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49.中二病的游戏（中）

    满地的纸盒。
    在我完完全全把门推开之后，一个宽敞的客厅，窗外黄昏的光线还十分柔和的映入我的视野。
    但是与之完全不符的，却是乱七八糟的靠垫，地摊上撒落着大小不一的盒子，大约有20多个。
    太乱了。
    那些盒子看起来像是药盒，基本上都是已经拆开了的，还有一些深色的液体染脏了沙发，空气中充满了汗液和药水的味道。
    与其说不出所料，不如说还是没有想到，为什么申尾的公寓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
    心中的不安感在我呆住的那段时间里又在作祟，我连忙回过头，想要从申尾的口中得到一点线索。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一点点就好，只要肯说出一点点，我也就大概能抹平心中的疑虑。
    ——又或者，让心中的疑虑继续膨胀。
    申尾，在门的一旁，深深的弯着腰，右手捂着嘴巴的同时左手一只在揉动自己的腹部。
    “山口........”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
    那是一种呜咽的声音，极其不舒服的感受，就像是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痛苦。
    接着，让我更加大吃一惊的是，山口申尾，这个已经在我面前根本不成样子的人，吐出来一句话。
    ——“还是被发现了....麻烦了啊...药效......好像已经过了.......”
    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腿部，让我看不见他的面容，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一个人，现在却像是染上了丧尸的病毒一样，我的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不是的吧，喂。
    夕阳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发痒，空气中难闻的气体让我感到有些恶心。
    “山口，你说话?.........到底......”
    现在的情况已经发展为，我想要申尾解释，却怀疑他到底突然间这样还能不能说出话了。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一边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路跑进了屋里。
    看起来像是要吐了。
    我的大脑混乱得一团糟。
    明明刚刚还在想着之后要去做什么，在这无比正常的气氛里，却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些疑虑，揭穿了什么深不见底的秘密。
    对，申尾的秘密。
    我的呆呆的望着一片混乱的室内，那些破烂的药盒，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在这一瞬间。
    “申尾，你到底...........”
    “.......在隐瞒什么?”
    ................
    屋里的洗手间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和呕吐声，接着没过多久，伴随着清晰的水流声，山口申尾终于走了出来。
    脸上的憔悴，让我不敢相信这和之前那是同一个人。
    “山口申尾，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的全部疑虑，都已经寄托在这一句问话中了。
    “嘛，真是抱歉呢”
    他对着我强行挤出来一个苦笑。
    “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去学校，是因为胃病犯了。”
    胃病?胃病不至于隐瞒得这么深。
    “你在开什么玩笑，胃病为什么还不说，而且为什么不去医院?”
    此时我手指指尖指向的那一堆药盒，就已经暗示了问题的深度。
    他向前走了几步，接着靠在了一旁的餐桌上。
    “呐，我要是说了的话，我要请求你不能说出去了。”
    “哈?”
    “意思就是，如果你要说出去，我就不会告诉你了，尽管你是我的朋友，你也还是放弃这一点吧......咳咳..”
    那是病态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语气。
    “........到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
    “我得的是胃癌啦，去年确诊的。”
    没等到我的质疑结束，这样一句爆炸性的话语，就像是速冷剂一样，凝结了周围的空气，也凝结了我的双唇。
    胃癌?
    开什么玩笑。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我的手指微微发颤，除了心跳声与两个人的呼吸声，周围都是一片死寂。
    而山口申尾呢，斜靠在餐桌旁，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好像早已预判到我的反应。
    我的脑子就像是飞进了蜜蜂，嗡嗡乱响着，无论如何也整理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胃癌中早期，昨晚开始胃溃疡，所以稍微严重了一点，打扰你了，真是抱歉。”
    我一直当做好朋友的这样一个在我眼里乐观向上的人，是胃癌患者。
    再一次，心中落下了一杆旗帜。
    “开什么玩笑.......”
    “这种时候，还需要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