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情难生恨南韵言泽辰》第61章 冶羽

    今日若不是大小姐吩咐事儿要办,他可能一身都不会进这碧海阁的门,最多就只能在心中幻想幻想,在门外悄悄瞧那些美貌的女子。
    而现在他因为大小姐的吩咐,揣着五千五百两的巨款,来到了这个他一生都不会进来的地方,与美艳妖娆的老鸨讲话,她们还请他入座喝茶,吃糕点。
    不由得,小厮的思绪都飘了,身体在颤抖,兴奋的颤抖,激动的颤抖,看啊,他有朝一日也进了这个地方,他可以和其他一起做事的人说这件事说上一百年,让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只能嫉妒他!
    小厮的脸涨红涨红,坐直了身子,努力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想要让自己看起来经常出入这里一样,余光瞥着那些莺莺笑笑的女子,却又突然心虚的怀疑她们是不是在说自己虚张声势?
    小厮越发心虚,脸上红得鲜血欲滴一般,而他身子僵着,挺直的背也弯了下来,就只敢端着茶水缩在椅子上,也不看其他人,眸色晦暗不明,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喝着茶水。
    那几个女子依旧笑语嫣然,自给他上了茶水糕点之后,就再也没搭理过他,反而在一旁讨论起脂粉来,分享自己每天早上抹得谁家的脂粉,又嘲笑另一个女子怎样怎样,其他几个女子也纷纷附和,后又讨论哪家的公子出手大方,送了自己多少礼物,又在自己身上出了多少银子之类的。
    小厮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听到她们不是在讨论自己,又慢慢直起了腰杆,故做从容,但像他这般,却是没人看他一眼,他自己虽然觉得有丝尴尬,但还是硬装逼着,总之,输人不输阵,这是他上头告诉他的话,他觉得有理。
    那几个女子聊着聊着,却又突然扯到了水儿和冶羽身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望了望四周后,一女子小声说道:“你们都晓得水儿的事吧?今个儿正午时发生的事情,我虽不在,但是却听闻别人说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说是,水儿跳楼摔死了?”
    她那么一说,另一女子立马接话道:“嗨,我听说,还没摔死呢,只是摔得神智不清了,听说是残废了,她啊,怎么那么想不开,年纪轻轻的就跳楼自杀,啧啧啧。”
    她一说完,其他几个女子也七嘴八舌道:“我听说水儿不是被一个男的摔下阁楼才神智不清的吗?”
    “不是不是,分明是水儿跟那个男的睡了后,觉得对不起自己,然后才跳楼的。”一女子忙摆摆手,说出自己听来的故事。
    “切,你说什么啊!难道不是水儿求着那个男子帮他赎身,男子不肯,水儿就以死相逼吗?结果失手跳楼,才导致摔傻了和残废了。”又一女子不屑的白了几人一眼,说出自己听来的那一版本。
    “可……我听说,我那男的喜欢水儿,水儿不从,那男的就联合老鸨给水儿下药,水儿被那啥了之后,接受不了,才跳楼自杀,结果没杀成,反而摔傻了,还残废。”另一眉目柔和的女子,小声怯怯的说出自己从目击者那听来的消息。
    “我听来的也好像是那样,听说水儿钟情于上个月买了她初夜的一个大人,希望那个大人能够赎她走,一直为那个大人守身如玉,结果被……唉,水儿也是可怜。”另一年级稍大的女子蹙着眉,缓缓说出自己听来的消息。
    几个女子共同陷入沉默,她们都曾都一个或几个男子有过希冀,他们也曾给过她们美好的誓言,可到最后,那些誓言都成了狗屁,什么都不是了,她们被骗过几次后,也曾想过自杀,也曾哭的凄惨,但好在最后在老鸨的开导下走出来了,也不再相信那些臭男人的话了。
    可惜水儿却……到底是年幼啊。
    沉默僵持了一会儿,一妆容厚重女子打破了气氛,“别说那些了,说点其他的吧,我见斐斐你的簪子挺好看的,不知是在哪儿买的?”
    女子这么把气氛一合,几个人又叽叽喳喳的讨论胭脂水粉去了。而一旁听了许久的小厮表示,他被那个水儿的坚贞折服,可惜,他要是水儿心中的那个大人,他在得知又这样一个痴情纯真的女子等着自己的时候,肯定感动至极,会把她娶回家的。
    而另一边,老鸨正摇着团扇,不厌其烦的劝慰着冶羽,毕竟冶羽也跟她相处了那么久了,她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也晓得用怎样的方法拿捏,可一旦涉及到水儿,这个冶羽基本上就六亲不认了,这也是自水儿来了碧海阁后,她最心烦的一点。
    冶羽从水儿刚到碧海阁的那一刻,就迅速和水儿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她觉得这也算好事,有旧人带着新人,也可以跟新人讲解许多规矩,她也能空闲一点做其他事情。
    那时候,她放心的把水儿交给了冶羽,冶羽也确实教了水儿很多,琴棋书画舞,样样都教了,那时候她到是挺满意的,因为冶羽在碧海阁待了这么多年,她也清楚冶羽的为人,所以自然放心极了。
    可鬼知道,冶羽是把水儿教的很好,好到跟冶羽的清高成了一气儿,二人简直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冶羽性子有些清高,水儿就有样学样,沾染上了冶羽的清高。
    冶羽挑客人的眼光高,她水儿那时还不方便接客,就挂着清倌的名声,但是她清倌的时候也是把冶羽的一切学了个准儿,水儿只跟她觉得可以的客人相处,从来就不顺着她老鸨的心意。
    她那时候还想着,得吧,培养个清高的红倌也行儿,可她千想万想,没想到水儿她性子比冶羽倔得多,还有点不识大体。初夜卖给了谁,水儿的心到是也顺带卖给了那个人。
    无论她怎么告诉水儿,这是青楼,那些男人都不是真心的,都是渣,都是混蛋,对你都是虚情假意,你不要上当什么的,水儿就偏偏雷打不动要为那个人守身如玉,只接清倌的活儿。
    她那个时候是想,算了,等这姑娘被那人伤了,估计水儿也明白了,她有那个耐心,她见过跟水儿一样的女子,在初夜的那一晚把心给了别人,结果却被人伤得体无完肤,这种事情,要自己体会了才明白,别人说再多,她也不会信,得让她痛了,失望了,难过了,醒悟了,自会明白。
    摇摇头,老鸨叹了口气,冶羽此时正一声一声的唤着水儿,水儿的衣服冶羽亲自换了,腿伤老鸨也请人来看了,包扎了之后只能摊在床上了。
    冶羽身上还是那件粉色衣裙,守在水儿的床头一直没离开,而水儿目光呆滞,面无神情,只剩眼睛眨啊眨的,而床头唤着水儿名字的冶羽看起来很是崩溃。
    冶羽眼泪一边哗啦啦的从眼睛里掉出来,口中一边喊着水儿的名字。神情很是恍惚悲伤,额头有汗而出,青筋爆起,眼中失落,无神,绝望,最终只剩下痛声哭嚎,仿佛如此才能把那些一簸箕的复杂情绪给表达出来。
    老鸨在一旁冷眼旁观,这种事情,她在碧海阁经历得多了,也就是麻木了,除了心底里对水儿的状况感到怜悯惋惜,还有就是对自己失去了一个红倌的伤心。她对水儿的感情不深,即使为水儿哭了反而还显得假惺惺的。
    老鸨摇摇团扇,神色不耐烦的开口道:“哭够了没有,哭够了的话,你听见我刚才说得话了吗?”
    冶羽哭得嗓子嘶哑了,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掉出来,对老鸨说的任何话都恍若未闻,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水儿一人。
    老鸨神情不耐烦,耸肩长吁了一口气,又开口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缓过来,我只是告诉你,有人愿意为你们两个一起赎身,你愿不愿意?”
    冶羽依旧没说话,像没听到似的,或者说她听到了,却故意选择了沉默不回答。
    “我帮你问过了,是南家的人,就是那个京城商贾南华仲,放心,南华仲这人对他妻子的深情我是听说过的。我想,应该是最近南夫人怀孕了,不好行房事,所以才找上你俩吧!”老鸨冷淡的说了一大串,她的耐心有限,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能为她们考虑的唯有这点了。
    冶羽握着床上水儿的手,对老鸨的话充耳不闻。
    老鸨顿了顿,皱眉看着冶羽,语气沉重,劝慰道:“冶羽,南华仲是个好人,至少他是个顾家的人,如果你和水儿去了南府,我相信以水儿这种情况,南华仲不会把他怎么样,冶羽,你要想明白一点,你若不要这个机会,留在了碧海阁,等着你的是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
    “阁里人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少人抢着去?你想照顾水儿我理解,可是冶羽,南府要你的同时也要了水儿。冶羽,你还不知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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