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小屋
冷如霜傲然的盯着宋慈,轻飘飘的道:“宋神探,你就这般与大理寺一同查案?”
“请问小哥,你如何知道那里有毒药,又由此推测出什么?”宋慈没有理会冷如霜的嘲讽,而是直接问苍狗。
苍狗看了眼冷如霜,见她点了点头才回道:“本人嗅觉非凡,自然是闻出来的!至于推测很简单,这里既然有毒药,那么秦大人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
“错了!”宋慈斩钉截铁的道,苍狗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如霜也沉下脸:“你倒是说说哪里错了?”
宋慈没有回话,而是沿着苍狗所言闻到毒药的地方慢慢的踱了一圈。
他注意到甲板上有轻微的划痕,这种细小的划痕不注意的话会一眼便会忽略,很有可能是指甲造成的。
宋慈蹲下来,在周围半丈的范围内继续搜索,果然又看到了其他几处同样的划痕,其中一处是三四道并列在一起。他将手伸过去,张开手指对着比了比,竟然非常的吻合。
之后,他猛的站起来看向天空,过了会儿竟然慢慢的闭上眼睛,双手慌乱的在身上拍着,最后啪的一声倒在了甲板上,此时,他的手依旧不停的挣扎。
“大人!”阿实惊的大叫一声,将要上船时却被宋慈止住了:“无事,本官只是在模拟秦大人死时应当会做些什么。”
阿实松了口气,冷如霜却嗤笑一声:“苍狗,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苍狗飞身下船,跟在冷如霜后面就要走,宋慈却幽幽的开口:“秦大人不是被毒死的,他真是被蝴蝶啄死的。”
“这是仵作验尸后的结果,但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会被一群蝴蝶啄死,宋大人没想过吗?”不用冷如霜开口,苍狗已经不屑的回了一声,宋慈却摇了摇头:“本官未曾见过秦大人的尸体,只是这甲板上留有可能是秦大人的指甲划痕,本官想着若是毒药,必然不可能留下这么多。”
冷如霜又看了宋慈一眼,最后砸了咂嘴:“你若是喜欢查便自己查吧!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
赤裸裸的无视让宋慈觉得受了侮辱,他不甘心的让冷如霜若是查到线索便与他说一声,眼看冷如霜不同意,他加了一句:“如此方可证明冷大人确实比下官高明许多。”
冷如霜哼了一声,便径自走了,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阿实压低声音道:“大人,她这也太……”
“算了,天之骄女,又从未遇到挫折,由着她去吧!抓紧查案要紧,别真让别人看扁了。”宋慈一边下船一边道,阿实与年轻捕快对视一眼,皆笑了笑。
宋慈表面上说不在意,但实际上已经下定决心要争一口气。
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快中午了,阿实提议先去填饱肚子,再去看秦铁面的尸体。
宋慈自然同意,只有见到尸体,他才能获得更多的消息。
三人在一家小铺子里凑合着解决了午饭,宋慈嘱咐年轻捕快去打听打听民间关于秦铁面一事的传言,便带着阿实往最近的衙门走去。
秦铁面因为是钦差大臣,所以出事后尸体也没敢拉走,就放在这,用大量的冰块镇着,好在天气不算太热,这才堪堪保住了。
这衙门里的长官是一个叫胡二的人,原本只是一个比县令还小的官,如今因为摊上这么一档子事,才被众人注意到。
胡二显然已经习惯了来查看尸体的人,宋慈刚说明来意,他便着人领宋慈去了。
这衙门不大,还没有信丰县的县衙大,看起来竟然有些荒废的样子,院子里种的花草树木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看起来蔫蔫的。
领着宋慈的小厮解释说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来往往要验尸的人很多,衙门里的下人被这阵仗吓的也不敢动。再者来说,秦铁面死了,这衙门里还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难免会被京中来的使者诟病。
宋慈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眼前的路,他眉头皱的很紧,这路上每隔一段总有些血迹,颜色非常深,显然干涸很久。但若说是秦铁面的血迹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就算是不打扫这么点血迹被来来往往的人踩来踩去,也不应该这般显眼。
小厮带着他们拐了个弯,宋慈没再看到血迹,疑惑的转头朝着岔路口的另一边望去。那边那条路非常的窄,甚至被小草盖住了,尽头看不清,似乎是一幢小屋子。
“宋大人,您这是在看什么呢?”小厮的询问声让宋慈回过神,他摇着头道:“没什么,只是觉着那边路怎么就荒了。”
小厮顺着宋慈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解释说这条路原本就没人走,胡二觉着不若就让这里长实,自成一处风景也是好的。
宋慈哦了一声,再次看了看尽头的那幢小屋子,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呦,真巧。”一阵不屑的声音传来,宋慈应声看去,无奈的鞠躬:“下官见过冷大人。”
“免了,你也来验尸?”冷如霜显然不相信宋慈能验出什么,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不要妨碍我办案子,一边等着。”
宋慈噎了一口气:“冷大人这是何意?圣上既然调派各州府的高手来查案,自然有圣上的道理,如今您这般拦着,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不知冷大人是否会为下官解释几句?”
冷如霜哼了一声,根本没有理宋慈,直接推开身后的门走了进去,苍狗在宋慈等人跟上来之前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厮有些尴尬:“小的不知道冷大人也在,冷大人办案,确实不喜欢其他人跟着。”
“无妨,本官在这稍候片刻便是,你先去忙吧。”宋慈轻声道,小厮见他不怪罪,这才告辞走了。
阿实凑近宋慈,低声道:“大人,这屋子里一股寒气,应当是存放秦铁面尸体的地方。”
宋慈点点头,在阿实愕然的目光下转身就走,阿实连忙跟上去,刚要问什么,宋慈就钻进了一边的树丛里,顺手将阿实也拉了进去。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着记忆,慢慢的走向方才岔路口的另一端。
好在衙门里的人很少,这存放尸体的地方除了办案的官员也没有其他人,倒是没人注意到宋慈的异状。
宋慈之前看的没错,这条路的尽头确实是一幢小屋子,不过这屋子却非常的奇怪,矮小的大约只够七八岁的孩童进出,看起来也不大,大约也就十见方的样子。
“大人?”阿实疑惑的喊了一声,宋慈指着离屋子不远处的一块黑色印记道:“你看,那是血迹,看血迹的色泽最多不会超过十天,但小厮的说法却是这里已经荒废已久,这屋子必有蹊跷。”
阿实看过去,刚想说什么,身体就一僵,身后巨大的压力让他不敢妄动,他压低声音道:“阁下是谁?”
宋慈听到不对劲儿,作势要回头却被阿实喝住了,身后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若是宋慈看到来人的长相,这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们最好当成什么都没看到。”那声音腔调很怪,明显做过处理,阿实苦笑着道:“原本就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即刻退去便是。”
那人没说话,阿实松了口气,拉着宋慈往旁边走去,尽量不去回头。
“等等。”
刚走了没两步,那人又再次出声,他站在宋慈身后,意味不明的道:“你是宋慈?”
宋慈捏了捏手掌,慢慢的点点头,那人恶狠狠的道:“你留下来!”
“不行。”阿实立刻反驳:“阁下武功确实不错,但若是要强留我们,也未必有那么容易。”
那人显然犹豫了片刻,随后恶狠狠的道:“要走也可以,宋慈,我奉劝你不要钻牛角尖,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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