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随即缓过神,或许这个电话号码,是腰山镇一个介绍人的。顾九渊有没手机,与他去没去过黄瑜市,没任何关系。我当即跟进屋里,问小蝶你爹五年前,是不是出过远门几天才回来?
小蝶摇摇头:“俄爹从没出过远门,最多早上出去,半夜回来的。”
我和蓝小颖彻底呆住,别的不说,光是出山进山,一天都够呛。顾九渊除非坐飞机才能一天打来回,并且机场还要建在家门口。可他们村有飞机吗,我刚才看到街上有群鹅,难道他骑鹅飞过去的?
“你们找错人了,请便吧!”顾九渊沉着脸,挥手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我还是不甘心,拿出一支碳素笔,迅速在手心里画出一个通阴符号给他看,同时问道:“请问顾先生认识这种符号吗?”
“通阴符谁不认识?可这种符号不是人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走吧!”
我们无奈出了屋子,心里特别郁闷。顾九渊认识通阴符号,并不代表邪阵就出于他的手笔。因为这种符号,并不是什么天大秘密,很多巫道两家高人也都懂的。而他那句不是人画的,我也没话可说,这种符号确实不该出自人手,是天地阴阳自然形成的。人画出这种符号,是否能够起到封印魂魄的作用,这个无上秘要上没说,我也不能想当然去瞎猜。
我们俩被请到了程搞子家,因为这小子命是我们救的,当然由他来做东。村里真是没像样的酒菜,再者他们俩穷的连块肉都买不起。我于是拿出在腰山镇补充的牛肉和火腿肠,程搞子老婆炒个鸡蛋,拌了个野菜,这酒席在村里算是很丰盛了。
这俩小子虽然这次偷盗不成差点丢了小命,但有惊无险回来,还借我们的风接连两天有酒有肉,高兴的不得了。可我们俩却压根没任何心情,想着如果不是顾九渊做的案,丁梦家里怎么找出这个纸条,上面有他的名字和地址?
由于有过关铁山这个前车之鉴,我觉得顾九渊在跟我玩捉迷藏。既然要玩,那就耐下心来,咱们好好玩一次。反正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就在山里多住几天,权当来度假了。
想到这里,心情稍稍好转,便和这俩小子开怀畅饮起来。话题当然离不开顾九渊,李二锅说,他的女儿很可怜,从小就弱不禁风,常年卧床不起。不过小丫头聪明伶俐,待人很热情,村里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李二锅这会儿喝的有点多,跟着又抛出一个秘密。当年跑顾九渊家里被吓傻的人,是程搞子大爷。因为疯疯癫癫,到现在五十多岁了也没娶上媳妇。程搞子爹妈死的早,而程搞子自己差点连老婆都养活不了,还怎么养得起这个大爷。
而他大爷人虽痴傻,但也知道到处觅食。在村里找不到吃的,便隔三差五跑到腰山镇,有时候还去过石碾子沟。有一次都迷进深山,被一伙登山队送回来的。那次他走了狗屎运,登山队给他留下一笔钱,一年都没用再出去找食吃。
我听到这儿感到纳闷,程搞子大爷不是痴呆吗,自己还懂得花钱?问出这问题后,程搞子不好意思挠挠头,说他把钱糊弄走了,管了大爷一年吃喝。我们都哈哈笑起来,其实程搞子也没做错,他一个痴呆不会花钱,搞不好会被人把钱骗走,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了自己人。再说管他一年吃喝,算是良心不错了。
我说明天带我去见见你大爷,我是个医生,没准能治好他的疯病。
“不可能,顾先生都没办法,谁都治不好的。”李二锅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仿佛顾九渊治不好的病,那就被判了死刑。
我说试试呗,反正又没啥损失,我也不收钱的。程搞子一拍大腿说,好,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
身处异乡,顾九渊又十分诡异,我不敢多喝酒。再说想多喝也没那么多的酒,吃过晚饭,我和蓝小颖被安排到一间里屋睡觉,一夜无话。早上起来,吃了碗小米粥,程搞子便带我们俩去找他大爷。
转过一个胡同便到了,这是他们家老宅。三间破旧的土房,西头一间屋顶还塌了,门窗残破,看上去颇为凄凉。
他大爷就蹲在门外,傻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上身穿了件破棉袄,下身穿着花裤衩,光着一对脚丫子。从这扮相上看,疯病还不轻。
程搞子走过去叫了声:“大爷!”
老头眼神茫然地瞅他一眼:“俄啥都没看到,俄啥都没看到……”
“知道你啥都没看到,你先别动……”程搞子突然蹲下来将他大爷紧紧搂住,和我使个眼色。
哪知我还没抓住老头手腕,他咬了程搞子一口,痛的这小子跳起来,老头趁机哧溜逃回屋子里。
“俄啥都没看到,俄啥都没看到……”老头在屋里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程搞子抬起手臂看看被咬的血痕,苦笑道:“别看了,治不好的。”
我微笑道:“还有得救。”说着进了屋子。
“喂……别让他伤着你……”
在程搞子跑进来之际,我已经揪住来回乱窜的老头,一掌横切在他的后颈上,这老头顿时一翻白眼晕倒在地上。
“你……你要打死俄大爷?”程搞子吃惊地问。
我笑了笑,冲门口蓝小颖甩下头,她立刻从包里拿出一瓶来时兑好的阴阳水。我拿出白纸和笔墨,匆匆画张符。所谓的疯病在中医上很难调理,不过巫医办法很多,并且药效奇快。要不这符水治病,就不会如此神奇了。
调符水同时,小声念道:“通应大灵摄,通神法禁医通定摄!”这是配合符水的巫咒。让程搞子撬开昏迷不醒的老头嘴巴,我把符水灌了下去,然后又在他百会穴上扎了一针。
片刻后,老头脸色通红,通体冒汗。再过一会儿,老头便睁开了眼睛,这时候眼神特别的清澈,看着程搞子说:“搞子,你……我……我看到了顾九渊家里……”说到这儿,双眼闪过一丝惊恐,全身打个冷颤,闭嘴不说了。
“大爷,你到底看了啥?”
“俄看到坑上有一个被啃的乱糟糟的尸体,顾九渊又爬上去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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