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揉揉哭红的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立刻就扑到老夫人怀里:”祖母!都是雪儿不好,雪儿不应该隐瞒真相,轻信长姐的医术……我,我真的只是想帮帮长姐而已,根本没想到……我的一次善心,会酿成这样的大祸……都是雪儿的错,求祖母不要怪长姐,雪儿愿受任何责罚!”
”回老妇人,小姐说的没错!最初的药方本来是三小姐开的,后来大小姐说药方不对,强行换了药方……”欧阳雪的贴身丫鬟也见机给欧阳静泼脏水。
反正高夫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在欧阳家,欧阳静一向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也不在乎多担这一次责任。
在场的人听到了欧阳雪和老妇人的话,都认定了是欧阳静妒忌生事,害了高老夫人,纷纷出言痛斥欧阳静。
但还不等高家人说话,欧阳老夫人的拐杖就先在地上重重的一砸,厉声惊心:”欧阳静!你再怎么无能也是欧阳家的人,怎能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还妄图嫁祸给雪儿,你真是厚颜无耻!孽女!还不跪下谢罪!”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了欧阳静,尤其是高骁,在听到这样的真相后,真恨不得当即就把欧阳静生吞活剥,要不是碍于欧阳老夫人在场,他手里的长矛,恐怕早就要让此等庸医妒妇一命还一命!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欧阳静,欧阳静这时才轻轻抬起头,看向四处,看向欧阳老夫人,但她并没有跪下认错,而是嘴角不急不缓勾起浅笑:”没错。这三次药方,皆出自我手。”
”你这孽女!”欧阳老夫人气急,拿起拐杖就要打欧阳静。
欧阳雪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得意,却还是泪眼婆娑地拦住欧阳老夫人,”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长姐也许……是无意的。”
看到欧阳雪这种关头还在为欧阳雪说话,欧阳老夫人怒气更是强烈了,她瞪着欧阳静,一字一顿道:”跪下!”
高夫人钱氏虽然也对欧阳静十分厌恨,可人死不能复生,她当下之际,还是得从容冷静的处理乱局。毕竟就算要杀人偿命,也要交给朝廷,不能在高家私自用刑。
”既然事已至此,婆母已经过世,晚辈就不留老夫人久待了。骁儿,你且去朝中通知你父亲,也先替我送欧阳老夫人回府。”
高骁冷哼了一声,眼睛仍死死盯着欧阳静。
”高夫人怕是多虑了。”但就在此刻,欧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轻描淡写说出的话,令在场所有打算对她口诛笔伐的旁人都为之一愣:”老夫人还没有死。”
”没死?”钱氏愣了愣,蓦然,看向旁侧的两位御医。
两位御医相视一怔,立即上前,再次给高老夫人认真号脉。
”……神了!真是神了!刚刚明明已经是绝脉,眼下竟然有了微弱的波动!老夫人……确实尚在!”
听到太医的话,高骁一个箭步窜到床边,紧紧握住高老夫人枯瘦的手:”祖母!”
”别动老夫人。”欧阳静连忙制止了高骁,”这第三付药叫枯木逢春,只等老夫人吐出沉积体内的淤血,气绝片刻,才可行针。”
欧阳静说着便利落的掏出了针袋,”现在我要行针了,劳烦高将军让一让。”
”这……”老夫人没死,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只不过经历了这一遭,高家人对欧阳雪和欧阳静都是心有余悸。
但犹豫片刻,高骁还是让开了身子。
毕竟,眼下只有欧阳静可以救老夫人了!
欧阳雪也没想到欧阳静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若今日真的被欧阳静针灸好了高夫人,她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不行,宁可老夫人救不活,也不能让欧阳静白白得了便宜!
”不可行针!老夫人如今只是一口气吊着,万万不可行针强行运转气血。除非……”
听了欧阳雪故意委顿的话,高夫人马上道:”那依三小姐高见,如何才好?”
”除非有一片。”
”一片?”
”除非有一片百年的高丽人参片给老夫人含着,强行提气,否则,如以老夫人现在不堪重负之躯,贸然行针就等于害命!我想只要在场略懂医术的人,都该明白这个道理。”
欧阳雪医术再不精,她也是医门世家的三小姐,就算欧阳静医术再高超,为了稳妥起见,百年高丽人参片都不可或缺。
但这种东西可太过难得,太子宫也根本没有,她就不信,这样,欧阳静还能有办法救人!
两位太医本就是太子的人,一看到欧阳雪威逼的眼神,也忙竭尽全力的附和欧阳雪:”是啊是啊,欧阳雪姑娘说的是,没有百年的高丽人参片,此法太过冒险,委实不妥!”
欧阳老夫人本就不相信欧阳静,被她惊了一遭,还是仍旧站在欧阳雪这边,”还是雪儿思虑周全,静儿,你这次没有害了高老夫人的性命,已经是万幸,你就莫要再胡闹了!”
反正只要高老夫人现在还有一口气吊着,也就不算是被药给喝死的,此事也就与欧阳家没了干系。
看到众人的样子,欧阳静冷笑,手指间已经转出细细的银针,索性想着,等这些人说完,自己已经将针行完。可没想,她还未动手,就听外面有宫人匆匆赶来,朝着高夫人轻声通禀,”高夫人,这是王爷特意赐送给老夫人的。乃是,不久前属国进贡的百年高丽人参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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