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路上遇到麻烦,下山坡时洒了辟邪符水。俩人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半山坟地外,这一片平地面积不小,地势挺开阔。不过按照风水来看,也只适合安置阴宅,应该是白家祖宗早看好的位置。
村子固定坟地一般还是以前的模式,当然也有有钱人,去买风水不错的地皮,另当别论。现在大多都是火葬,所以没什么坟地可说了。有也是零零散散,分布在农田中。
而以前的坟地,因为生活条件的因素,很少有立墓碑的。可以说,那时候买口薄棺已经算是不错了,很多穷人都是用草席裹尸下葬的,哪还有钱来立碑?而白家村又是典型的贫困山村,这个坟地里立碑的那座坟,必定是太爷爷的了!
灯光照射到坟头中耸立的石碑,只见上面雕刻着“白公永立之墓”。这才知道,太爷爷原来叫白永立。
蓝小颖手指按上我的后腰问:“你觉得这样挖掘祖坟,心里没有罪恶感吗?”
我不由哭笑不得,这还用问吗?挖掘祖坟,只有不孝子孙才干的,我这明摆着是不孝了,你还这么问,那不是打脸吗?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出此下策。不过也不能完全是我的错,这也是大爷爷指的路,说起来我们俩都是不孝子孙。
“少废话,开工!”我掏出一块塑料布,在两侧坟头之间搭起一个简易矮棚,烧了三炷香插在棚下。
那些供品是不敢浪费,因为明天祭祖时奶奶要用的。然后用红绳围着坟头布置一个简单的阵法,以防不测,这也算是养成的职业病。打开一瓶酒,洒在坟前,小声告罪说:“太爷爷,我也是为了弄明白大爷爷和爷爷,也就是您老人家俩儿子死亡真相,这才大逆不道要挖您老人家的坟冢。望您老人家恕罪,不要怪罪于重孙子我!”
告罪完毕后,在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仨头。来时我们俩悄悄带了两把折叠铲,拿出来各人打开一把。今天的雨虽然小,但持续了一天,坟土早已被浸透,挖起来反倒省力。很快把坟头掘开,下面顶多再有一米多深,便能见着棺材了。
这时忽然眼角瞥见,那三炷香不知啥时候灭了。我心头一紧,连忙招呼蓝小颖停下手。这三炷香可不是受鬼吹灯的启发,或是挖坟掘墓时必须要点的,纯粹出于祭拜祖宗的孝心。为了怕被雨淋灭,专门在上面搭了塑料布。燃着的香大家伙知道,除非用水浇,风也吹不熄的,可是为啥突然黑了呢?
蓝小颖瞅着这诡异的情况说:“可能是你太爷爷不高兴了,毕竟挖自己的祖坟,会招致天怒人怨。不如,咱们放弃吧。”
我把雨披帽子撩下来,顿时冷雨浇在头顶,感觉一阵冰凉。我微微喘着气说:“太爷爷可能早投胎去了,不可能回来。再说你看到什么了吗?”
蓝小颖摇摇头,伸手掠了下额前湿漉漉的发丝,说:“坟地特别干净,一丝鬼气都看不到。但三炷香熄灭的太过蹊跷,如果是质量问题,最多熄灭一两炷,不可能全部都灭。这让我想起打不死除不灭的死鬼,感觉白家岭处处透着诡秘,远比胡家庄和狼桥村更难让人琢磨。”
我皱眉思索一下说:“不管什么情况了,接着挖!”目前都已经快挖到棺木,这时再埋上,说实话心里十分不甘。其中还有个重要的因素,不想再来第二次,那样对祖宗更为不敬。
不过也不敢大意,撂下铁铲,拿出八根桃木锥,围着坟头布置了八卦阵。然后和蓝小颖一甩手,接着往下挖掘。十多分钟后,叮当一声,铲子碰到了铁器。我们俩对望一眼,都感到一阵错愕,难道下面是一副铜棺?
蓝小颖于是收住铲子,蹲下来拿手电仔细照看。只见我铁铲刚才碰触的方位上,露出了锈迹斑斑的一块铁器。我用铲尖轻轻刮开四周泥土,露出一条生锈的铁链。暂时忍着心中好奇,又沿着铁链一侧清理泥土,逐渐露出几乎腐烂的黑色棺木。
“棺木上怎么会有铁链?”蓝小颖不解地问。
“是不是往下放落棺材时,吊棺用的,然后忘了拿走。”我知道这个解释绝对不成立,当时白家又没绝后,大爷爷和爷爷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铁链捆绑棺材,本身就属于大忌,棺木不用多说,都知道是属木,而铁链加身,那不是以金克木,让老爷子入土后遭受折磨的吗?
如果本身是铜棺,没有金克木一说,可这用的是棺木,再用铁器便是大忌中的大忌!
我觉得下葬时,绝对没有铁链,是大爷爷和爷爷相继离开家乡之后,被人做了手脚。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田双!
不过随即我又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奶奶说,大爷爷遭到毒咒,害死了太奶奶。但我觉得情况并非这么简单。太爷爷死时年龄并不大,按照他老人家的巫医本事,怎么可能短寿?他的死,就充满了疑点。还有太奶奶的死,一天天的瘦弱,应该是中了恶鬼毒咒,被吸取身上血气所致。
按照这种推测的话,应该在太爷爷在世时,白家已经灾祸临头。以至于太爷爷死后,棺材用铁链捆绑,八成是两个儿子故意所为。太爷爷死后尸身必定化成尸鬼一类凶物,在古代凡发生此类情况的,大多都用铜棺封禁。而那个年代家里太穷,打造一口铜棺简直痴人说梦,用铁链是比较现实的做法。
难怪大爷爷留话,若有白家亲人来找,去祖坟寻找真相。想到这儿,我又发现了一个纰漏,感觉大爷爷这话是留给他弟弟的。如此说来,安葬太爷爷时,并没有做任何举动,后来是大爷爷加的铁链,此事瞒过了爷爷。而大爷爷又怕自己遭遇凶险,没有机会告诉弟弟这个秘密,所以才交代给周白奇。事实也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因为上了火车就没能活着下来。
可爷爷却也沿着他的足迹找到绝尘山,只不过没找到周白奇,错过了这条重要的线索。
想了半天后,又感到这些猜测,也不是十分靠谱,最后统统推翻。这么反复否定,立马让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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