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朔把房产证摆在桌子上的时候,钟良顿时欣喜若狂,说话一下子有了底气:“凌艳,你看看你,非得搞出这些幺蛾子来,现在总该信了吧!”
凌艳那阴沉的脸也终于放晴,咧嘴朝钟朔笑道:“爸,对不起啊,刚才是我说话语气有些重了,可我也只是想搞清楚我们住在谁家嘛,现在我放心里,住在自己家里,晚上睡觉也安心一点。”
她说自己家三个字的时候,咬得很重,还别有韵味的看了眼楚夜和杜小玥。
看着凌艳这前后大变的嘴脸,杜小玥的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火,就被楚夜拉了出去。
“你拽我干什么?”杜小玥气呼呼道。
“别闹,你在这儿等着!”
让杜小玥在院子里等自己,楚夜再次来到饭厅,道:“这药堂是钟爷爷的,我们呢,只是这里的员工,今天你们一家团聚,我和小玥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吃。”
“小夜……”钟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本是楚夜的家,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儿女,而把楚夜他们赶出去呢?
楚夜给了一个钟爷爷安心的笑容,道:“钟爷爷,你别送我。”
楚夜笑着离开,可钟朔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凌艳倒是眉开眼笑,钟朔这顿饭,却吃得十分压抑。
楚夜拉着杜小玥离开药堂,走在城中村的路上,杜小玥嚷嚷道:“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来了我们就得走,我们又不欠他们什么!”
楚夜苦口婆心道:“小玥,就看在钟爷爷的面子上好了,别计较了,反正咱家现在也就我们两个人,在哪儿过年不是过啊?”
杜小玥愤愤不已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留在黑风岭陪着小白呢!”
别人家都团团圆圆,他们却要流落街头。
经过自己家门的时候,楚夜走了进去,自己的家破破烂烂,当初于妙青在这里借住的时候,都只有片瓦遮顶,实在不能再住人了。
杜小玥站在自家院子里,道:“怎么,你该不会是打算今晚住在这里吧?”
“小玥,你在这里等我,别走开!”
楚夜撂下一句话,突然跑了出去,杜小玥叫也叫不住他。
站在院子里,杜小玥看着自己曾经的家,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爷爷,你在哪里?”她呢喃着,现在楚夜回来了,生活也变好了,可亲人却不在身边。
杜小玥知道了楚临是修者,可在她的记忆力,老头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了一家生计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不多时,楚夜又匆匆的跑了回来,杜小玥叱道:“你跑哪儿去了?”
“噔噔……”
楚夜突然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好多烟花爆竹,摆在院子里。
“小玥,咱们一起来放烟花吧!”
杜小玥翻了个白眼:“幼稚!”
楚夜一边点燃一根烟花,一边说道:“小时候都是看着别人放烟花,那时候穷,咱们也买不起,虽然你一直跟爷爷说你不喜欢烟花,可都是小孩子,我哪会不知道你,你只是不想给老头子增加负担罢了。”
“咻……嘭!”
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楚夜把烟花棒递给杜小玥,杜小玥则一边说着幼稚,一边把烟花棒握在了手里。
她一开始还有些扭扭捏捏,到后来就逐渐放开了,笑容满面。
“楚夜,快,再给我一根,我这个要没了!”
楚夜又点燃一根给她。
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当初,他们只能看着别人玩,心里总想着,等有一天自己能挣钱了,一定要买好多好多烟花放,现在,愿望总算是实现了。
院子里还有各式各样的烟花,被楚夜一一点燃,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火光,院子里充满了浓郁的硝烟味。
村里的邻居们,吃完了饭也都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还有一些小孩子,拿着炮竹在路上奔跑,充满了欢声笑语。
“楚夜哥哥,小玥姐姐,你们买了这么多烟花啊?”
有一个小朋友跑到院子里来,看着那么多的烟花,十分眼馋。
杜小玥笑道:“是啊,要不要跟姐姐一起放烟花啊?”
“好呀好呀!”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大家聚在一起放烟花,年味十足。
他们整整放了一个小时的烟花,夜色昏暗,小孩子们被大人领回了家,院子里残留着爆竹的气味。
“终于放完了!”
杜小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之前脸上的阴霾,总算一扫而散。
反正自家的房子已经废弃,也不需要怎么去打扫。
楚夜拉着杜小玥的手,道:“走吧,咱们也该找个地方住下了。”
两个人牵着手,走出城中村,在街上晃荡。
“咕噜……”
杜小玥的肚子叫了一声,她便眼巴巴的看着楚夜:“我饿了。”
在药堂把饭菜做好,然而他们却吃都没吃。
“走,咱吃饭去,小玥你想吃什么?”
幸亏今天是腊月二十九,还有不少饭店餐馆都在营业,这要是年三十儿,他们估计就只能饿肚子了。
“楚夜,你还记得'老妈冒菜馆'吗?”
“你是说,小学旁边那家?”
“恩恩!”
“那我当然记得了,每天放学都能闻到冒菜的香味,当时我可恨他们了,一直希望他们搬走,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很难受啊!”
杜小玥笑嘻嘻道:“要不……咱去吃一回?”
“也不知道他们还开没开。”
“去了不就知道了!”
杜小玥拉着楚夜就开始狂奔,他们的小学离城中村不远,过几条街就到了。
来到小学前,周围一片冷清,根本就没有什么冒菜馆。
楚夜道:“可能已经倒闭了。”
杜小玥略显失望,刚要走时,突然一个手推车从他们旁边经过,那是一个卖冒菜的推车,上面写着老妈冒菜几个字。
“楚夜你看!”
杜小玥高兴不已,立刻跑了过去,嚷嚷道:“老板,我们要两碗冒菜,多辣!”
老板从推车上拿出两个小凳子让他们坐下,杜小玥看老板有些面熟,不由问道:“老板,你好面熟啊!”
楚夜则道:“你不是学校旁边老妈冒菜馆的老板吗,怎么现在……”
怎么生意还越做越回去了呢,以前还有个门面,现在却只有一个手推车了。
老板叹息一声:“世事无常啊!”
原来老妈冒菜馆的生意很好,都准备开分店了,可不料家中突发急事,老板的女儿大病一场,为了手术费,他们把店面给卖了。
后来老板的女儿病好了,家里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他打算重操旧业开冒菜馆,可门面费已今非昔比,没有本钱的他,只能暂时用手推车在街头叫卖。
杜小玥道:“老板,你做的冒菜很好吃,我念小学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吃一碗你家的冒菜,我相信你的生意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肯定能东山再起的!”
“原来你以前在这所小学念书啊?”老板笑道。
杜小玥道:“可不是吗,今天是特意向来你这儿吃一碗冒菜的,可没想到店面已经不在了,不过我们运气好,又碰到了你,恩……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吃饭之后,楚夜要付钱,老板却坚持不收,说过了这么些年,难得遇见一直挂念他冒菜的人。
临走时,楚夜问老板的女儿近况如何,手术过后有没有完全康复。
老板道:“手术还算成功,不过我女儿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这些年一直在吃药,算了不说了,我女儿还在家等着我呢。”
“等等。”楚夜喊住他,“老板,其实我是济世堂的大夫,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带你女儿去济世堂找我。”
“济世堂吗,我记住了。”老板笑了笑,与他们挥手作别,独自一人推着车,走进了夜色之中。
看着老板那佝偻的身影,杜小玥忽而鼻子一酸,她又想起了楚临。
“楚夜,我想喝酒了。”
“好,我带你喝酒去!”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但酒吧依然热闹,不少酒吧就算年三十儿也不关门。
楚夜带着杜小玥,来到上次他被坑的酒吧,今天正巧杜小玥说想喝酒,他也该来算算上次那笔账了。
晚上十一点,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楚夜都是等了一会儿,才空出一个散座来。
楚夜进去之后,很快便看见了欣姐那帮人,不时的在跟周围的人搭讪。
“哼,看样子,上次的事,你们早就忘了。”
他们上次被抓走,在竹林里冻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被警察解决,送进了医院,不过都没有大碍,第二天就出院了。
出院之后,她们继续混迹于酒吧,一如往常。
不过,楚夜并没有立刻去找她们,而是要了一打酒,跟杜小玥喝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那欣姐去上厕所,忽而看见了楚夜,便叫来上次那个服务生。
“什么事,欣姐?”
欣姐指着楚夜道:“看见了没,上次那个凯子,上次倒是我看走了眼,这小子估计有点钱,咱今天再坑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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