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旭阳是内行,看到这种情景,立马长出口气说安全了。其他人一听,紧绷的神经全都松弛下来。走下台阶后,各自坐在地上不住喘气。龙旭阳扶起都快要挂掉的马教授,老杂碎都已是八十岁的人了,连番遭遇险情,尤其刚才从石阶上滚下去,伤的颇为不轻。
我转头四处打量,随着灯光撕破黑幕,发现这是一个空旷的场所。中间有个圆形深池几乎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池内是一道道环形台阶。只不过十几个台阶下,积满了污水,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而引起大家主意的是,水中央隐隐露出几个神兽石雕。蓝小颖神情激动地在心里跟我说:“那是古建筑飞檐上的石刻灵兽,水下一定是神庙!”
我轻轻点头,神庙应该坐落在池子底部,而这个环形深池似乎代表了某种祭祀的象征意义。只是叶河古道虽然断流,但还是遭到过渗水,把神庙淹没了。这座庙由于太邪,散发出的阴气导致污水常年不干,或许下面还有活源,跟石岩村水泡子差相仿佛,这也很难断定。
“先别顾着高兴,看看有没有邪祟?”我提醒蓝小颖。
她对整个空间环顾一周后说:“只有池里冒发出很浓的邪气,除此之外,其它地方很干净。”
喘了会儿气,龙旭阳跟我招招手说,给马教授用点药,不然老家伙随时都有嗝屁的可能。我尽管有点不太情愿,但想到他手里或许还掌握着有用的资料,保住他的狗命,其实也在为我们争取活命机会。
我走过去检查一下马教授伤势,外伤其实不是很严重,无非被墓蛾叮咬多处部位,然后就是这次滚台阶的瘀痕了。不过墓蛾牙齿上有毒,像夏瑜夜能够以特异功能自己拔毒,老家伙必须尽快吃解药。还有他受到的内伤似乎很厉害,嘴角一直在溢血。
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顿时心头咯噔一声,老家伙中了蝙蝠的阴招,眼白上明显有个微小的蝙蝠黑影。急忙再查脉象,果不其然,他身上搞不好被繁殖了一个小蝙蝠!
不是说蝙蝠蛾只会生墓蛾,这要看环境和宿体,如果是人的话,就像养棘宝一样,在人身上产卵会养出一只可怕的小崽子。
“情况是不是不乐观?”龙旭阳尽管也懂巫医,可毕竟不精通,他擅长的只是巫术,一时瞧不出马教授身上的异常情况。
我心说暂时不要说出真相,因为这种情况是无解的。这帮没人性的杂碎听到真相后,一定会把马教授杀死,然后尸体必须用三昧真火来焚烧。可我有点不忍心,老家伙纵然有错,毕竟八十高龄了,况且他心里还藏有秘密,不管出于何种立场,都暂时不能这么做,万一在神庙里找到化解毒咒的办法呢?
“情况确实不乐观,内伤很重。不过我这里有迅速恢复体能的符水,暂时可让他吊命。如果能捱到逃出这个地方,及时送进医院还是有救的。”我说着拿出了快速恢复体能的符水。
马教授现在意识挺清晰,听到还有救,欣慰地合上眼睛。我心说你欣慰个毛线,如果在神庙里找不到解决办法,你就等着生墓蛾吧!
老家伙喝下符水,逐渐变得清醒,十多分钟后,能够被搀扶着站起身。他望着污水中的石雕,高兴地说:“一定是神庙,这是飞檐上的灵兽,象征着祈福避祸。扶我到水边……”
众人立马簇拥着他走到深池前,夏瑜夜早已围着池子转了一圈,跟我们说:“下面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里面察觉出有流动的气息,在你们术语来说,应该是邪气。不过是个完全封闭式的建筑物,没有门窗,并且墙壁内部机关重重,所用手法极其复杂。加上邪气缠绕,我没能力将它打开,再说这么深的臭水湖,我们没带潜水装备,是无法下去作业的。”
花舞影满脸疑惑地问:“神庙?神庙怎么可能会养走影?”
我急忙转移话题,以免被她揪住小辫子不放,整明白真相后会把我踢下臭水。
“这个池子因为有台阶,类似于现在的足球场,它不像是个水池,底部一定有排水机关,不知夏小姐有没有看出来?”我转头看向夏瑜夜。
她还没开口,马教授激动地说:“这个池子在资料里有记载,名为‘天地祭坛’。为什么叫这种名字?因为它是一个可运动的建筑体,台阶下是空的,经过机械的运转,可将池沿和台阶沉陷而下,最终变成高凸而起的一座祭台。那么他们当时是按照阴阳数理来进行祭祀,比如阳月要祭天坛,阴月祭地坛。目前这种内陷的地坛形式,应该是血禅佛教徒匆忙逃走前,刚好以地坛形式祭祀之后。”
我眨巴眨巴眼心说,你以为这是皇家啊,还搞什么天坛地坛,但人家地坛也不是内陷形的,老家伙你到底懂不懂啊?
蓝小颖立马在心里反驳道:“你才不懂装懂,古代祭祀有很多古怪的仪式,像这种祭祀阴灵的内凹形祭坛,我们搞活动时在一处古遗址上见到过。我们经过大量史料的佐证,这有可能是远古一个消亡的民族所兴盛的祭祀方式,那便是来自西南之地,与棘妖发源地相吻合。只不过千年前,就有可运动的建筑体,这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我心里嘲笑道:“有什么叹为观止的,金刚尸、古墓里的火轮,还有闸口和水中的吊桥,都是大型机关。这个祭坛做的无非复杂了一点,其实从原理上来说,跟古墓祭坛上可升降的铜鼎差不了多少。”
马教授说完后,夏瑜夜才回答我的问题:“由于污水层的影响,我的特异功能无法透视底部。不过台阶下面确实是空的,但我看到了一具具死尸,它们身上还有血肉,肚子在不住鼓动!”
众人闻言全都感到吃惊,马教授喃喃说道:“这种事在资料里是没有的。”
龙旭阳回头看着我,脸色极其凝重,只听他问:“你觉得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低头望着眼前的台阶说:“它们肚子里都孕育着阴灵鸟,这个地方也是阴灵鸟的诞生源头。如果触动机关,地坛变天坛,阴灵鸟都会破腹出生,比墓蛾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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