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韩启尧不会解释,结果,韩启尧却很淡的说着:“徐家的电话。”
南晚的声音,瞬间消失殆尽了。
韩启尧看着南晚,喉结滑动,而后,那大掌就把南晚的手给攥在自己的手心紧了紧,那眼神多了几分的缱绻。
但很快,韩启尧低敛下眉眼,接起了电话。
南晚想挣脱,可韩启尧却没给南晚这样的机会,就只是安静的牵着,手中的人,略微一动,韩启尧的力道就大几分。
最终,南晚放弃了挣扎。
韩启尧真的要做什么事的时候,完全不会给南晚任何反抗的机会,南晚再清楚不过,在这样的时候,保持沉默才是上上之策。
她低着头,看着这自己的脚趾头左右摆动,心思却越来越沉。
南晚的耳朵拔尖,想听徐家的人说了什么,但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倒是韩启尧也一言不发。
只是,就算是站在韩启尧的身边,南晚都可以感觉的到这人阴沉的情绪,怎么都没消散。
许久,韩启尧冷漠的声音传来:“伯母,若真说关系的话,那么早就在嘉莉和我离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关系了。我不说,不代表对嘉莉还有旧情,无非就是不想再给我自己惹麻烦,我并不喜欢狗仔还有逼婚。”
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的听在南晚的耳中。
南晚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
韩启尧感受到南晚的情绪,低头看了一眼。
南晚跟着抬头。
忽然,韩启尧就这么把手机抽离了自己的耳边,很自然的俯身,在南晚的唇上亲了亲,很淡却也很温柔。
南晚错愕:“……”
而韩启尧再一次拿起手机的时候,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凌厉:“这些事,免谈……好,我拭目以待。”
就算是隔着手机,在韩启尧这样的态度后,南晚都可以感觉的到徐家人的气急败坏。
在韩启尧挂了电话后,南晚红着脸,又带了几分小心的看着韩启尧:“你……”
“不用担心。”韩启尧很淡的笑了起来,“现在我们去接美心?”
“噢,好的。”南晚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下去。
韩家和徐家的事情,从来就不是自己可以管的,只是这些事是涉及到韩美心,就让南晚不自觉的多关注了几分,生怕给韩美心带来什么影响。
她从小的家庭不健全,在父亲的酗酒赌博,在姐姐的奋力挣扎里长大的,所以,南晚其实很长时间来,都是不太有安全感的人。
南晚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父母的分别,势必意味着长时间的撕逼,更不用说是陆家和徐家这样的家族。
想到韩美心,南晚的眼眶就有些红。
“怎么了?”韩启尧低头,问着南晚。
南晚胡乱的擦了一下:“没什么,就只是想美心了。”
“那现在去接。”
“好。”
……
韩启尧牵着南晚的手始终没松开,一直到上了车,韩启尧发动引擎,这才松开南晚,但是在车子开上主干道的时候,韩启尧的手又一次悄然无声的越过副驾驶座,牵住了南晚的手。
南晚一怔,最终还是没拒绝。
20分钟后,南晚和韩启尧出现在幼儿园的门口。
韩美心已经和小朋友们站在门口等着家长,大家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很是开心。
在看见韩启尧和南晚的时候,韩美心挥着手,一边冲着一旁的小伙伴说活:“我爸比和妈咪来啦。”
南晚愣住,下意识的看着韩启尧。
韩启尧倒是并不显山露水,从容的朝着韩美心的方向走来。
小伙伴看见韩启尧和南晚的时候,忍不住说:“美心,你爸比很帅,妈咪很漂亮呢!不过你更像你妈咪。”
韩美心笑眯眯的:“当然,我是我妈咪生的嘛。”
……
孩子间很无意的对话,却让南晚心虚的低着头。
她知道,韩美心这么说只不过是孩子的自尊心,住在一起时间长了,孩子们总是喜欢问你爸比做什么的,你妈咪漂亮吗,这样的问题。
以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她也总会把沈璐这个从来不存在的妈咪说的天花乱坠的。
而如今,韩美心也是一样的心理吗?
这样的想法,让南晚对韩美心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那眼眶红红的,怎么都有些止不住了,但是她却又隐藏的很好。
韩启尧没打断韩美心和小朋友的交谈,一直到韩美心说完,朝着他们走来,韩启尧才半蹲下来,直接抱住了韩美心。
韩美心被韩启尧抱的,笑的很是开心。
再看着南晚的时候,又很小声的说着:“南医生,你不会戳穿我的,是不是。”
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乞求,就这样看着韩美心,小心翼翼的,但是又格外的讨人喜欢。
南晚嗯了声:“不会的。”
“南医生最棒了。”韩美心兴奋的不得了。
而韩启尧始终安静的抱着韩美心,就这么大步朝着车子走去,在抱着韩美心的时候,南晚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韩启尧,总不想给韩启尧增添太多的负担。
结果,还没走一步,韩启尧却已经淡定自若的牵住了南晚。
南晚默了默,没说话。
韩启尧的声音却不咸不淡的传来:“抱美心,再牵一个你,不会多费力气的。”
南晚:“……”
韩美心倒是听见韩启尧的话,挣扎了起来:“爸比,我也要签南医生啦。”
“你上车,自己到位置上坐好。”韩启尧倒是说的直接。
韩美心不情不愿的嗯了声,倒是没说什么,就钻进车内,老老实实的坐在安全座椅上,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空位拍了拍:“南医生,坐这里。”
南晚倒是很下意识的准备弯腰坐进去。
结果,韩启尧却很淡定的拽住南晚的手:“你坐前面,陪我说话。”
“爸比——”韩美心抗议。
韩启尧很淡的扫了一眼韩美心,那眼神是警告:“你姥姥刚给我打的电话。”
“噢——”韩美心的声音低了下来,“南医生,你坐前面吧。”
和韩启尧生活这么久,韩美心知道,韩启尧是不太想理自己现在,要真的再造次下去,指不定下一秒就被送到徐家了。
徐家和韩家比起来,她更愿意回韩家,也不要去徐家。
她不喜欢徐家人的嘴脸,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商品,总是想试探出自己最大的商业价值。
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他们甚至还不如南晚对自己的亲密无间,而明明这些人,才是她的亲人。
“韩启尧!”南晚有些忍不住,连名带姓的叫着韩启尧的名字。
韩启尧不动声色,已经落了中控锁,让南晚没机会回到后座找韩美心。南晚见到韩启尧这么做,更是不赞同的看着他。
但是,碍于韩美心在场,南晚又不好说什么。
最终,南晚转身看着韩美心:“你跟南医生回家的,哪里也不去。明天早上,我在送你来幼儿园,可以吗?”
“好的。”韩美心面对南晚的时候,又是笑脸盈盈的。
但南晚清楚,这样的笑脸盈盈下,其实还是有几分的忐忑不安和恐惧,生怕韩启尧把自己送到徐家去。
因为,每一次回江城,徐家也势必是要回去的。
南晚见状,下意识的看着韩启尧,那眼神里的不赞同越来越明显起来,韩启尧在这样的眼神里,喉结滚动,许久才说着:“你在南医生家里要听话。”
“是。”韩美心的声音一下子洪亮了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孩子的心思很简单,永远没成人来的复杂。
见韩美心开心了,南晚的心才跟着放了下来。
韩启尧一言不发的开着车,朝着公寓的方向开去,在经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韩启尧的手就很自然的牵住了南晚的手。
这一次,南晚是被吓倒了。
起码,在韩美心面前,南晚和韩启尧从来不曾这么亲密。
她知道这样的感觉,在父母离异后,如果有别的女人亲近自己的父亲,总有一种父亲要被人抢走的感觉。
孩子的思维很直接。
不会想太复杂的东西。
“韩大哥——”南晚挣扎了一下。
韩启尧倒是丝毫不避讳的看了一眼南晚:“我说过什么?”
“韩启尧。”南晚立刻改了口,“你松开我——”
那声音还有点局促不安。
韩启尧却显得霸道而直接:“不放。”
南晚:“……”
而在后座的韩美心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南晚更加紧张了,下意识的,南晚看着后座,这才发现韩美心已经睡着了。
起码,她没看见这样的暧昧是不是。
南晚的心微微的放了下来,再看着韩启尧牵着自己的手,忽然变得思绪万千起来。
一直到车子停在公寓的楼下,他们都没再说过话。
……
——
韩美心是韩启尧抱上楼的,南晚拿着韩美心的小书包,就这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
到了房间,韩启尧把韩美心抱进房间,再调整好温度和灯光后,这才走了出去,南晚一直在外面等着。
“美心看来是真的累了。”南晚不自在的找了一个开白场。
现在似乎只要看见自己和韩启尧在共同的空间里,就莫名的紧张,生怕韩启尧说出的话自己招架不住。
“嗯。”韩启尧顺势应了一声,单手抄袋,似乎在思考什么,许久才继续说着,“我一会有事要处理,要先回去了。”
“好。”南晚答的很快。
那种感觉是既放松,又有些失落的情绪。
想这个人在这里,但是却又害怕这个人在这里。
倒是韩启尧忽然低头,就这么捏住了南晚的下颌骨:“你很喜欢我离开?”
南晚:“……”
“嗯?”韩启尧又问了一次。
“那什么……”南晚尴尬的说着,“你不是还有事,现在挺晚的。”
“你这是在赶我?”韩启尧挑眉。
南晚:“……”
行吧,反正不管怎么说,都会陷入死胡同里。
南晚干脆硬着头皮一鼓作气的说着:“倒也不是赶你走,因为我也要刷牙洗脸洗澡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医院,有门诊,要早起,所以现在时间也晚了,我不能在这里了。如果你不想走的话,那么……”
“那么什么?”韩启尧戏谑的问着,似笑非笑的。
南晚一怔,韩启尧的俊颜已经无限的在南晚的面前放大了,他的声音都跟着低沉了起来,高挺的鼻梁抵靠在南晚的鼻尖。
“韩——”
结果,迎面而来的是韩启尧的吻,不太温柔,但也不算野蛮,却可以把南晚的情绪紧紧的勾着。
南晚呜咽着,却给了韩启尧趁虚而入的机会,彻底的攻城掠池。
这样相依偎的感觉,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还有这人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加上淡淡的烟草味。
南晚的腰身被韩启尧的大手紧紧的扣着,不给任何挣脱的空间。
几乎是被动的承受这样的吻,却多了几分的甘之如饴。
这样复杂的情绪,一层层的卷上来,压着南晚喘不过气,她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偏偏,韩启尧也只是微微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就再一次吞没了她的吻。
一下下,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一直到南晚的手紧紧的抓着韩启尧的衬衫边缘,面色通红,呜咽着摇着头求饶,韩启尧才松开了南晚。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呼吸变得粗重,低头看着南晚的眼神充满了掠夺。
“南晚。”韩启尧声音沙哑的叫着南晚的名字,“给你一天的时间思考。”
“什么?”南晚愣住。
韩启尧一字一句却说的再清楚不过:“思考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南晚完全傻眼:“……”
而韩启尧却说的再清楚不过:“我不接受拒绝的答案。”
“……”
哪里有这么霸道的人。
而后,韩启尧松开南晚,倒是没再看南晚,打开公寓的门就已经走了出去,南晚毫无反应的站在原地。
脑子里,回荡的是之前韩启尧问自己的问题。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南晚知道自己的答案,她想,但是她却不敢。
所以,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南晚很长时间没办法回过神,甚至,她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似乎听见了韩美心的呓语,这才让南晚回过神,匆匆朝着房间内走去。
这一夜,因为韩启尧的话,却让南晚始终没睡熟。
……
——
韩启尧那天晚上离开后,韩美心和南晚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活。
南晚奔波于医院和学校之间,但是却乐此不疲,只要见到韩美心,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
而两人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那样的默契也显而易见了。
韩美心知道南晚的下班时间不一定那么的准时,那么,在南晚没来的时候,韩美心就会安静的在学校等待。
并没对南晚有任何的抱怨。
而南晚的厨艺,在韩美心的出现后,突飞猛进,虽然不能像别人那样,随便就炒出精致的大餐,但是解决两人的一日三餐也是没问题的。
起码,韩美心很捧场。
只要想到韩美心吃着自己做的东西,冲着自己甜甜的笑着,南晚的心情就会变得莫名雀跃起来。
就好像现在,在去接韩美心的路上。
南晚始终都是紧张,期待,和担心。
因为自己抵达的时间,又已经超出了幼儿园下班的时间。
结果在南晚停好车,匆匆朝着幼儿园走去的时候,却彻底的呆住了,她看见韩美心站在幼儿园的门口,老师牵着韩美心。
可是,在韩美心的面前,却站着一个优雅的女人。
她半弯着腰,看着韩美心,韩美心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和反抗。
而在南晚的角度,却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女人的脸,她是徐嘉莉。
南晚没见过徐嘉莉,甚至在当年代孕的时候,也不曾见到徐嘉莉的真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中间的中介完成的。
知道徐嘉莉,是因为韩启尧结婚的时候,那份通稿,南晚看了无数次。
徐嘉莉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两人站在一起,确确实实是郎才女貌。
所以,南晚记住了。
但是,南晚却从来没想过,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和徐嘉莉碰面了,徐嘉莉还出现在韩美心的面前。
忽然,心口一阵阵堵得慌。
甚至,南晚不敢再前进。
因为她很清楚,就算自己知道韩美心和徐嘉莉并没任何亲子关系,但是不代表别人知道,韩美心肯定更不清楚。
没有孩子希望自己是代孕生下来的,这样的事实,只会让孩子近乎于绝望。
而这么多年,韩美心和徐嘉莉之间,并不亲近,也不代表韩美心不知道徐嘉莉和自己的关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根本不可能,也没任何立场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越是这样的想法,越是让南晚下意识的躲了躲。
结果,韩美心却眼尖的看见了南晚,大声的叫了起来:“妈咪!你来啦。”
一句话,让南晚的脸色变了变,徐嘉莉的眉头拧了起来,再看着韩美心,最终把视线落在了南晚的身上,那表情变得阴沉的多。
南晚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而韩美心却异常热络的走了过来,牵着南晚的手:“妈咪,你来啦。我等你好一会了。”
说完,她就冲着老师摆摆手:“程老师,拜拜啦,我妈咪来接我了。”
程老师点头,她倒是认识南晚的,那天大家称南晚为韩太太,韩启尧并没任何的反对,而这段时间,却是都是南晚亲自来接韩美心的。
相较于徐嘉莉,大家对南晚更是放心些。
何况,韩美心虽然认识徐嘉莉,可是那种对徐嘉莉的反抗和下意识的排斥,却可以让周围的人清清楚楚的感觉的到。
所以,在看见南晚的时候,每个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美心妈咪,我们把美心交给你了。”程老师礼貌的对着南晚说着。
南晚尴尬的嗯了声。
因为不知道如何否认了。
而韩美心牵着自己的手,却显得格外的自然。
在程老师回到幼儿园以后,徐嘉莉这才很冷漠的开口:“美心,你看见妈咪就是这样的?随便对着别人叫妈咪?你爹地就是这样教你的?”
在徐嘉莉的质问里,南晚心虚的低着头,不声不响的。
韩美心却始终牵着南晚的手,也没松开过。
“美心。”最终是南晚忍不住开口。
韩美心冲着南晚的时候倒是很甜美,然后他看着徐嘉莉,就多了几分的淡漠。这样的淡漠像极了韩启尧。
“不好意思,你和爹地离婚了。你也从来没管过我,我叫不出妈咪。”韩美心把话说的很直接,“没事的话,我和我妈咪要回去了。”
徐嘉莉的手心攥紧了拳头:“你……”
而韩美心没再理会徐嘉莉,笑脸盈盈的看着南晚:“妈咪,我们回去吧。”
南晚的声音都有几分的艰涩:“好。”
“你爹地没结婚,你这样随便叫别人妈咪,你奶奶知道吗?”徐嘉莉有些气愤的叫住了韩美心。
韩美心还真的转身:“我爹地允许的,就可以了。至于结婚不结婚,我想爹地会安排的很好的。”
徐嘉莉:“……”
真的是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她当年不想打那些激素药破坏自己的身材,所以就用了别人的卵子,才有了现在的韩美心。
而韩启尧,她也是演够了戏,才让韩启尧没怀疑。
何况,这个孩子,确确实实就是韩启尧的,就算韩启尧去亲子鉴定,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再者说,她和韩启尧的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
只是现在——
“跟我回家。”徐嘉莉不想和韩美心在废话下去,最后的那点耐心都已经摆消磨干净了。
话音滑下,徐嘉莉想也不想的就拽住了韩美心的手。
韩美心被拽的生疼,拼命的挣扎,但是小孩的力气哪里抵挡的过大人的戾气,没一会,韩美心就要哭出声。
南晚受不了了:“徐小姐,您没资格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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