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溱江正则》第124章 背叛,断手断脚

    结结巴巴没说几句,陆安就打了个喷嚏,身子哆嗦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他的上半身几乎都湿透了,有碎冰块碴子沾在他的衣服上,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正则,害怕的移开,又看了一眼孙伟,哭丧着脸问:“孙哥,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儿?这一身的冰碴子是咋回事啊?”
    孙伟顿时就怒了,抬起腿往陆安的胸口踢了一脸,陆安被踢的往后仰了过去,后脑勺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孙伟犹决定不解气,又狠狠的在他的胸口上踩了一脚,张口骂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在这儿?你说你为什么在这儿?你说?怎么不说话了?奶奶个熊,你咋不说了?说啊?你为啥在这儿?”
    “我,我不知道。”陆安弓起身子,抱着头。
    “不知道?”孙伟用了二十分的力气又朝他的胸口踢了一脚,咬着牙道:“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孙哥,真的,我是被打晕的,醒了就在这儿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孙哥,别打了,别再打了,疼,疼疼。”陆安虽然嘴里说着不知道,心里还是有着七上八下,绑架罗溱溱还有割喉杀人的事都是他帮着韩静姝瞒着江正则干的,难道这件事东窗事发被他知道了?现在是来秋后算账的?
    越想越害怕,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没犯错?”孙伟冷哼了一声:“没犯错你会被扔进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知道,这里是堂里的刑室。”说着有冷汗从他的脑门滑下来,他伸手去擦,却冷不防的被孙伟一脚踢中手背,痛苦的嚎了一嗓子,却引起孙伟更大的怒火,一时间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到了他的身上。
    “住手。”江正则的声音响起,孙伟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动作,站直身子:“二爷,他……”
    “行了,我还有话要问。”孙伟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往后退了一步,沉默的侍立一旁。
    江正则站起身,从榻上下来,走到陆安的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陆安,沉声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丢进这里吗?”
    陆安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心里有了计较,再抬起头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二爷,我真是不知道,我刚回到家,就被人从后头敲晕,连人都没看见,现在后脑勺还疼着呢,二爷,小六儿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您吩咐的事,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有一点的怨言。而且我是什么为人,您是知道的,对您那是衷心一片,绝无二心!”
    陆安说的大义凛然,冠冕堂皇,孙伟脸上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笑来。
    江正则听着陆安表衷心的话,冷然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薄唇轻启:“衷心一片?”
    陆安忙不迭的点头:“对,对,二爷,小六儿对您衷心耿耿。”
    “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表衷心的机会。”江正则的脸被跳跃着的烛火映照的忽明忽暗,在阴森冷幽的室内显得分外晦暗不明:“说吧。”
    陆安愣住了,呆呆的问:“说,说什么?”
    “你tmd的还装傻?”孙伟按奈不住的上前朝陆安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陆安捂着脸,死鸭子嘴硬,虽然心里清楚那件事恐怕已经被他们知道,但还是死咬着不松口,只因他知道,说了,下场绝不止死那么简单。
    江正则幽幽的看着他的眼睛,陆安被看的脊背发凉,强撑着才没有认输缴械投降。
    片刻,江正则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木榻。
    陆安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的头上,身上全是冷汗,后背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汗浸湿。
    江正则坐在上首,看着狼狈的趴坐在地上的陆安,黑眸凛冽如炬:“擅自行动胡乱伤人致死要受什么罚?”
    陆安募得抬头,视线与江正则冰冷的眼神相撞,浑身一震,惊惧的低下头,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果然是知道了!
    “背信叛主要受什么罚?”
    陆安浑身抖的更厉害,脸色刷白,傫如丧狗。
    孙伟拽起陆安的领子,靠近他的脸冷笑,温热的口气喷洒在陆安的脸上,却让陆安觉得冰凉:“你不说,我来替你说,擅自行动伤人致死的,是断手还是断脚视情况而定!至于背信叛主的,呵,你不是第一个,阿,让我好好的想想,上一个叛徒是被怎么折磨死的?嗷,嗷~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向老大的手下,投奔了一个想要谋权篡位的分堂主,结果事情败露被向老大剜去了膝盖骨,挑断了手筋脚筋,被折磨了整整两个月才痛苦的咽了气,死后还被喂鱼了呢!”
    陆安吓得浑身颤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不敢与孙伟对视。
    “不过咱们二爷仁慈,念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又是初犯,有意放你一马。”孙伟接着说。
    陆安能从一干小弟当众爬起来,也不是个笨的,听到孙伟说的这些话,也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结结巴巴的问:“需要……我……我做些……些什么?”
    “很简单。”孙伟讥讽的道:“只要把你从那个贱女人那里知道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就行了。”
    “真的?”陆安显然不信。
    孙伟点头。
    陆安怀疑的扭头看了一眼上首脸色阴沉,不置一词的江正则,再次咽了口唾液。
    就算不是真的,他有的选吗?
    反正他跟着韩静姝不过一个多月,倒不如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看能不能求得二爷的原谅,留条活路!
    *
    溱溱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全身酸痛,因为睡姿不良,被压着的小腿已经麻痹没有了知觉。
    慢慢的睁开眼睛,所触及到的一切全是黑暗,周围静悄悄的,有或轻微或响亮的鼾声在周围回荡,溱溱才确定此时已经是晚上了,而不是被孤零零的仍在小黑屋里。
    溱溱皱起眉头,这才想起来,昏迷之后好像听见韩静姝说过女监,不许吃饭什么的,这里大概就是女监吧?
    想要撑起身子,但是由于长时间的饥饿,四肢虚弱无力,使不上力气,刚支起身子就脱力的倒在床上,脸摔在了被褥上,鼻子里瞬间闻到了一股酸臭的汗腥味,溱溱屏住了呼吸,往后挪了一点,但身后就是墙根,再挪也挪不到哪里去,便将被子往一边推了推,推了几下没推动,溱溱一个用力,身侧却突然传来一声粗重的呻吟声,溱溱心里一惊,撒开手。
    躺在硬邦邦的有些冰冷的床上,溱溱睁着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呼吸,双手不自觉的覆上发瘪的肚皮,好饿啊!
    肚子时不时的咕噜噜响一声,溱溱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嘟囔的唤了几声阿彦,再次陷入昏睡。
    再清醒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满天火红色瑰丽的晚霞透过狭小的窗户照进房间里,将逼仄昏暗的房间映照成了金黄色。
    溱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侧转头望向窗外,眼睛却被太阳光刺中,溱溱皱起眉头,艰难的抬起沉重的胳膊遮住眼睛。
    溱溱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饿到了极致竟感觉不到饿了,只有昏沉的脑袋与虚弱无力的四肢还在提醒着她已经四天滴水未进的事实。
    往一旁挪了挪身子,绕开太阳光照射的地方,溱溱这才转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石坯房,红色的墙砖与水泥裸露在外,显得杂乱无序,只留出一个两个巴掌大小的窗户,两个窗户中间是一个大铁门,铁门紧闭,从中间的缝隙中可以看见,外边落了锁。而整个房间内只有硬邦邦的水泥砌成的床铺,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而床铺上面仅铺了一层薄被,连枕头都没有,怪不得自己被硌得浑身酸疼。
    溱溱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十几分钟后便觉得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阖上了眼。
    半睡半醒间,溱溱听见铁门被咣当打开,紧接着是吵吵闹闹的女声由远及近,不时的有大嗓门嚎几嗓子,得感谢大吼的人,归功于这几声大吼,溱溱才能摆脱梦魇,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有一张大脸就在自己脸颊上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溱溱眨了眨眼,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这才看清,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脸盘大,却面黄肌瘦,一双大眼突兀的长在凹陷的眼眶内,脸上的五官看起来别扭极了。
    “你……”张开嘴,溱溱才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嘶哑难听,喉头干涩肿痛,而昔日饱满红润的嘴唇,也因为严重脱水干枯皲裂。
    女人盯着溱溱看个不停,却没说话。
    溱溱清了清嗓子,艰难的开口问她:“这里……是……是什么…地方?”
    女人看了溱溱许久,才开口说话,说的却是断断续续的英文,从她话语里为数不多的关键词里,溱溱听出来,女人说她来自亚洲某个半岛的国家,因为贫穷,被自己的丈夫卖到这里的,听不懂她说的话。
    溱溱便将自己刚刚的话用英文复述了一编。
    “罂粟岛。”大概是这个词语太过熟悉,女人说的格外顺溜。
    “罂粟岛?”溱溱不解的反问。
    “因为,岛上,长了,很多很多,的罂粟,花。”女人说起罂粟脸上仰起灿烂的笑容,张开手比划:“很多,很多,很多,很美。”
    很多很多?
    溱溱柳眉紧锁,看着女人天真的欢喜笑脸,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恐怕并不知道她口中很美很美的罂粟花,并不美好,反而是被无数人痛恨的毒瘤,是导致世界上亿万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吧?
    溱溱目光下落,余光瞥见女人的手腕脚腕处红肿,而且骨头处有皮肤破皮流血后结成的血痂,还有血痂未长好被再次磨破皮,血肉模糊。
    抬起手想要触碰,但最终还是因为脱力重重的落在床铺上,张开口,问她:“你脚腕上的伤……怎么……来的?”
    “嗷,干活,被铁,铁链勒的。”女人不在意的说道,显然习以为常。
    溱溱没在问她,对于一个英文不太流利,而且对苦痛安以现状的女人,问的多了,反而没有意思。
    房间内没有电灯,夜幕降临后,房间内便暗了下来,刚刚说话的女人在溱溱的身旁躺下,侧着身子面对她,用磕磕绊绊的英文问她:“你,怎么来的?今天,为什么,没,没去干活?”
    溱溱感觉身子异常的疲惫,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阖上了眼,口中嘟囔:“饿,没有力气。”
    在再次陷入昏睡之前,溱溱听见女人说了一句:“明天晚上,回来,带馍,给你。”
    *
    第二天傍晚时分,溱溱被人从昏迷中摇醒,等来的,却不是那个说要带馍给她的中年女人,而是送自己来女监的那个年轻男人。
    艰难的撑起沉重的眼皮,溱溱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眼前的人的大致轮廓,艰难的辨认了一会儿,溱溱嘴角突然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来:“阿彦……”
    声音嘶哑细小如蚊吟之声,笑了几秒表情一变,眼里溢出几滴眼泪来:“阿彦,我好饿。”
    说完,再次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男人叹了一口气,将溱溱打横抱起,将她带到另一个单独的房间,当真应了她之前说的,黑漆漆的连个窗户也没有的小黑屋,不管白天黑夜,所依照的照明工具,都是头顶上方那个钨丝灯所散发出来的微弱昏黄的灯光。
    将溱溱放到了床上,男人走出小黑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碗米粥喂溱溱喝下去,然后才走出小黑屋,关门,落锁。
    *
    另一边,澳门某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林彦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们来澳门已经两天了,几个人在澳门暗龙的地盘里转了一圈,关于溱溱的下落,毫无头绪。
    而柯荣那一边,也进展缓慢。
    附近的岛不是被富商买中,投资盖了豪华度假圣地的,就是归属政府被严加保护的,零星发现几个疑似的岛屿,等几人赶过去之后才发现又是白忙活一场。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林彦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走,打开房门将欧阳斌拉入门内,焦急的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欧阳斌走到桌子前,抓起水杯仰头将杯中的水喝尽,才道:“是暗龙的二当家,主动找上我的,让您明晚九点半,去澳门最大的赌场去见他。”
    今晚面色一沉,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江正则!
    “他还说什么了?”
    欧阳斌略一迟疑,抬眸看了一眼表情阴沉的林彦,才道:“他还说,到时候溱溱是生是死,全凭你的运气。”
    林彦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太阳穴上有青筋突起,他咬咬牙,恨恨的问:“他有说溱溱人在哪儿吗?”
    欧阳斌摇头,“他只说明天让你一个人过去赌场,不许带刀枪武器,别的没了。”
    林彦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手肘搁在膝盖上面伸手搓了搓脸。
    他已经好几天不眠不休了,眼底乌青,下巴上新生的胡茬乱糟糟的一片。
    他缓了缓,重新站起身来,对欧阳斌说:“我再出去一趟,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跟你一起去。”欧阳斌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走到林彦的身旁。
    “好。”
    两人刚从电梯里下来,便碰上迎面走过来的柯荣与杀狼两人。
    柯荣依旧是白衬衫黑西裤的打扮,他身旁的杀狼却是一身宽大的短袖运动服,灰扑扑的颜色,搭配他头上有些长的黑发,让微驼着背的他看起来格外的不显眼,是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出的那类人。
    四人靠近,柯荣压低了声音开口:“上楼。”
    林彦点头,与欧阳斌互相看了一眼,有发现!
    不动声色的在酒店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人员跟随,林彦才与欧阳斌一起,从酒店的另外一架电梯上楼。
    一进门,便看到柯荣已经在电脑上忙开了,而杀狼,正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包扎伤口。
    关上门,欧阳斌一脸惊诧:“杀狼受伤了?”
    杀狼头也不抬,只“嗯”了一声,举手投足间强大的气场与在楼下大厅里见到的不修边幅的屌丝气质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林彦自顾自的在柯荣身边坐下:“查到了?”
    “嗯。”柯荣一边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活动手指,一边回答道:“柯荣听到江正则跟韩什么静争吵,说溱溱被关在了罂粟岛,具体位置不清楚,还需要再查。”顿了顿,柯荣补充一句:“以前好像听人说起过罂粟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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