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婶愣了愣点头,“潘大夫家就在泉水池正对面,特别好认,他家整栋屋子都是用的青条石盖的大厝。”
叶清问清楚地址,她嫌自己跑得太慢,想起空间奖励的那套轻功可以用一刻钟。
当下她身体站稳,左脚一顿,气沉丹田,施展了轻功“桃花飞燕”。
很快,她的身子已如一枝箭般射了出去,瞬间就窜出十余丈外。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似见有个影子闪过,就看不见叶清的身影了。
只剩下一群目瞪口呆,嘴里可以塞下鸡蛋的村民。
半晌后,人群忽然议论起来。
“那叶文山,该不会被她娘打死了吧?”
“呸呸,胡家娘子,你姓胡也不能胡说吧!”
“我前面听了一点,你们还不知道吧?原来那叶韭芽的亲事根本就不是钱家来求的,而是江氏那婆子把叶韭芽当冲喜娘子给发卖出去的。”
“冲喜娘子?”
“是啊……听说是要嫁给那钱家的一个快死的人。”
“啧啧!该不会是个糟老头子吧?”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听清楚,不过叶韭芽被卖掉了是事实。不然一向和气的叶文山怎么会跟江氏闹?”
“江氏也真够狠心的啊?按理说这老叶家也不缺吃少穿的,居然要卖孙女换银子……”
“还不是嫌弃叶韭芽能吃呗~~”
“那宁雨夕真可怜,赚下了一大笔家业,全都被他叔伯败光了不说,女儿还沦落到被亲奶奶发卖的下场!”
“当真……只叹世事无常人心不古啊,叶家一落魄,江氏没银子享受了,倒是想到马上把宁雨夕变丑的女儿发卖出去了!”
“哎~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道那叶文山是死是活?这江氏是忒狠毒了一些……”
“别说了,叶老头夫妻俩过来了!”一个平时跟叶家关系还行的邻居,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开始朝潘大夫家走去。
“呸!人在做,天在看,做了还害怕人说不成?要是这样逼我,我肯定要分家另过。”那人不屑的瞥了一眼走出来的叶家俩老,然后转身回自个家去了。
听见这么多邻里议论,叶老头的脸色非常难看,戴着斗笠也遮不住他那张涨红了的脸,手里拿着烟锅子,攥紧了也没有抽。
他看见肖氏在院门口张望,拿起烟锅子就敲了她一下,恼羞成怒的问道:“你瞅啥?看见韭芽人了吗?”
“她背着她爹跑去潘大夫家那儿了,诶……爹,老五他真的被娘打晕过去了吗?”肖氏哪壶不提哪壶开,叶老头厌恶的皱了下眉头,瞪了她一眼。
然后提起步子,避开那些盯着他看的邻里鄙夷的目光,急匆匆的走了。
叶江氏耳朵背,有好些人的议论没有听见,她双手撑着一把有补丁的黄色油布伞,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半晌才发觉,老头子他们人影都不见了,又瞅着周围有好几道不屑鄙夷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
这让她很不舒服,她朝着围观的人群就是一阵大喊:“瞅啥瞅,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里有人大胆的顶了一句,叫道:“江婆子,你把韭芽卖了多少银钱啊?够不够今儿给你家老五的医药费啊,听说你把他都打晕过去了啊!”
“就是,江氏。我没听说你们老叶家穷得揭不开锅啊,这眼看着再过两月就可以秋收了,你怎么还要卖孙女啊?”
“叶家看来是真落魄了,都要靠卖孙女过日子了!平时估计都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吧?”
“你们说,那叶文山好歹还是个秀才,是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平时又是最孝顺的一个。
每年他给叶家两老孝敬的银钱是最多的,就这么一个好儿子,都被她打晕咯!
真是苦了叶文山跟他的女儿了,那宁氏泉下有知,夜晚估计都要从地底下爬出来了……”
“可不是?那韭芽虽然会吃了点,丑了点。可怎么说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容貌恢复了些,也能嫁个实在人家。
那也用不着卖给糟老头子做冲喜娘子不是?以后可是要受一辈子的罪,可惜以前宁氏挣的家业真的白白孝敬她了……”
“说得也是,就是可怜了那叶文山,两头为难,还要被她娘给打个半死不活的。
江氏人品这么差劲……以后我还是离着她远一点的好哦……”
“不说了……不说了,我这,到时辰去干活了!”
众人散开,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要去凑热闹的也往潘大夫那儿去了。
剩下被嘲讽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灰的叶江氏,睁着两个三角眼,眉毛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咬牙切齿的。
平时撒泼惯了的她,现在却不敢跟邻里吵一句。肖氏见势不妙,早早就跑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到处找不到陈爱莲的黄氏从屋后贴着墙根避着太阳,走了出来,“娘!你看见我家爱莲了吗?”
叶江氏受了一肚子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丢开手里的伞。转过身恶狠狠的瞪了黄氏一眼,小脚蹬蹬蹬就冲到她面前,咬着牙,伸出干枯但有力的双手,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抓打。
黄氏没有料到自己无缘无故又挨了江氏的打,她浑身颤抖着,抱着脑袋,哎哟哟的直叫唤。
却根本不敢跑,她只是硬受着打,生怕叶江氏一会儿又要叫叶文山休了她。
而叶江氏一边揪着她身上的皮肉,一边骂:“叫你去找猪草,你不去,躲在这儿偷听半天闲话!
你女儿那么大一个姑娘,到我家来也瞧不见她主动干一次活,老娘哪知道她躲去哪儿凉快了!
你这个懒婆娘,要不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上,我就让老五休了你,你这不会下蛋只会吃的老母鸡!”
兴许是黄氏没有逃走,叶江氏也打累了,想到老五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她这才停了手,转身气呼呼的往外走。
身后的黄氏蹲在地上,这才抬起那张满眼泪水的苦瓜脸。
用充满血丝的双眼,怨恨的望着几乎看不见的老太婆的背影,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死老太婆,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一切都加倍送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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