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夕白苏惊墨》第405章 结盟

    灯火悠悠下正襟危坐两人,外头寒风凛然,屋中却温暖如春,桌前那束白牡丹开的正香。
    “姑娘莫急,我家主子稍等便来。”双环髻秋水色衣衫的丫鬟福了福身,奉上精致的糕点和香茗。
    “多谢姑娘,劳贵人费心邀请,不知是哪方的贵人?”苏惊墨点头示意,浅问着那面容端和的女子。
    他们从宫中出来不久街上便出了乱子,
    “郡主久等,微臣在此赔罪了!”
    身披斗篷的男子推门而入,手里捧着的东西更叫她坐直了身子。
    男子将斗篷褪下,恭敬的点点头坐了下来,把托盘推在苏惊墨面前,眼睛却瞟过一旁端正的南祁。
    “副使大人此时出现在这个偏僻的茶楼里,恐怕是不大合适的。”
    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苏惊墨脸上笑意更重。此人说来她也并不陌生,是那芜泽使者的副手。不过无论从何说起,他都该在那官家客驿当中。
    “郡主莫要取笑微臣。微臣请过郡主,只是诚意没叫郡主瞅见,如今微臣亲自将斩腰送来,可叫郡主满意?”
    目光从南祁脸上收回来,芜泽副使苦笑一声,他费劲周折才出了驿站,今日必须将事成了。
    “多谢大人。不过大人费劲周章,不光是为了还斩腰吧。”苏惊墨摸着斩腰那熟悉的剑身和熟悉的剑穗,并没有推脱客气。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微臣一来是请郡主帮帮芜泽,二来是解解我们之间的误会。”
    芜泽副使索性将话说的明白,他知道苏惊墨定然听得懂。
    那晚刺杀惊心动魄,除了芜泽,各地使者皆有损伤。
    而意外的是,被斩杀的刺客竟然都有芜泽的标志,加上其他线索,虽然定不了罪,却让他族厌恨,被皇上禁足在驿站。若不能洗刷冤屈,怕会为全族带来后患。
    “副使大人是明白人。苏家的处境和后宫前朝的变换应该也略有耳闻。如今惊墨自身难保,何谈能有能力权力帮的副使呢?副使若是有心,不若想法子打点打点三皇子和梦贵妃,许着更有用。”
    苏惊墨收回手,半是推脱的拉开了距离。
    她说的明白,也是试探。这么清楚简单的道理她知道,难道芜泽副使不知道?
    他既然能出守卫森严驿站,难道就进不了三皇子府?只能说他不想见,至于不想见的理由,却让人三思。
    “哼。”苏惊墨不说还好,一说这副使便来了脾气,一拳砸在桌子上冷了眉稍。
    “噌。”南祁一声不吭,腰间的佩刀已经动了,冷冽幽深的深邃双眸叫人不寒而栗。
    “微臣失仪。”
    芜泽副使嘴角动动,愣了一会儿也只当他是个护主的侍卫,当下也说起了缘由:“郡主,微臣知晓郡主的兄长死在前些时候的刺杀中,而郡主定然也以为是我芜泽叛变。今日微臣贸然出现,郡主也定然对微臣敌视不信,只是微臣却没了办法。”
    “既然知道,大人又何必自讨苦吃?”苏惊墨静静的听他解释,面色如常。
    “不说三皇子。六皇子重伤,其他在朝的皇子无一不被调开。何况相府深受其害,微臣只得求助相府。”
    “我凭什么相信大人不是在诓骗我呢?万一芜泽在报复求婚不成呢?那些刺客,可是真切的芜泽人。既然大人求助于我,只一把剑怕是难以叫我做下抉择。”
    苏惊墨其实已经信了两分,毕竟后来褚华查到的信息有几分不同。
    若是真想作乱,那几个刺客当真是太少。
    不仅还将瞩目又有象征意义的得意草绑的那样醒目。而且竟然还出现了自相残杀的场景。
    “郡主明鉴。其实……”芜泽副使脸色也变了变:“大昭繁荣,这么多年之下芜泽却境况愈下,大王沉迷美色贪欲,也越发不爱理族中的事。”
    “周边的小族出了不臣之心,多次骚扰我族。此行芜泽确实有求娶大昭宗亲以求庇佑之意,只是却不想更添了乱子。若是不解决,只怕芜泽气数已尽。”
    “宫中适龄的公主不多,本来微臣和大王本是商议着为小王子求娶晚晴郡主,虽是差了几分位份,却也出身名门温婉知礼。”
    副使为难又后悔的样子:“只是微臣抵达京都时,三皇子却提前邀了使者过去,回来便决定求娶三公主。”
    “微臣虽诧异却也觉得于族中来说是好事,没想到到了晚宴,使者却是让三公主做我族王后,随后便将郡主也拖拉下水。这些变故实在让微臣错愕。”
    听了一通,话里话外无非告诉她,这都是芜泽正使那个小王八蛋被忽悠整的,跟宝宝可没半点关系。现在出岔子了,宝宝求合作,求保护,咱们是一拨。
    “所以副使大人的意思是?”低头不看副使的脸色,故作没有听懂。
    “微臣后来才知,梦贵妃三皇子许给了正使好处,才改动了计划。而那晚的刺杀芜泽莫名受到陷害,梦贵妃和三皇子非但没有秉公处理,反而死死咬住芜泽不臣,意图出兵讨伐。”
    “微臣怀疑……那晚刺杀三皇子和梦贵妃本就知情,所以想拿芜泽来背黑锅!”
    芜泽副使神情激动:“郡主定也更想查清真相,还苏将军一个公道。”
    “副使错了。”苏惊墨讥诮的将斩腰毫不犹豫的推了回去:“苏将军是谁?那是已经死了的人。是为相府赚回荣耀的人。”
    “朝局复杂,我虽有名位却无实权。为使者平反说的轻松却是甚难,趟入这浑水,实在费力。倒不如享受着皇家的恩宠和歉疚,安稳荣华一身。”
    南祁终于抬眼看了看她,随即又若有所思的低了头。
    “郡主!”芜泽副使显然没有料到她是这个态度,错愕中闪过一丝恼意,却忽然明白了什么:“郡主不必担心,芜泽入京焉能没有后手,郡主只消暗中帮衬一把。”
    “您四下走动,总比我等方便。若是能洗刷冤屈,芜泽必然待郡主如上宾!”
    苏惊墨还是没有说话,芜泽副使也不着急。不多时,一个打扮的严密的女人呈上一份密件,浏览过后,他的面上更加自信。
    “除了厚礼,微臣再拿郡主一个秘密来换。”
    芜泽副使将密件转交给苏惊墨,很是虔诚:“我等非有意为之,与郡主为敌,实在是下下策。毕竟我们现在是同盟不是么。”
    拿过密件看过,苏惊墨根本没有一丝的波澜,好笑的瞥过芜泽副使:“我敢动手,便想好了退路。毕竟是必须要死的人啊……您说呢使者?”
    “微臣也不是要威胁郡主,只是不知以何来证明我等的诚意。”芜泽副使一声苦笑,只得投降。
    “简单。只要事成后,使者答应我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便是。”
    苏惊墨也不拐弯,笑眯眯的将这份诚意收下。
    “一言为定!”芜泽副使心里翻腾了一阵,聪明的没有多问。
    “好。一言为定。”苏惊墨站起身来,说是不在意却还是将斩腰拿了起来:“这容易伤筋动骨的东西我也带走了。副使应该不会生气吧。”
    “自然不会。”芜泽副使哭笑不得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这个安宸郡主还真是让他招架不得。
    离开了客栈,苏惊墨已经望着手中长剑许久。
    “郡主……芜泽……”
    “拿着。”苏惊墨反手将剑穗抻下,却将斩腰递给了南祁。
    “给……属下?这是将军的佩剑。”南祁神色忽暗忽明,捧着长剑有些不敢相信。
    “他好似更欢喜他原本的青宿。斩腰就留给你吧,毕竟你是他提拔起来的亲兵,不是么。”
    晃了晃手中的剑穗,眼神露出一丝叹息:“或许他现在只缺一个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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