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情难生恨南韵言泽辰》第34章 惊衣坊

    “好了,娘亲的小韵儿,总有一天你是要嫁出去的。”南母眉宇温柔,把南韵耳边的碎发往后挽了挽,正了正簪子,感慨道:“一转眼小韵儿都这么大了,当初刚生下你时,你小的像个猫儿一般,我抱在怀中,又轻又柔,生怕弄疼了你。”
    “你是我第一个生下的孩子,你父亲也喜欢你喜欢得紧,想想你要是真嫁出去了,娘这心里啊,平白生了几分惆怅不舍。”南母捻着帕子抚了抚心口,目光中也是含着不舍。
    南韵反手紧紧握住南母的手,深深看着南母的眼睛,真心实意坚决道:“母亲要是不放心我,大不了我们招个孝顺的上门女婿,我不信以我们家的财力会没人来。”
    “这……”南母一愣,说实话,她就这么一个大女儿,肚子里的那个又还不清楚。但是大女儿已经可以嫁人了,可她确实也舍不得,前些日子里那霍家将军还说心仪她家韵儿,可上战场的人必定野蛮粗鲁,势必会苦了她家韵儿。
    幸好韵儿婉言拒绝,不然她恐怕要哭着看韵儿出嫁了。
    “上门女婿啊。”南母听着这个建议,心思动了动,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说实话,其实不管南韵嫁给谁她都怕南韵被人欺负,自己女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性子就温良,若是没找到一个如南华仲那般痴情的人,去了别人家肯定是要吃亏的。
    如果招上门女婿的话,那可就不同了,不必侍奉公婆,而且那男子还不能娶其他女子,在家中又有南母和南华仲看着,定是也不敢欺负南韵的,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还能把南韵一直留在身边。
    强行压下这个心思,南母调笑道:“好了好了,以后你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大概就不这么想了,情这一字啊,是万般身不由己的。”就如同她以前,在没遇见南华仲的时候,便是觉得,那些戏本子里的情情爱爱,现实当中是不可能有的。
    是么?南韵的眸子晦暗不明的垂着,在上一世的时候,她以为霍明城是自己的良人,真命天子。可直到后来,她对他的一片爱慕之心死得透透了,回过头仔细想来,他原来并不如她心中那般完美,反而让如今的她觉得恶心虚伪,残忍不堪。
    以前的她也不知是被什么糊了眼睛,居然会喜欢上那样一个道貌岸然,恶心至极的男人,最后甚至因他和那个女人,失去了自己五岁的澈儿。
    思及此,南韵心中对霍明城与祝瑶的恨意又是翻涌上了几倍。
    平了平心,南韵见南母眉眼之中似乎有些疲倦,连忙道:“我倒是忘了母亲有身孕,想必此刻身子也是乏了,来,我扶母亲躺床上去休息。”
    南母也确实是一股乏意泛上眼皮子,也就没推脱,任由南韵搀扶着自己上了床铺。南韵又给她掩了掩云锦被,笑吟吟的告辞了。
    掩上房门,南韵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一旁的芍儿也没多话,只小心的问道:“小姐,既然夫人已经准备将皇后娘娘的生日礼品委托给了老爷,那咱们要不要去制衣铺子里制些端庄些的新衣服,免得去参加皇后娘娘的生日失了礼仪。”
    南韵目光闪过一缕惊诧,这点她倒是忘了,前世她刚嫁给霍明城的时候,霍明城还没有谋朝篡位,当时她又太过温顺,霍明城不让她参加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她也就没去。
    后来她成了皇后,更是只能穿那些规定的服装,也无人跟她普及过年少的女子参加宴会要怎样着装,就连上次皇帝宴会上的服饰也都是芍儿一手操办的,她也不太清楚,也没怎么在意过。
    果然芍儿在细节方面更为严谨,若是在服饰上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说自己的服饰轻浮,对皇后娘娘不尊重。且皇后娘娘又是祝瑶的姑姑,看自己似乎也不太顺眼,可能就顺水推舟的顺了某些人的心意,使自己失了颜面还落了个坏名声。
    南韵夸赞的看了芍儿一眼,点点头,道:“芍儿说得没错,说起来我也许久未曾出去好好逛逛了,这样,我们去制衣坊定了衣裳,就一路玩玩吧。”
    芍儿当即目露欣喜,差点欢呼了起来。
    南韵先是去书房给南华仲说了一声,就带着芍儿上了自家的马车,赶路去了东市的制衣坊。
    一路上风平浪静,车外人声鼎沸,一派繁荣昌盛之色,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意,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有巡查的士兵穿街过巷,护卫京城。
    南韵小心的掀着小窗帘一角,看着窗外的景象,眯起眼眸子舒了一口气,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自己十五岁的心脏在火热的跳动,鼻子里呼出吸进的空气格外香甜。
    重生之后的她很怕有一天自己突然就从自己十五岁的身体里又走了,就像她突然重生而来的那样,而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活着,谁也无法剥夺她活着的权利。
    窗外嚷卖之声大噪,芍儿在一旁乖巧而安静的侯着,车夫一声声喝着“架!”,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步步入了东市。
    东市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花样百出,卖艺人数不胜数,赢得一群群人的喝彩。说书人惊堂木那么一拍,就着茶水讲述了一段奇珍异宝的故事,描述得绘声绘色,让人仿若身临其境。
    路上行走的男男女女,有的郎有意妾娇羞,互换信物,盼郎提亲来;有的夫妻双方互相骂骂咧咧,却依旧白头相携;有的相敬如宾,却貌合神离;人生百态,不过如是。
    能够活着,于她而言就是一段美好。南韵这般想着,又忆起上辈子她尊长辈,爱夫君,为人温顺,对夫君言听计从,企望博得他的垂怜。
    就这样,她一心扑在霍明城的身上,身边除了芍儿,竟是连个说得上话的知心好友都没有。不像祝瑶,走到哪儿都有那么一大堆前呼后拥的好友。
    这繁华京城,自她嫁给了霍明城之后,就再也没好好仔细的玩过,耍过,更没有与好友同舟游坊过,如今再看起这些街道来,竟莫名的感觉几分陌生,有有些心酸。
    马车渐行渐缓,最终停在了一家店面宽大宏伟的铺子面前。
    感受到铺子停了,芍儿唤了声由自出神的南韵,“小姐,咱们到了,下车吧?”
    南韵回了神,由芍儿扶着下了车,抬头往那铺子里望去,那店铺的匾额上刻着烫金的几个大字——“惊衣坊”。
    这惊衣坊可谓是京中有名的制衣坊,速度快,效率高,布料也是一等一的好,价钱自然更是高,不少京中富贵人家,权势显赫的世家,都喜欢来这儿定制衣服,而这儿的衣服也从不让人失望。
    整了整衣摆,南韵眼角余光突的看见了另一架马车,马车上挂着的檀香牌子上有个烫金大字“祝”。
    南韵唇角依旧笑着,却平白让人觉得有几分冷意。芍儿扶着她,步入了惊衣坊,侧头望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中了人群中的“孔雀”——正着一身艳丽红衣的祝瑶,旁边还有着霍明城。
    不过让南韵惊讶的是,十三阿哥和言泽辰也在,尚还年幼的十三阿哥似乎还挺高兴,一旁的言泽辰倒是挂着熟悉的痞笑,让人感觉意味不明。
    南韵望过去的一瞬间,言泽辰似有所感,也望了过来,二人双目稍有接触,南韵便又看向了红衣的祝瑶,而言泽辰双眼则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让南韵感觉有些不自在。
    祝瑶则怒红着脸,似乎在与一旁的小厮说些什么,霍明城淡然旁观。细细听了听,才听了个清楚。
    “你说!我一个月前让侍女给你送的尺寸,怎么可能会小了?!”祝瑶杏眼大大瞪着,被气得脸红耳斥,手中还捏着一件淡粉色的衣服。
    “呵,你胖了呗。”十三阿哥兴灾乐祸的火上浇油,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祝瑶怒瞪了一眼十三阿哥,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睁大眼睛如铜铃,把怒气都撒给了一旁的小厮,“这是你们的失责!肯定是你们看错了尺码!不然我怎么可能穿着紧了?!叫你们店主来,让他给我评评理!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如果不是你们店铺在京中名誉极好,我怎么可能找上你们?现在,在我看来,不过尔尔!”祝瑶满目怒火,失望而鄙夷,揪着那件衣服,胸口上下起伏,破口大喝:“这可是我要在皇后娘娘宴会上表演穿得舞衣,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负得起代价吗?!可笑!”
    小厮面色焦急,额角汗珠一滴滴沁出,神色慌张苍白,苦苦辩论道:“祝小姐,我们都知道,可我们确实是按着您给的尺寸制的衣,今日这种事情出现,我们也不愿意,可我们店信誉有保证!绝对没错!都是按着您给的尺码制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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