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夕白苏惊墨》第324章 病重

    心爱之人。
    听闻这四个字,心中不由得流露出讽刺之意。
    想必更是害怕爹和安国候的责怪才是吧。
    “那是太后的懿旨。六殿下若是想要救‘心爱之人’,不妨去求求太后。”
    苏惊墨嘴角悠悠上挑:“太后疼爱六殿下,想必也不会因为一个姬妾让殿下伤心。签文凑巧,过一段时日,大家就会忘记了。那歌谣唱着唱着也就淡了。怕只怕无心之言有心之人,殿下以为可是如此?”
    “你什么意思。”
    凤景宣何尝不怕有心之人拿住了这样的签文来连累他。只是苏若鸢可能知道凰毓令的消息,他还不能让她死:“那签文被你动过手脚才是吧。”
    “我没有动过签文,更没有碰过苏侍妾所用的卦桶。那是她自己选的卦桶,也是她自己摇出来的,与我何干。若是殿下怀疑动了手脚也不妨去查验。”
    苏惊墨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肯定,上扬的眉稍更显自信和坦荡。签桶她确实没有动过,不过是将机关里的签换了罢了。她倒盼着他去追查。
    凤景宣的怀疑消减了几分,却又一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以退为进。
    “殿下,如果那并非是陷害呢?假凤来,牡丹落。苏侍妾,薄夫克。其中字眼难免让人琢磨。”
    “人言可畏,苏侍妾字字偏中实在叫人不敢亲近。左右殿下想要救人,就不妨去撒撒娇求求请。她是殿下心爱之人,你是太后心头肉。想来不妨殿下拉下面子,放下身段。”
    苏惊墨站的端正目光沉静。
    “君臣之道,亦有赏罚分明。苏侍妾虽是苏家之女,也是皇家之媳。若是有错在身而受到太后责罚,殿下为嫡母孝道而放手,相信爹也不会难为与殿下。”
    “倒不知你惯会说风凉话。若鸢命格与族人和母后,本殿下相克。如今又做出……皇祖母也是为了本殿下好,你倒让本殿下去难为皇祖母?”
    凤景宣上前一步,脑中抓住了一瞬间的精光。没错,错在苏若鸢,罚在皇祖母,他又有什么办法。
    “爱人,嫡母,祖母,在这个时候怕是周全不了。殿下还是早下定论。要不要去求情,要不要苏若鸢活下来,一线生机在于殿下,并不在我。”
    苏惊墨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太后不是说她得了恶疾吗。那病发起来可不等人的,若是再晚了,殿下或许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得了。”
    真是可笑,这下算是质问与她还是来让她帮忙的呢。
    “若鸢病入膏肓,急躁的放肆起来本殿下还能容忍。只是她与母后相克,本殿下却不能视而不见。”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皇祖母觉得他不知好歹不懂大局。至于凰毓令他也一定会问出来。凤景宣踱了两步,转头望着苏惊墨说的冠冕堂皇。
    “殿下孝顺。苏侍妾理应成全。”苏惊墨颌首一字一顿,晦暗的目光越发冷然。
    “一夜夫妻百日恩,本殿下去瞧瞧她。”凤景宣也不再难为她,甩袖而去。
    去吧,只当是最后的诀别好了。
    苏惊墨抿抿唇角一声冷笑。
    “郡主!郡主!”一声声喊得着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苏惊墨也不耽误,拐出角落直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小跑着过去。
    那是降香的声音。
    她以往算是稳重,何事如此惊慌?
    远远就看见了那高喊的身影,看见了她就停了喊叫,迅速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苏惊墨稳住降香的身形,见她失措的模样心头更紧。
    “落星肚子疼的要命,非要郡主过去一趟。说是郡主知道她这老毛病的,非要您过去一趟。”
    降香张张嘴又硬生生的将实话咽了下去,暗中给苏惊墨使了眼色放稳了音调。
    余光看见有人过来,她并没有回头。
    “是我疏忽了。这是她以前受了寒落下的病根,用指法按摩片刻就好。你带我去。”苏惊墨也轻叹一声,顺着降香的话头说下去。
    降香本身医术高超,若真是落星腹痛也不该难倒她。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随行的御医都在,怎么不请来,偏偏要惊墨过去看她。”凤衿然嘟着嘴上来拉住苏惊墨的手,分明就是不放行的意思。
    “落星姑娘若是身子不适可要仔细请御医看过才是。小苏毕竟不懂医术,腹痛也不可小觑。”
    南宫且沉稳的站在苏惊墨身后,平和的语调中带着几分真诚。
    “我还是先去看看。她是习武之人,若不是真难受也不会叫降香开寻我回去。”
    苏惊墨回身摇了摇头,有些抱歉的看着南宫且和凤衿然:“南宫大哥,衿然,回头等无事了咱们在好好一叙。”
    “有那么严重吗,离了你还不能行吗。那……明天你可要带我下山去玩。”凤衿然不高兴的偏着头,到底是没有阻止。
    “去吧。”南宫且也点点头,无奈的暗淡了眼眸:“小苏,秋天渐深,该加衣服了。”
    “好。你们也早些回屋休息吧。”苏惊墨怔了一瞬,留下一句叮嘱赶忙告辞带着降香离去。
    降香的方向直朝着凤夕白所住的方向,连脚步都迈的幅度加大,额上竟是染着细汗。
    “降香,落星出了什么事,还是旁的什么?”苏惊墨紧紧跟在降香身后,面色也沉重起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子殿下……可能不行了。”降香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隐隐带着哭腔。
    “你说什么?什么不行了。”苏惊墨脚下踉跄,又加快了速度。
    什么叫不行了?
    不是说没有大碍了吗!
    “太子殿下睡着睡着忽然病重,嘴里直念着郡主的名字。奴婢已经让当归施了针压抑,只是也起效不大。奴婢让他去请元慧大师,然后只等您去了再行办法!”
    降香抹了抹眼角,努力将一段话说的顺溜。
    眉稍冷凝,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近了。
    溯溯,我来了。
    “小姐”落星见到苏惊墨脸色大喜,忙迎了上来。
    “溯溯如何了。”苏惊墨握着落星的手进了房间,温热的手心如今冰凉的好似寒霜冷冰。
    “殿下他已经醒了。只是……”落星踌躇的说完,只得低头。
    里屋整洁的床上静静的躺着面色灰白的凤夕白,浅紫色的薄唇微动像是在无声言语。
    风华倾国的那个人如今太过脆弱。
    听到苏惊墨的声音凤夕白眼睛里总算是出现了光彩,轻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沙哑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溯溯。”苏惊墨忽然之间有了泪意,强打出一个浅笑。
    “你们出去吧。”凤夕白无力的朝着降香和落星柿子,又朝着苏惊墨伸出手做出言情的模样。
    “降香……”
    苏惊墨赶忙上去拉住他的手不敢让他多一丝的疲累,只是转头想让降香留下继续诊脉施药的时候,二人却已经退了出去。
    “不必为难谁了。”凤夕白摇了摇头,眷恋的目光落在她的眉眼额间:“现在多看一眼,去了之后少一点遗憾也好。”
    “你要去哪儿?我还没有看够,你想要去哪儿。”苏惊墨覆上凤夕白的脸颊,说的认真又严肃:“莫非你是在与我逗趣。当我如今真的离不开你,非你不嫁的时候。你就要抛弃我了?”
    凤夕白凤眸睁大,苍白的脸庞染上微红。虚弱的语气有一瞬的羞涩:“非我……不嫁?”
    “没错。你现在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溯溯,一会儿元慧大师就过来了。他是得道高僧,这点小病想必他还不放在眼里。”
    苏惊墨扶着凤夕白躺下,双手紧紧扣着他的右手:“回去之后,我等着你来下聘,我等你的花轿来接我。这次,是我在向你求亲,请你答应我好不好。”
    凤夕白眸中的笑意越发浓重,深邃处却不得不划过一丝遗憾,沙哑的嗓音带着叹息:“好,我答应你。等我回去,我就请父皇赐婚,迎娶你进门。”
    “元慧大师怎么还不来,我去让降香再去催催。”苏惊墨忍下鼻尖酸楚,起身想要去催促。
    “无妨。”
    凤夕白没有放开受只是贪婪得把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声音见小,气息开始不均:“当归办事也不算鲁莽。你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我没有坐起来的力气了。”
    “好好好。”苏惊墨想不了许多,忙点着头侧躺在凤夕白身旁,眼镜都不敢眨一下的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几乎是虔诚的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阿墨如此乖巧,往后必定也是个贤妻良母。”
    可惜他这副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实在不甘心。他的阿墨啊。凤夕白亲昵的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消瘦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柔和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似安慰一样。
    体内的不时泛起的剧痛好似要侵袭进了骨髓,紧咬着牙关不愿意让她看见他难受的表情。后背的冷汗快要浸湿了衣衫,唇齿间隐隐血腥气浓重。
    “只要溯溯愿意娶,就是我的幸事。”苏惊墨埋在他的胸膛,隐忍着心中的惶恐。他的心跳声,她快要听不到了。
    溯溯,拉紧了凤夕白的衣衫,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湿意透过了衣襟。
    “别哭。我没事……”凤夕白低头轻吻落在她的发间,仅仅这一个动作就无力的乱了呼吸,眼前阵阵的眩晕。
    “溯溯?”那轻拍的手停止了,头顶上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抬头望见了他精致的脖颈和下巴。
    缓缓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鼻尖,颤抖的心脏终于在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呼吸之时一阵感动。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别哭,我只是累了。”凤夕白浑噩中听见低声的啜泣,強撑着又睁开双眼:“我若是不在了,阿墨该如何?”
    “不可能。”苏惊墨说的坚决:“不是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所以哪怕追到奈何桥,我也觉不会罢休。”
    “嗯,阿墨霸道了些。你与我说说话,我就不会困了。嗯……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凤夕白轻笑着眯了眯眼睛。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哑了嗓音,努力的让语气听起来平和温柔。
    “阿墨答应的如此痛快,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以后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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