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悠扬的歌声伴随着吉他的弹奏从小窗飞出。
莫茉抱着那把木吉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弹唱着,眼里泪水婆娑。灯光将她的的投影缩得小小的,眼泪在她的面颊上由温热慢慢变成冰凉。
手机铃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
挂完方红的电话,她便抱着吉他出了门。
“怎么?睡不着吗?”
莫茉居高临下看着坐在草地上的她,笑容有点邪恶,诡异但是很漂亮。然后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她在她的身边坐下。
“你还不是一样?就知道你会睡不着”方红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莫茉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呀!真傻!既然爱他,那就跟他要个孩子啊,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久,方红眼里噙着泪轻声说道。
莫茉“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你……你在说什么啊?”
“噗嗤……”方红突然笑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他没死。”
“你都知道了啊。”莫茉低下了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掉眼泪的样子。
“那天,我拔了死体里的一根头发,DNA结果显示完全不是萧子衿的好吗?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方红又将她的头重新放在自己肩膀上,“而且我还知道他有回来找过你……”
莫茉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她说,一时之间她发现,原来红红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红红了,大家都长大了呀。
“那……那你说的……生……生孩子什么鬼啊?”莫茉手指挍着衣角问道,脸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晕。
“你想啊,他又不能每天陪在你身边,而且,又那么危险……”方红摇了摇她的小脑袋,一脸严肃地说着,“如果他要是真的爱你,他一定会答应你这个请求的。”
“那……那公司上班怎么办?”
“休年假啊,到时我可以让我妈把我们安排到国外,留学为由,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好说了。现在很多明星、有名人士都这样的。”
莫茉望着远处的小草,轻轻叹了口气。
“嗯,等下次再见到他,我会好好考虑下的”她的声音很轻,望向远处的目光也很迷惘,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
而同样在深夜接到了纪如风电话的顾凌风此时也是已经到了纪家。
和以前一样的路……
和以前一样的陈设……
纪如风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坐在窗前望着窗外。
“找我有什么事?”
见下人们都下去了,顾凌风开口问道。
“没想到吧,我们两个又都输了。”他缓缓起身,走至桌前倒着深红色的葡萄酒说道。
“你是说茉儿?”顾凌风看着他,“这事我早就知道,能不能跟她在一起我无所谓,我喜欢她只是我的事,爱不是霸道的占有”
最后一句,他故意的加重了语气。
“是啊,爱不是霸道的占有……”纪如风端着两杯红酒朝他走来,“以前,我们都还太年轻,否则,昔儿她……”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走了。”顾凌风听到他说欧阳昔,顿时心里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讨厌从他的口中说出欧阳昔的名字。
“难道你还在怪我?”纪如风伸手示意他将酒杯接下,“罢了,其实都有错吧”
顾凌风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伸手接过了酒杯。
“萧子衿是个什么人物?你知道多少?”纪如风喝了口红酒,找了张椅子淡定坐下。
“不知道,派人查了,完全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甘甜的酒香在唇齿间回荡着,顾凌风转头看向他,“怎么?他跟你们集团也有关联?”
“目前尚未清楚,他的身份,绝对不止这一个”
……
“那你是没打算放弃他的女人?”纪如风斜睨着眼看顾凌风。
“当然!哪怕明知一切都将会是徒劳,我甘愿守护这样特别的她”顾凌风直视他的目光,眼神无比坚定,“倒是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这么做的……”
“不,这个女人,确实很有趣!”纪如风眼底有抹诡异的笑意。
顾凌风也不再看他,目光深邃地盯着手中的红酒,灯光照耀下,它的颜色就像新鲜血液般。
顾凌风的小院里。
莫茉抱着木吉他,停下了弹跳的手指动作,停下了讲述她和萧子衿在一起的故事,静静地躺在方红的腿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方红凝视着她,目光里有湿润的雾气,半晌,才又低声说:
“那么,茉儿,后来你消失掉的那一个月呢?”
她的声音有明显的颤音,即使那天听她跟顾凌风大概地讲述了一遍,现在又听她细细地讲了一遍,她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会那么疼,疼得连呼吸都是痛的,茉茉居然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而她居然全然不知。
“爆炸后醒来,那是在我和他的房间里,我被他囚禁了起来,手铐铐在了床边,我不吃也不喝,不会哭也不想说话,他每天下班后就会在房间里陪我……他真的很爱我呢,那段时间,是我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间,直到……我被警方发现的那天,一切就都结束了,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爱他的……”
方红停留在她发间的手指颤了颤,低头静静看着她。
“啪哒!”
她的眼泪滴在了莫茉的脸上。
莫茉噙着泪轻笑着……
“红红,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很羡慕……很羡慕你,你可以每天和你心爱的少羽在一起……我也想要幸福……想要完全的依赖……可是,我只能每天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里等待……我害怕……我害怕哪天他真的离开了……我害怕这世上除了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东西啊……”
“我懂你……”
方红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茉茉,哭吧,哭出来,你会好受些,我懂你的,真的……”
大桂树下,两个女孩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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