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啃着鸡腿,吸吮着里面的汤汁,嘟嘟囔囔地回答,“啊呀,就是去霍府溜达了一圈嘛。”言七只顾着吃,也不好好回答。
南韵拿开了言七手上的鸡腿,只看着言七的眼睛盯着那个鸡腿,跟着自己的手上下翻动。南韵把鸡腿放到了新的盘子里,言七悻悻地看着南韵,“你看你,还不给人饭吃!”
南韵却没什么好语气,“你说不说,你去霍府溜达一圈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言泽辰给你安排的任务,还拉着我垫背,是不是?”南韵咄咄逼人,言七有些理亏。
言七拿起筷子,准备重新夹走一个鸡腿,却被南韵的筷子压制着,言七看了一眼南韵凌历的眼神,认了输,“好,我告诉你还不行嘛。”言七撇了撇嘴,放下了筷子。
一旁的南韵却摆出胜利者的样子,笑嘻嘻地准备听故事了。
言七长舒了一口气,“言泽辰也听到了霍榅要过寿宴的事,那晚正和我商量呢,要赖着你一起去的,赶巧了,你派人来传话,要我陪你去,正好一拍即合。霍家在北境带兵平复了战乱,也赶走了北境的戍敌,虽然皇上派去的军队中了埋伏,全军覆灭,但好在霍榅还留有兵力,解了北境之围。这不,霍家就发达了,封侯赐府,好不光彩。”言七换了换气,喝了些汤。
“可是,霍榅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却在那一年声名鹊起的,此后打了一些小仗,就稳固了地位,再加上近些年来国境边陲都比较和平,战乱也少了许多,霍家就这样一直拿着将军的做派,倒也没衰落的迹象。你不觉得奇怪?当时北境的军队就那样销声匿迹,让霍榅一步登了天?”言七笑了笑,露出情报人员那抹邪笑来,南韵只觉得有些害怕。
南韵似乎明白了些,“所以,你就去看看这霍府的门道,当了个小刺客?”
言七做了个鬼脸,“切,我可是谍报人员,当然要靠着这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去骗些故事来啊。不过,这霍府的水有些深,我没得到些什么很有价值的情报。但感觉,这霍府好像是和三皇子温亦祁有些联系,可外界却不知道这层关系。”
晚饭过后,芍儿端来一盘瓜果,言七正觉得口渴,便拿了好多来吃。
南韵似有思考,没错,上一世霍明城就是靠着温亦祁上的位,做了他的部下,杀进了皇城,最后却反过头来,威胁温亦祁,重新夺了皇位,当了这天下的主。
没想到,这一世,竟还是这般。
南韵也不再想,只问言七,“你们确定他们是有问题的吗?”
言七笑不止,“言泽辰盯上的人,总是有问题的,他即是五皇子一党,自然是要查三皇子一党了。本来,这皇上也没几年了,皇后和沈贵妃两个人也在争,这底下的皇子们也没闲着,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利。言泽辰要帮温桦旭扫清道路,自然是要盯着可以扳倒的人了。你说,这霍府是干净还是不干净?”言七笑着看南韵,带着来自陵阁的自信。
南韵知道霍家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家,仅凭着上一世篡权夺位的架势,这一世也难以说清这清白世家。
南韵看言七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还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事呢,净瞎得意。”
言七倒不理会南韵,陵阁的人永远都有这种自信,这种自信来自自己的父亲,陵阁的创始人言懿,自己的哥哥继承了陵阁,也继承了这种自信。
南韵想着霍明城,看来霍家的确要随着三皇子的衰败而消亡。如此一来,自己的恨也会随着一起消亡,到底是要自己报了这血海深仇,还是要借言泽辰的手绝了霍家的后路呢?
南韵有些出了神,言七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南韵都没反应。芍儿打水进来,“小姐该洗洗睡了。”
南韵才从刚刚一晃神间缓了过来,“哦”了一声,却又被言七取笑。
两个人洗了漱,熄了灯,就睡了下来,留下芍儿守夜。
南韵倒没什么睡意,想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霍府还是南府,也无论是霍明城还是言泽辰,都让人心里泛起波澜来。霍明城是这一世的仇人,那言泽辰呢,他又是什么身份?
身旁的言七已经入睡了,一动也不动的,叫她她也没有回应了,南韵也要睡了,在这渐凉的天气里,心也不知道是暖是凉。
南韵也昏昏沉沉地睡着,早上被芍儿敲门声音弄醒。芍儿进了门,言七也揉了揉眼睛,看是芍儿又倒下去,继续睡。
南韵起了身,芍儿打来了水,南韵用帕子沾了水,净了面,准备更衣梳妆。芍儿赶过来帮南韵,“小姐,今日好像是立秋,大家都去东河里钓鱼,准备贴秋膘了,小姐可要去玩玩?”
南韵摇了遥头,“我不去了,今日有些累,哎,这么快就立秋了,才觉得天气凉了下来,就已经是秋天了,这样说来七月十五和八月十五的日子也不远了,看来又有什么事情要做了。”南韵自己涂了脂粉,正准备画眉。
言七听到了芍儿的好消息,探出了头来,“什么什么?今天去钓鱼,好啊好啊,叫上言泽辰和温桦旭一起吧,我还没去钓过鱼呢。南韵,你会吗?”言七的语气里满是好奇,也多了些无法拒绝的不忍。
南韵看了芍儿一眼,表露出一副“啊,为什么要让言七听到”的神情,芍儿也觉得自己好像说的不对,地下头来,只是帮忙整理妆屉。
南韵只好回答,“今日立秋,大家都会贴秋膘,东河里的鱼这个时候正是盛产期,大家都等到这个时候才能来钓一两只来吃。平日里这东河可是官河,谁都不敢放肆的。你有兴趣的话就去玩玩吧,我兴趣不大,就不陪你了。”
言七一听南韵拒绝与自己一起去钓鱼,瞬间就闹起了小脾气,“南韵,你还认不认我这个朋友啊,怎么每次想和你玩,你都不想同行呢!难不成,你要去陪那个霍明城吗?”言七也顾不得说话的轻重,只是觉得现在南韵的态度让自己很不开心。
南韵素来知道言七的脾气的,就是贪玩些,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一点也不记恨的,自然就不与她计较,“怎么会,我就是觉得懒懒的,我家昨天才出了事,最近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我可不敢去玩的,我该留在家里,陪着我爹爹的。”南韵梳好了妆,站起了身,走向言七。
言七一听南韵的话,也有道理,看南韵都来牵着自己去洗漱梳妆了,只好顺了她的话,“那行吧,我去找温桦旭玩吧,你都不去了,言泽辰肯定也没戏,我呀就不去凑他热闹了。”言七眼神里都是失落,十五岁的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怪让人心疼的。
言七好像还不肯放弃,用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盯着南韵,南韵也有些扛不住了,都不敢对上言七的眼睛,只好让芍儿帮她梳洗一番,自己则赶紧溜了,去院子里转转。
南韵想着既然早起,那就去给父亲请个安好了,请完安了也该吃早膳了。
南韵走近了南华仲的院子,看到了方叔正在陪父亲在小道上走路,南韵走了过去,“给父亲问好,给方叔问好。”
南韵笑嘻嘻地走到南华仲身边,搀着南华仲一起走,南华仲也很开心,和方叔一起说起了话来。“老方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吧,这丫头这么高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你信不信?”
方叔也笑了笑,“老爷神机妙算,我猜啊,是八九不离十。今日立秋,可是好日子呢!”方叔也捋了捋胡子,这主仆倒是很相像。
南韵看着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被猜透,有些小性子,“真没劲,还没说就被你们猜到了,那我还说不说了。”南韵有些垂头丧气的,有些小女儿的傲娇。
南华仲和方叔一起笑了,南华仲向方叔指了指南韵,“你瞧瞧,现在这孩子真是说不得,说不得了,有事却又碍着面子不说,我们这群老人家可怎么猜嘛,老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方叔也笑了,看着南韵涨红的脸,也不说别的,“且听听小姐有什么事吧。”
南韵咳咳了两声,“今日立秋,我有朋友约我去东河钓鱼,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家里最近有些乱,韵儿有些犹豫。”南韵抓了抓辫子,捋了捋。
南华仲大笑起来,“好日子就该出去玩嘛,待在家里闷的慌。既然今日立秋,你且去钓些鱼来,东河是官河,里面的鱼可是鲜美异常啊,那今晚的晚饭就是这鱼宴吧。我也是很久都没有尝过鲜美的鱼汤了,老方也是吧,韵儿你可得多钓几条,晚上就靠你这几条鱼了。”南华仲看向了方叔,方叔也点头,看来南韵是要陪着言七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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