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场虚惊平安度过。
南柯抱着妈妈南萍。两人哭成一团。
关梦霖略感歉意。他觉得,如果他可以处置地更快一点,更果断一些,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关梦霖走到南柯的身边,柔声说:“抱歉。让你们受苦了。”
南柯想扶着南萍站起来,但是,她大着肚子,身子很重,根本不可能做到。
正在这个时候,赫莲娜走过来,把南萍扶起来。
“亲家,你好。我是梦霖的母亲。”
赫莲娜大方得体的说着话。
以前两人也见过,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想过在婚礼上会彼此手拉手。
赫莲娜对关梦霖说:“好了,婚礼到了这一步,该是你改口的时候了。快点,叫妈妈。”
关梦霖爽快地叫I了一声:“妈,您辛苦了。从今往后,把南柯交给我,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南萍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哗哗地流着。
而南柯也叫了赫莲娜妈妈。
掌声再次响成一片。
等到掌声终于落下去。南萍却下了礼台。
“我想,我该走了。”
南柯恋恋不舍。
“妈妈……”
南萍拉着她的手:“孩子,小柯,从今往后,你就有新的家了。别惦记我,千万不要惦记我。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南萍就走了下去。
关梦霖怎么可能让岳母走呢,他赶忙说:“妈妈,您可能是累了。我给你安排个房间,您去休息一下吧。”
关梦霖这个方案也是折衷的。
南萍想了想,倒也是个主意,确实累了。
她点头:“好啊,那我就去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关梦霖让一个迎宾小姐带着南萍去房间休息。
南萍哪里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被迎宾带着,很快就分不清方向。
她们在底层等着电梯。忽然,南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她转过头一看,霎那间就愣住了。
原来站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那奇。
“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关梦霖说的还真对,只要我来参加婚礼,一定可以知道亲生女儿的下落,还真是说对了。”
那奇的声音阴险异常,就好像是在用砂纸擦玻璃。那种声音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难受。
今天那奇也来了。他也在人群中观礼。而且,他焦急地等待着仪式结束。因为关梦霖跟他许愿,只要他来参加婚礼,就告诉他亲生女儿的下落。
那奇急切地想知道亲生女儿找哪里。哪里有心情去看婚礼。
可偏偏就走这个时候,林宇冒出来要大闹一场,而上台阻止他的。竟然是当年的那个李萍。
对,就是那个女仆。那奇认得她,就算是化成了灰,也会认识她。
那奇步步紧逼,已经近在咫尺。迎宾小姐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架势,一转身就跑得没影了。现在这里只剩下南萍和那奇面对面。
“南萍?你怎么可能叫南萍呢。你明明叫李萍,你是我家的佣人。还是我的情人。但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竟然把我的孩子偷走了。你、你赶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要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我没时间了!”
因为太激动了。那奇说完这些,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的直不起腰来。
南萍抓住机会,掉头就跑。但是,她已经晃了神,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她没有往外跑,竟然往楼上跑。直接跑进了安全通道。
那奇咳嗽了一阵,缓了过来,他憋足了气,直接追了上来。
“李萍,你不要跑。你告诉我,我的亲生女儿在哪里?我的亲生女儿呢?”
南萍跑不动,很快就摔倒在地。那奇冲上来,指着南萍。
“你跑不了的,你告诉我,我的亲生女儿,到底被你弄倒哪里去了。你是把她卖了,还是杀了,告诉我啊!”
那奇一步步逼近,已经近在咫尺。
南萍依然在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孩子不是你偷走的?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
那奇声泪俱下的说着。
这一句话触动了南萍的心事。她咬着牙,狠狠的说:“那奇,你拍着良心,好好想想,你对我好,你对我真的好吗?你哪里对我好,当初,我也是花样年华的女孩。是你,是你用甜言蜜语诱骗我。你这个混蛋,你是一个一旦责任都不懂的混蛋。你让我怀了孕,光是打胎就是三次。你说,现在不是时候,你不会和你老婆离婚,等到时机到了,一定会娶我。可是,你这都是骗人的。第四次怀孕。我真的不能打胎了。再打胎,我就不可能怀上。可是,你依旧天天逼迫我去做流产。苍天啊,你为什么带我这么不公平。当时,你妻子刘嘉慧也怀孕了,你是那么的欢天喜地。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就是一个玩具而已。”
那奇一挥手,脸色发青到了极点:“别跟我说这个,我只问你,我的亲生女儿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又没有把她杀了?”
“杀了?为什么要杀她?因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吗?我的孩子,是被你害死的。是你让我变成了习惯性流产。我再也当不成母亲了。而你呢,孩子顺利降生,欢天喜地,仿佛全世界的好事都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你个自私自利的混蛋!我就要你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哈哈,你尝到了。二十多年了。哈哈,我赢了。”
那奇气急败坏。他快步走到南萍的面前,双手掐住了南萍的脖子。
“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到底我的女儿找哪里?到底在哪里?我就快死了,你告诉我啊,我只要看一眼就好。”
南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的双手胡乱挥舞,乱抓乱挠。
那奇已经完全糊涂了。他想要南萍告诉他,却一个劲地掐着南萍的脖子。让南萍根本说不出话来。
最后,南萍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紫色。
“告诉我啊!”那奇大叫着。
南萍使劲推了一把那奇,这一下把那奇推开。
但是,悲剧也就此发生。
南萍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身后就是台阶。她一脚踏空,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南萍的头碰在了扶手上,立刻鲜血奔流。
那奇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这幕惨剧的发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他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心,自己的手心洁白无瑕,根本就没有沾染上鲜血。可是,南萍就倒在楼梯下面,汩汩的血从脑袋上流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哈哈,我又杀人了。”
那奇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第一次杀人。
二十年前的那个风尘女叶芝,半年多前的那个桃花,还有,现在,面前这个叫南萍的女人。
“她不叫南萍,她叫李萍。她是我家的佣人,也是我的情人。她和我有过好几个孩子,但都流产了。最后,她不能生育了。为了报复我,偷走了我的孩子。她不能生育了,于是偷走了我的孩子……”
那奇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刹那间,眼睛瞪得大大的。
如果她能生育了,那、那南柯是谁的孩子的。为什么南柯管她叫妈妈。如果她偷走了我的女儿,会不会养在身边,作为自己的女儿。还有,为什么关梦霖执意要我来参加婚礼,为什么?关梦霖还说,只要看一眼就好。看一眼谁?难道是看一眼南柯吗?
南柯……是我的女儿吗?
那奇的手抓住了头发,拼命的撕扯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他站在那里,感觉到一阵阵天旋地转。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南柯的声音想起来。
刚才,关梦霖叫迎宾把南萍送到房间里,南柯不放心,于是就跟了过来。关梦霖觉得,这是在酒店里,怎么可能出事。也就没放在心上。谁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奇认出了南萍,狂追不止。
迎宾小姐想去找人,结果一跑出来,正好碰上南柯。南柯急忙问她怎么了,这位迎宾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可是,迎宾听不懂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只剩说是打起来了。
南柯什么都不顾了,直接追了进来。
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妈妈像一个皮球一样滚了下来。脑袋撞在栏杆地角上,头上献血汩汩地流着。
南柯抱住了南萍。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们的好日子来了。你不是说,你要过好日子,以后还要去环球旅行吗?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醒醒啊!”
南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南柯。
“南柯,你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能走错路。要有自尊,不要去做那些没自尊的事情,否则,就像我这样,一辈子,一辈子都回不了头。”
“嗯,妈妈,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南萍摇着头,“我这辈子拖累你的时候太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我的女儿,我的好女儿。我上次说过,我有封信,你好好看看。那里写的是……是……”
话没说完,南萍的眼睛就紧紧地闭上了。
“妈妈,妈妈!”南柯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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