彻底疯掉。
    “所以说，没关系的，已经没事了。”
    我已经想要快一点结束这次失败的对话，彻底的失败，连挫折感的产生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我转过身，刚想要往前走时，我的衣服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
    原田惠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袖，默默低着头让我看不懂她想要干什么。
    但是，我感觉下一刻她就即将哭出来了。
    有些昏暗的室内，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
    让我感到十分的压抑。
    “我已经说了吧.....没什么事了，所以妳也赶快去上课吧，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改变之一，呐？”
    我转过身重新面对着女孩，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甚至还挤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
    我原本以为事情一定会因此而终结，至少我有这样的直觉。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原田惠就是一个能够经常否决我的直觉的人。
    比如说，这一次，我已经看到了能够阻止我继续安抚她心情以此脱离话题的东西——
    光晕。
    完全没有任何出现的前兆，甚至根本不和我讲道理，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原田惠的身旁，隔空出现了一段金色发着光芒的丝条。
    为什么要说那是丝条呢，那是因为这一次的光晕，是由一根丝状物编制起来的光圈。
    丝条如同植物生长一样开始迅速蔓延，甚至结出了叶子，开出了一朵花。
    而这个光圈，正是这一支玫瑰状的二维金花所渲染出的光屏。
    我真的很想作出一副赞不绝口的表情，因为这是实在是太漂亮了。
    ——但是，我现在只能从地上寻找自己的下巴，因为这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漂亮而又十分诡异的光晕形式，让我打心底彻底放弃了探索归纳它出现的方式。
    接着，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光屏中的花苞闭合了。
    并不是枯萎，而像是时间倒流了一样闭合了。
    这个算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改变，建立在直视曾经的基础之上。】
    一串金色的文字再出现的一瞬间，背景的光屏和玫瑰花的图案就迅速消散，几秒种之后，文字也黯然消逝。
    这个语气，完全不像是原田惠的心声。
    但是，如果假设它真的是，那么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原田惠都要我把想说的话说完是么？
    “樱庭同学，我已经不想要比人再去为我刻意保留什么了，所以请不要再保护我了，好吗。”
    少女的声音没有原来那么飘飘然的轻忽，应该已经彻底下定决心了。“既然原田会长真的这样决定了，那么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那么.....樱庭同学想要问的事情是?”
    她抬起了头，擦干了眼角的泪珠，努力做出了一副坚强的表情。
    “请告诉我，在我昏迷之后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吧。”
    我终于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