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情难生恨南韵言泽辰》第148章 梦醒

    恍然间,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二人互相对视,互相能够听见各自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一切美好的温柔包围了他们,南韵看见有花瓣飘飞在了霍明城的发上,而霍明城的脸,慢慢变得模糊,慢慢变得不再可见,世界中,只剩下了南韵一个人。
    手里的剑也消失了,梦中的南韵有些不知所措,左右看了看,世界一片空白,没有霍明城,没有祝瑶,没有许悦,也没有徐公子,谁都没有,谁都不在,也没有小船流水,杏花开放,梦中的南韵慌了神,想要去寻找什么。
    然而下一刻,她微微晃了晃身,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已被霍明城抛弃,被斩首于大众之下,唯一的澈儿,也在祝瑶的手段下,死了……
    巨大的恐惧悲伤包围了梦中的南韵,她开始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蠢笨不堪,更恨霍明城与祝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梦里的画面开始变得残破不堪,她遥遥看见了与霍明城的大婚之夜,看见了自己的欢颜笑语,甜蜜笑意,而后,画面一转,霍明城身披金甲,骑马执剑,直创皇宫,而自己身在门口,望着他远去。
    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变得不一样了呢,什么时候开始,霍明城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呢?
    金戈铁骑,踏破皇宫,霍明城谋朝篡位,自封皇帝,她家破人亡,被霍名城害到无亲无故却依旧相信他,终究是自己的蠢笨不堪,识人不清,葬送了自己的余生。
    梦中的南韵颤抖着身子,泪流满面,最后只余下一句:“原来,是梦啊……”
    而彼时,坐在马车上的南韵,也倏地睁开了眼,有些恍惚,口中呢喃道:“原来,是梦啊……”
    眸中有些复杂的情绪表露了出来,是对过往的怀恋与恨意以及悲伤懊悔,她记得霍明城与她的相识,记得霍明城对她的好,可是同样的她也不会忘记,霍明城于她而言,有着怎样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是可怜自己的澈儿……这世间,再也不会有那个懂事可爱的澈儿了。
    南韵悲伤的闭上了眼,不去想其他的。
    马车摇摇晃晃在崎岖的山路上,灼热的阳光渗透过厚重的树叶之间,落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光斑,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来自大自然的美。树上的鸟儿在鸣啼,而被风吹起的树叶也是稀稀疏疏的落着,一切看起来平淡而又安静。
    南韵的心缓缓安静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再有着任何情绪,她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去,但是一晃而过的寒光,却刺了眼,让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挡在眼前。那是属于刀剑折射下的光芒,让南韵猛的嗅到了危机。
    什么情况?难道这山上还有土匪不成?
    南韵捏了捏袖子,皱起了眉头,而后眸子一眯,往车帘外喊了声:“孤命。”
    那一声不是很响,但是能够听见。只是不知为何,没人答应,只有策马的车夫回声应道:“大小姐,刚刚孤命跳下马车就走了,他说不用跟你汇报。”
    南韵心中不悦,压了压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又问道:“他说不用,你就不汇报了?我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
    那车夫一愣,而后急忙道:“大小姐,他以前是老爷的人,老爷给他的权利蛮大的,我一时间忘记了,请大小姐原谅。”他也着实是忘了孤命此时是跟着大小姐的,只是他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小姐怎么突然问孤命?
    他其实也不知道孤命是干啥的,只是听别人说这孤命似乎是武功高强,所以才会被老爷敬重对待,下意识的他也就把孤命当半个主子看待了。
    南韵揉了揉眉峰,喟叹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一旁的芍儿见了,有些忧愁的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头痛了?”
    南韵摇了摇头,附耳嘱咐道:“等会儿,你们见机行事,我猜这片地方估计还有盗匪,你别怕,反正你家小姐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只是这次的似乎与上次有所不同,你……小心一些吧。”南韵有些懊恼,早知道今日就不去万恩寺了,不然也不会遇到糟心事儿。
    一旁的白小蛮见了,有些奇怪,“怎么了吗?我看你面色似乎不太好。”白小蛮虽然一向比较大大咧咧,但是这时候的气氛确实有些压抑,她再察觉不出来就是个傻子了。
    南韵看了白小蛮一眼,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道:“唉,反正到时候,各自自求多福吧。”她尚且还不清楚,但是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方才那寒光一闪时,心脏似乎都漏了一跳。
    死过一次了的人,对于生死一线的恐惧,似乎格外的敏感,尤其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嗅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刚刚一闪而过的刀剑寒光,绝对不是南韵的错觉。
    南韵微微捏了捏袖子,有些紧张,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可是上次的那些难民不是都已经改邪归正了吗?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人中,有人带了刀剑,这一次的那些人,可能并不是难民,南韵眯起了眸子,有些焦急。
    她可不想复仇未成死于盗匪,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无妨让她甘心去死,要死也得是让霍明城和祝瑶给自己陪葬才是!
    南韵紧绷着神经,不放过周围一丝一毫的声音,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藏匿在草丛中,缓慢的移动,南韵捏紧了手心,手心微微沁出的汗在昭示着她的紧张害怕。南韵握了握芍儿的手,小声道:“等会儿要是真有人劫持我,我就让你下山,然后你去温桦旭五皇子府上找他,让他转告一声言泽辰,就说我被盗匪绑架了,知道吗?”
    芍儿一脸的讶异,想要掀帘子往外看去,却被南韵压下了伸出的手,当即有些不明所以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山上的那些盗匪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南韵无奈的笑了笑,道:“可能你家小姐我天生霉运,来一次万恩寺都要遇到一次绑匪,而且我预测这一次的绑匪有刀,到时候可要小心点。”她要是再多遇到劫匪几次,大概闺中的名声都毁了。
    周围倏地变得安静了下来,白小蛮听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大概也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她们可能要遇见劫匪了?等会儿那群土匪该不会还要念一遍传统词汇:“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吧?”想了想,白小蛮在如此严肃的时候突然笑了笑,没办法,之前看的那些小说里面都写得贼搞笑,很难让她有代入感啊,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遇见真正的土匪,要是有手机就可以拍下这纪念性的一刻了。
    气氛开始变得静谧,只剩下马车咕噜咕噜滚动轮子的声音,可就在一瞬间,马车停了。
    马车外紧紧包围住了一圈黑衣人,在这大白天里显得格外的明显耀眼,想不看见都难,而此时此刻,马夫停下了驾车的动作姿势,有些害怕恐惧的掀了帘子想要去询问南韵怎么办,可是车夫才刚刚掀开帘子,刚刚侧身往后一转脖子,就突然感觉脖间一凉,喉头一甜,一句话还没开口说出,一口血到是先喷洒在了车门帘子上,红色的鲜血触目惊心,晕染了开来,深入了布料,木质的车板被溅上了车夫的血。
    一个黑衣人,正蹲在车夫所处位置的旁边,用一把冰冷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杀死了车夫,此时此刻,正冷冷看着车内的她们。他蒙着面,但是看其身形,能让人感觉得出,他是一个男人。
    芍儿此时此刻早已吓得一脸煞白,白小蛮也是差不多表情,而南韵微微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去看,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也明白死亡的可怕与恐惧,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可是每一次,她都不情愿去看,可是却总是出人意料,不可控制。总是有人,会死在自己的面前,总是有火红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就如同霍明城夜闯皇宫,谋朝篡位,鲜血弥漫。
    那是一种罪过,一种无能为力的罪过。
    而白小蛮与芍儿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可怕,让人一瞬间,心底的恐惧飞速成长,无法忘记,二人煞白着脸,胃里翻滚,隐隐作呕。车夫的一半身子到在了马车里,那睁大的眼睛,以及想要开口询问的表情,到最后遗留出的惊恐,以及脖子上那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都在彰显着一个人的死亡。
    白小蛮身为一个现代人,第一次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死亡,不是电视剧中那种演出来的死亡,也不是小说中常见的死亡,是真真实实的,就在她眼前,就在此时此刻,死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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