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直摇脑袋。
黄十一说:“从我小时候开始,咱们村都十分平静,现在五六十年也没什么。林哥儿,要不咱们回村,我带你去问问龙大爷?”
“对对对!问龙大爷,他今年刚过九十九生日,指定比咱们知道的多。”
几人一块儿回到黄村。
还没进村子口,就听到里面哀乐阵阵,大喇叭里清音大悲咒格外传的远。
村民们现在听到哀乐,如同见到红衣喜鬼一样,个个面如土色:“怎怎么的咱们村又死人了?”
一死人,就得办葬礼。
谁都知道,办葬礼意味着什么,红旗袍女人一定出现。
此时,正好有个妇女骑自行车从村口出来,黄十一似乎认识,上去拦住了问:“朱妹妹,村子又哪个死咯?”
妇女没停车,远远甩过来一句:“严大爷呗!马上一百岁,谁知今天去了世。现在咱们村,可只有龙大爷一个老寿星咯。”
众人一听,赶忙往龙大爷家去。
一去,谢林见龙大爷虽一百岁,但眼不歪口不斜,说话十分清晰。
算岁数,龙大爷应该出生在民国元年。
谢林赶忙向他打听民国时候的事,这个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骇人听闻,错伤害人命的事,尤其让别人死的特别惨那种。
龙大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那会儿虽然在民国,但咱们这种小乡村,还算治理有方,绝对没有冤假错案,让人枉死死的。”
众人一听,都犯了难。
这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查红旗袍女人的来历。
谢林却沉吟了一下:龙大爷是民国元年出生的人,思想还在民国时候,那会小乡村的礼教还是封建社会时,观念也还封建。那他们对于枉死的定义,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村杀了两个人,用现代观念来看那两个人没错,而在封建观念来看,他们就是大错特错呢?
加上喜丧为一男一女在婚礼时暴毙化成,生前本是恋人。
他们对于那时候村子里的人来说,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合礼法的事呢?
一想到这儿,谢林忙换了个问法:“龙爷爷,那么在你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咱们这个地界,有没有出过什么不要脸的狗男女呢?”
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
龙大爷抬头望天花板想了一会,眼前一亮:“别说,还真有。那事儿发生的时候,我还不足八岁,还尿床呢。”
“什么事呀?”
和谢林一起来的村民十分好奇,自己从小长大的这片土地,还发生过什么恩怨纠葛,爱恨情仇的跌宕起伏。
龙大爷指了一下大门外:“你们知道那个地方吧?”
顺他手看过去,那地方和现在的黄村有六个村子的距离,将大门外的公路走到底,还要爬坡上坎才能到。
那里是一个土寨。
有一座小山峰那么高,十分诡谲陡峭,上去的人少之又少。
人们叫那斗牛寨。
并不是因为以前有人在上面斗牛才叫这个名字,而是因为它很陡峭和危险,凌峰出云,大有气冲斗牛的架势,所以叫斗牛寨。
谢林小时候还听过,上面有妖怪和鬼。
现在一听龙大爷指斗牛寨,顿时也来了兴趣:“龙大爷,斗牛寨怎么了?”
龙大爷说:“你们别看斗牛寨,现在没什么。因为现在很少有人上去,四十年有个开发商想开发那当风景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寨下死了。斗牛寨就再也没人过问了。可你们知道在民国时,斗牛寨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不知道啦,村里除了你,已经没有一百岁的人拉。
众人没一个开口,都等龙大爷讲。
龙大爷继续讲道:“民国时,咱们这一代算十分落后的,虽然没在山脚下居住,可远远的望山而居,也算山区了。”
“那时候,常常有小孩儿半夜失踪。”
“村里人都说,会不会什么东西给背走了。或许是毛子狗,熊外婆,谁都不知道。那些小孩儿也找不到。”
“可每隔半个月,人们总能在不同的地方,发现小孩儿尸体。”
“他们身上肉没一块好的,被啃的只有骨头架子还在。”
“村民们去城里报案,警察署也调出不出什么原因,只让村民们看好自己家的小孩,不要再走丢了。”
“探长们走了,但小孩儿依旧在失踪。”
“后来,不知哪儿来了一个舞文弄墨的先生,自称会看风水。他看出六村尽头斗牛寨上,叫什么鬼气冲天,而且这个鬼,专门偷小孩儿。”
“大伙儿一听他说的全队,都问他那个鬼是什么鬼。”
“他说,那鬼叫毛鬼,是修行多年被雷打死的毛狗化成的。”
“村里人都听过毛狗,一种黄鼠狼和狐狸的杂交品种,在东北五仙中,黄与胡自古不通婚的,因为他们互相看不起。’
“但在乱世时,却没那么多禁忌。”
“毛狗就是黄鼠狼和狐狸杂交生下的东西,它天生灵性极高,却十分阴邪。这毛狗自动变成了毛鬼后,失去了肉体,反而变的逍遥自在,更加不受人的威胁了。”
“它偷小孩,就是为了吃小孩的心脏恢复修为,现在已经成功了。以后,他就会不定时下山寨,祸害一下附近村子的村民。”
“村民们都害怕,问这风水先生,该怎么办呀?”
“风水先生说自己是个看风水的,不是天师不能降妖伏魔,否则倒可以帮村民捉了毛鬼。但现在,他只能提供一个办法,保证村民在小部分利益损害的情况下,大部分利益能不受损害。”
“村民们都问是什么?”
“风水先生说,那毛鬼修行了几十年,还没尝过女人香就被雷打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修为,一定会祸害村子里的姑娘。”
“要想不受祸害,唯一的办法就是每年选出一个姑娘,送到斗牛寨上去祭毛狗,给它当老婆。否则毛鬼发起性来,一夜之间能把六个村的姑娘都祸害了。”
谢林一听,心想这毛鬼怎么跟通天河的妖怪似的,别人每年要婴儿,它每年要姑娘。
“而且,选出来送到斗牛寨上的,还必须是谎话大闺女,不能跟男人有染。否则毛鬼会认为被带绿帽子,还是会出来祸害其他人。”
“因此,村里每年都会选出一个姑娘,送到斗牛寨上去。”
“将那姑娘从斗牛寨的悬崖推下深渊去,风水先生说毛鬼就住在悬崖低下,因为云遮住所以人们看不见,姑娘下去了就是嫁给毛鬼了。”
胡扯!
谢林心想: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从悬崖推下去还能活吗?
龙大爷哪儿能听见谢林心里想什么,继续说:“因为每年要选出黄花闺女上斗牛寨,大家也不能可着一家选,就约定好每家一年。轮到谁,谁就送丫头上去。”
“那些家里没女儿的,还有的花了大价钱去外面买。”
谢林十分疑惑:“当时村里人没想过反抗吗?乱世时,多的是能人异士下山一展抱负。为什么没人去请个高人回来,捉了毛鬼永除后患不好吗?”
“你不知道,”
龙大爷说:“当时,第一个姑娘送上寨后,后来真的没发生过小孩失踪。第二年没送,村里就死了四个姑娘,死时都衣衫不整的。第三年送去,又没什么事发生了。”
“人们看毛鬼真和那位先生说的一样,只要每年送个姑娘就不会出来闹事,就每年给他送。”
“加上那时候,饭都吃不饱,哪儿有钱请仙长?”
“倒是乡下女儿多,为了想要个儿子,一下生五六个女儿的都有。女儿倒不值钱,这条公路一共十一个村子,每年只送一个姑娘,这得轮多少年,才能再一次轮到他们家呢。”
“将女儿这种赔钱货送去换十一个村子一年的平安,不比什么都划算?”
谢林听的直摇头。
除了纳闷人们为什么这么看不女儿,难道他们自己不是女儿生,女儿养,或者自己生为女儿的么?
又想到这些村民,和一个故事里的人倒很像。
说在一条路上,有大概一两百人。
他们同时遇上几个土匪,凶神恶煞的,样子十分吓人。
土匪将一个布袋往他们面前一扔,说:你们只要把钱乖乖的放到布袋里,每人一百两银子。交完钱就可以过去。
因此人们争先恐后的交钱,连反抗都忘了。
龙大爷说的几十年前的村民,不正和那些遇上劫匪的人一样吗?
“时代不同啊。”
龙大爷说:“那会儿女孩命是真贱,家家户户为了生儿子,生的女儿多的自己养不活,有的送人有的扔大河,扔竹林的都有啊。一听交女孩出去能救命,谁还不觉得划算呢?”
“那后来呢?”
“后来就出事了呗。”
龙大爷说:“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么?有一年,轮到姓梁的人家交女儿上去了,可到了送人的时间,梁家却交不人来。”
“原来,那姓梁的丫头和村子一个小伙子好上了,姓罗的小伙子不忍心她丢了性命,带上她私奔而去。”
大家找不到姓梁家的丫头,只能先让邻居徐家丫头顶了梁的空子。
可就是这一顶,顶出一件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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