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蓝小颖听到这儿,也都觉得奇怪,不过转念想到,顾九渊是不是一个活僵尸呢?随即我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活僵尸生下来,是跟正常孩子一样的,随着生长才会改变身体结构。那么顾九渊,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怪胎,总不会是只阴灵鸟吧?
李二锅接着往下说,看到顾九渊没死,光着屁股站在阳光底下,笑的十分可爱,都感到特别好奇。于是有个胆大的人,就进他家里瞧了一瞧,谁知进去后吓得失声大叫,然后面无人色地跑出来,从此变成了痴呆,嘴里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句,“我啥也没看到”!
这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变成一个谜团,因为之后再没人敢进顾九渊家门半步。就这么过了十多年,顾九渊长大成人,也没上过学,但却认识很多字,并且还会帮人看病消灾。随着他名头越来越响,老一辈人逐渐死光,都慢慢淡忘了恐怖的往事,把顾九渊当成神一样来膜拜。
至于他到底怎么活下来的,母亲死尸哪去了,没人问起过,顾九渊也从来不说,一切都变成了谜。
程搞子这时接口,不管顾九渊怎么邪乎,确实很灵。这次要不是带着他的护身符,肯定会死。这点不得不承认,顾九渊的符起了关键性作用。由此令我更为困惑,如果是个鬼胎,怎么懂得驱符治病呢?鬼胎本身是不敢碰符箓的,即便是活僵尸,也不例外。
一路上谈谈说说,下午三点来钟,终于抵达狼桥村。这个村子基本上四面环山,处于谷底一块开阔之地。我站在村口看了会儿地形,跟蓝小颖说,其实这里的风水特别好,有龙脉气象。说不好,这里会埋着帝王级的陵墓。
蓝小颖对墓葬地形,比我了解的多,转头看了遭山川地势,点头同意我的话。只是我们这次是来找顾九渊的,不是来发掘古墓的。于是忍住不去猜测这里到底有没有帝王陵墓,跟着李二锅和程搞子进了村子。
这里的房屋说实话简陋的不堪入目,还不如石碾子沟像样。很多都是土坯加石头建造的,十分低矮。而其中不少千疮百孔,房门有些还没门板,就挂着一张草帘,这要到冬季,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低档刺骨的寒风。
李二锅和程搞子急于去找顾九渊,进村后直奔左侧一间破落的房屋。我和蓝小颖紧跟过去,到了门外时,心头忽然莫名地升起一股紧张。
“顾先生,顾先生……”李二锅敲门叫道。
“俄爹不在家……”很快从几个破洞的门板内,传出一个虚弱的女孩声音。
“他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李二锅急问。
“不知道。是锅子哥吧,进来说。”
李二锅和程搞子于是推开房门进去,我和蓝小颖随后而入。屋子里光线十分阴暗,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像样的方桌上,摆着一个香炉。然后就是靠窗一张破床,床上有个瘦弱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背靠土墙,下半身缩在被窝里。
我和蓝小颖看到这女孩同时,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怜悯。她太瘦了,不能说是皮包骨,但整张小脸瘦的几乎没什么肉。以及她一双放在胸口上的小手,就像两只鸡爪一样,让人看了之后特别揪心。
我心想顾九渊再穷,也不可能养不起女儿吧?若说有什么病,以他的本事,怎么治不了?我这会儿已经在检查女孩的气色和眼神,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而眼神里,却有一丝淡淡的阴气。
他大爷的,顾九渊你个孙子,怎么这么虐待孩子呢?一定没让孩子吃过一顿饱饭,并且还在家中养炼邪灵,以至于让女儿身上染有邪气。
小女孩尽管瘦的有气无力,但脸上笑容十分灿烂:“锅子哥,这俩哥哥姐姐是哪个地方来的?”
李二锅随口敷衍一句:“他们是俄河北俩朋友。”回头看看门外,又焦急地问:“顾先生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你等会儿子吧。咦,你们这是咋搞的,那么脏呢?搞子哥,你身上还流血了。”小女孩惊诧地问。
李二锅跺脚说:“遇到事儿咧,俄先回家换身衣服再来。”
他和程搞子都回家换衣服了,让我们俩在这儿稍等。蓝小颖便坐在床边,那小女孩跟她一笑:“姐姐,你真美!”
我心说你如果吃的白白胖胖,也会是个美丽女孩的。可是怎么遇上这么个禽兽老爹,他简直就是畜生!
蓝小颖柔声问:“小妹妹你叫什么?”
“俄叫小蝶,蝴蝶的蝶。这是俄妈起的……”说到这儿,小蝶脸色一暗。“她生下我后几天就死了。”
蓝小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瓜说:“名字真好听。”
“姐姐,你叫啥?”小蝶歪着头,一脸的天真。
“我叫小颖,你就叫我小颖姐吧。”
“好听。小颖姐……”
蓝小颖握住她的小手问:“你饿不饿?”
“俄不饿。”小蝶笑着摇头,“俄一天吃五六顿饭,每顿都吃肉的。可是俄爹说,俄肚子就是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的。”
我和蓝小颖一怔,小蝶这么天真的孩子,应该没说谎。一天吃这么多,怎么可能瘦成这样?我于是也在床边坐下来,抓住小蝶的手腕问:“你爹没说过你有什么病吗?”
“没有。”小蝶摇摇头,一脸笑容变成了沮丧。“他说俄生下来就是讨债的命,啥也不要想,高高兴兴地活着吧,活到哪天算哪天。”说完她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似乎对于生死,压根没半点惧怕。
我和蓝小颖又愣住了,天下哪有当爹的对生病的子女说实话的。顾九渊不是个变态就是个混蛋。不过这女孩年龄虽然不大,但她的笑容里却显得特别坚强,这种乐观精神在成人身上都难见到的。
我把小蝶手腕放开后,蓝小颖手指便按到我后腰上问,小蝶什么病?我奇怪地跟她说,还是营养不良,各个器官都呈现衰竭状态。并且,身上有一股顽固的阴气,那是每天都处于邪气入侵造成的恶果。还有血气不稳,似乎有中毒迹象。
蓝小颖才要说什么,忽地目光停留在被窝一角处,眼睛随即瞪大,写满了惊讶。我还没来及去看啥情况,蓝小颖猛地跳起身,只见一条斑斓大蛇从被窝里爬出来,跟着迅速钻入床底不见了。
“小颖姐别害怕,那是俄朋友。”小蝶忙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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