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听到南韵话语的一瞬,冶羽的猛得瞪起眸子直视南韵的眼睛,眼睛里布满亮光,而在这亮光之后,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黯然。
“我不相信你。”冶羽脸上有了警惕之色,“你没有任何值得我相信你的地方。”她不能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南韵,南韵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南韵,肯定是怀有什么目的。
南韵稍有意外的挑挑眉,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听见这个消息会很高兴,毕竟你对水儿的感情应该不是假的,可是,我现在不知是该质疑你对她的感情,还是欣赏你的理智。”
南韵温润如玉的手摸了摸杯壁,心下似在考究什么,冶羽这个人,她在想她究竟要怎样把冶羽培养成她的利刃,又究竟要把她用在哪一块。
她现在两手空空,只有一个温仪县主的身份,和京城第一商贾的名头,她家钱很多,可也不是任她挥霍的。现在皇上已经准备让祝瑶和霍明城鹬蚌相争了,而且霍明城之前在灾民那一块犯下的事,即使皇上到现在还未查出来,但是对霍明城的重用很显然降了下来。
霍明城要谋权篡位,祝瑶就算是要助,怕也是难助,没有金钱,养不起精兵,造不起好兵器,收买不到人心,这对霍明城来说,他的谋朝篡位之路,会难上许多。
而南韵,打算让霍明城的路子走得更陡,她不会放过霍明城的,她要霍明城身败名裂,教祝瑶给她的儿子偿命,他们两个,她要一点一点的弄得他们痛苦不堪。
冶羽眯了眯眸子,心中思索了一番,眼睛直视着南韵,冷静且认真的回道:“我虽然想治好水儿,但我也明白,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您这么了解在水儿身上发生的一切,又清楚的知道我跟水儿的感情,又提出这么一个令人心动的话语,必定是想在我身上图什么。”
顿了顿,冶羽又皱着眉,目露疑惑,继续道:“可我有自知之明,我身上,并没有能让您图利的东西,而且。您应当知道,虽然你提出的那句话很诱人,但是精神创伤,能够被治好的几率少得可怜,虽然您是京城第一富贾之女,但您又能请到多好的大夫?除了神医云游子,我不相信有人能治好水儿,除非您能请到云游字来医治水儿。”
冶羽有些不太明白南韵的做法,如果南韵不想让她和水儿成为南华仲的妾,完全没必要这样,她并不相信,一个有着爱妻之名的南华仲,会因为她们两个不清白的青楼女子,而冷落南夫人,更不相信南华仲会因为她俩而冷落了南大小姐。
南韵笑,拖了张椅子坐下,腰靠椅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置于桌子上,而后优哉游哉道:“冶羽,你听不出吗?我并非在于你谈判,而是给你机会。”
“什么意思?”冶羽眉头一皱,不太懂南韵的意思,似乎跟她想象的不同。不过,冶羽颠了颠水儿,抱着水儿的手却是有些酸了。
南韵歪头,笑得温柔,口中吐出一句话:“因为你们俩,本来就是我让小厮去买的啊,我并不需要跟你谈判吧?”你们的身份,够不到让我跟你们谈判的格。
冶羽眉心猛得一跳,有些庆幸不是南华仲要买她们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怪异,试探性的问道:“原来是您买下我跟水儿,但是您买我们俩又是为何?”
她有些懵了,很少有女子在青楼买人,基本上没有,可是面前这个女子,不仅如此大胆奔放的在青楼买了人,还如此大胆的承认,可是,南韵到底是图什么呢?
“为我所用。“南韵轻轻吐出这四个字,眸色有些深。她前世的记忆,除了霍明城与祝瑶那鲜明的记忆外,其他的由于不关注,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可直到方才正午她从明月酒楼回来,才突然想起,前世她是知道有殷风这么一个人的,而冶羽,她也想起来了,前世的记忆里,有过冶羽那张脸的存在,不过前世的时候,她对这两人关注不多,所以记忆都比较模糊,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想起来。
殷风,在前世里,在霍明城登基成为皇帝后,殷风成了将军,而冶羽在前世她的记忆力,名字并不叫冶羽,而是叫——馥芩,楚馥芩。
这个名为楚馥芩的女子,在南韵登基为后之后,第三天就被册封为一个小小答应,但是霍明城虽然给了楚馥芩封号,却从来没宠幸过她,而南韵也只在册封她为答应那一天见过楚馥芩,问了她名字,从此便再也见过了。
若不是脑海突然一个闪光,她甚至都想不起来,上一世有这么一个人,被册封成过一个答应。她很奇怪,按理来说一个青楼女子,霍明城除了和她做红颜知己以外,是不可能入了皇宫,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个答应,这个冶羽,在上一世,跟霍明城应该有什么,因为当时霍明城并没有表现出喜欢楚馥芩的态度,反而是一种类似于你给我干了活,我就给你发工钱的感觉。
南韵低垂着眸子,当初霍明城对她似乎解释过楚馥芩的存在,但是她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她听了那个解释后,很安然的接受了,并且觉得楚馥芩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可当时……霍明城究竟跟她解释了什么呢?说了什么话呢?南韵想不起来了。
冶羽没说话了,整个人陷入沉思,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安静的都能听见珠帘里芍儿正在宣纸上写字的动静。
良久,冶羽才从嘴里吐出一句:“为你所用?什么意思?”冶羽眼神变得锋利了起来。
“字面意思。”南韵实际上也搞不懂她的来历,更想不起前世冶羽跟霍明城的关系,但是她懂得说话的技巧,少说最好。而且她模糊的觉得,冶羽对霍明城的存在似乎很有意义。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冶羽面色沉了下来,凝重的看着南韵。
南韵不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一笑,却是让冶羽心有些发慌,她有些捏不准南韵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知道,挑明了说便是,可若是不知道,南韵唇角上那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又是那么……让她觉得可怕。
冶羽心中掂量了一番,目光复杂的看向南韵,“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只能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罢了,而且还已经被你赎出来了,如何为你所用?”
南韵笑了笑,依旧避而不答,反问道:“你恨殷风吗?你想让水儿不仅腿好,精神也会恢复吗?你只要告诉,你想不想?你恨不恨?给我一个答案,不要说其他的。”
南韵虽然还是想不起来冶羽和霍明城的关系,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留下她!留下她!她一定会有用的!一定会给霍明城带来不好的后果的!
“我想,我也恨!”冶羽抱着水儿的手又紧了紧,深呼了一口气,身子又些微颤抖,她不会放过殷风的,都怪殷风,都怪他让水儿喜欢上了他,如果不是他,现在水儿肯定还好好的,没错,都怪他。
“那就行,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进陵阁怎么样?嗯,你知道陵阁是什么地方吗?”南韵微眯了眯眼,眼中有精光闪过,看来她又要有求于言泽辰了,这真是令人不爽啊,这种老是依靠他的心理,如果不早点扒掉,在将来如果言泽辰不再帮助她,肯定会让她毁于一旦的。
“你是说,陵阁?那个……陵阁?”冶羽睁大了眸子,眼中布满不可思议,仿佛觉得像南韵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怎么可能会认识江湖中人,更何况是那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陵阁。她若是去了陵阁……冶羽握紧了手,她是不是能够将殷风手刃了呢?看殷风那副书生模样,即使他当年是武状元又怎样,说不定是掺了假。
毕竟当年据说殷风先是在文科走后门被五皇子温桦烨提上了进士,后又突然成为了武科的状元郎,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让冶羽深深怀疑这个殷风成为武状元也是走了后门。
“没错,是那个陵阁,你愿不愿意?”南韵看着她神色,心中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我愿意!”冶羽唇角勾起了笑,没关系,只要能杀了殷风也好,报仇这种东西,慢慢来,她不急,她还年轻,她又大把的年华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南韵满意的笑了,又道:“至于水儿,你不用担心,你为我做事,我自然也会给你报酬,在你去陵阁学习期间,我希望你能摸清陵阁内部情况,包括陵阁多少人,以及陵阁的处事模式,当然,你去陵阁之后,我会把水儿带到云游子那边,让他帮你治疗水儿,如你方才所说,你只相信云游子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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