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茉》第376章 李静的母亲

    雨停了。
    地面却还是潮湿的。
    空气清新了不少，混着淡淡泥土的味道。
    杰翱怀里的恬恬乖乖地没有再说话，甜甜地微笑着。
    陈诉为俩人打开了车门，他惊讶地看着两人。
    莫茉也是一脸的惊讶，这恩爱秀得有点太过了？
    “她闪到腰了。”
    看出了陈诉跟莫茉眼中的惊讶，杰翱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莫茉跟陈诉又是相视而笑，“那岂不是正好。”
    “嗯？”杰翱跟恬恬俩人同时朝莫茉看过去，莫茉笑得一脸开心。
    “你说什么呢？茉儿姐姐。”恬恬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然后将手里的玩具送到君君跟恬恬的手上，“哝，君君婷婷，这是我们的新玩具。”
    “谢谢恬恬姐姐。”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谢。
    原本刚好够坐的车子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恬恬紧紧抱着怀里的毛绒熊，歪着头偷偷看着在开车的杰翱，笑得一脸幸福，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
    美国这边。
    萧子衿跟王晓奕还有老头子三人都同时来到了医院。
    “不要怕，手术会成功的，爸爸在手术室外面等你。”老头子握着李静的手，轻声安慰着。
    萧子衿跟王晓奕沉默地站在一边，听着父女两的谈话，不动声色。
    萧子衿眼睛深邃地盯着对面洁白的墙壁，没人能猜出来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他就像是一本永远翻不完的古书般神秘。
    王晓奕转头看了看萧子衿，然后又瞟了老头子父女两一眼，唇角不动声色地微勾，想不到心狠手辣的老头子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察觉到王晓奕的动作，萧子衿转了转眼珠子，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
    王晓奕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
    “静儿不怕。”李静朝着老头子微笑。
    “好，爸爸的静儿是最棒的。”老头子紧紧握着她的手，笑得一脸的慈爱。
    “三叔，还有半个小时即使小静的手术时间了。”萧子衿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好。”老头子静静地看着李静苍白的脸庞，瞬间添了几分沧桑，“静儿，你长得跟你母亲真像。”
    李静惊讶地看着他。
    从她记事以来，父亲似乎不喜欢提起她的母亲，却也没再娶，这是李静一直以来的一个心结，慢慢长大后，她想，既然父亲都不愿提起，那自己不再问就是了，令她没想到的是，今天，父亲会意外地提起。
    睁着眼睛静静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老头子起身站在窗台前，沉默地望着天。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
    蔚蓝的天空上白色的云朵飞过。
    正是这样美好的一切，令人追忆起来才更觉感伤：
    “我跟你母亲，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为了权势，是我负了她。”
    李静，萧子衿，王晓奕，三人都一脸懵地看着他沉黯的背影，脸上都是写着“这就没了？”的表情。
    “可以讲得详细吗？爸爸……我想多知道些妈妈的事情。”李静双手紧紧抓着被单，问得小心翼翼，因为小时候就因为“妈妈”这一个话题，李静可没少挨老头子的批。
    “也罢，”老头子深深叹了口气，“都是红尘旧事罢了。”
    有风从窗外吹进。
    老头子拿出烟斗，点了烟，吸着。
    淡淡烟草香在风中吹散。
    “我跟你妈都是商业世家，从小就是商业界上公认的最好的一对商业联姻，恰好我们又都情投意合，无奈风云有变，生意场如战场，有盛亦有衰，为了李家的生意，我不得不违心娶了当时商业大亨的女儿为妻，你妈痴情于我，终未嫁，而我的妻子也是多年都未曾有身孕，哪怕是成为见不得光的情人，你妈也宁愿跟我，就这样，我跟你妈有了你……”
    风儿阵阵吹。
    吹得人全都恍惚了神。
    躺在病床上的李静望着站在窗前的父亲，不免心疼，她忍住苦涩的心痛，问，“然后呢……”
    “然后……纸包不住火，我跟你妈的事被我妻子知道了，最后我们决定私奔，那时的我们一致认为：哪怕只是过平平淡淡的清苦日子，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那时你妈的肚子里已经有你了……”
    老头子低头猛吸了一口烟，浓浓的白色烟雾缕缕升起，然后又被吹散在风中……
    “她们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那晚正好是你出世，我们被人举报了，我抱着刚出生的你四处逃窜，第二天我听说，你妈……被他们浸了猪笼……”空气静寂，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继续说着，“走投无路的我只好带着你入了黑道，我的唯一条件就是只要你能活着，”说着，他又转过头来，看着李静，淡淡地笑了，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笑褶皱全都堆在了一起，却意外地显得很慈祥，“小时候的你也很会闹腾，半夜也是哭个不停，于是便给你取了‘静儿’这个名字，希望你能乖些，你会不会觉得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太随意了些？”
    李静哭着笑，摇了摇头，“不会，静儿很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好。”老头子来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是我负了你妈在先，没能给她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所以我对你百般疼爱，就当是对她的弥补，对你们母女两个的弥补……”
    “爸！”
    李静再也忍不住的伸手将父亲紧紧抱住，痛苦了起来。
    “叩叩——！”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整齐有序地站在病房门口：
    “李先生，李小姐的手术即将开始了。”
    随着医生的话落。
    紧紧抱住的父女俩才松开。
    “别哭，你哭了爸会心疼。”老头子用长满老茧的双手轻轻地替她擦着眼泪。
    病床推向门外的时候，李静抬眼看了眼跟萧子衿一齐站在房间里的王晓奕，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那晚，她始终没等来他的电话，她不知道的是，王晓奕关了手机一心工作到天亮，当他再次开机时一大堆的未接电话跟短信使得他并没注意到李静的那一条……
    王晓奕也看着她，目光淡淡的。
    心底涌上刀扎般的疼痛，连微笑都那么的陌生，强忍住内心的疼痛，朝他脆弱地笑了笑。
    “祝你手术顺利，早日康复。”王晓奕礼貌性回笑看着她。
    病床被推出病房，她望着王晓奕的脸被白色冰冷的墙壁挡住，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