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殷心莲》225.劫灭

    嗯？！
    三爷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身前意气风发地周卓，完全想不出来这位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己说这种话，他难道不怕自己本尊出天阴宫，拼着受天罚也要将北冥大地夷为平地吗？
    “你……”
    心中惊疑不定，三爷开口之时自然有些底气不足。
    “我什么？”
    倒是周卓依旧自信，完全不在意这位太阴天宫主人的举止。
    “朕就是神主，未来的天帝，你凭什么以为朕会怕你？”
    到底是一方天道的化身，周卓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底气十足。别说是一直困居禁地就不出世的天阴天宫主人了，就是知命剑主来了都得跪。
    “哈哈哈，好一个北冥之主，鲲鹏当年都没有你的气魄！”
    三爷微微一愣，随后挑着大拇指对周卓高声赞叹道。虽然他无意向周卓透露出过多的消息，但是这番话中的信息量已经足以引起周卓的重视了。
    太阴天宫之主认识鲲鹏！
    这就有点意思了……
    鲲鹏乃是上古神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饕餮都要靠着残魂转世，以谋求另一种形式的重生。但是这位太阴天宫之主为何看起来毫无损伤，甚至可能是有真身生存于禁地之中？
    天道留着他们干嘛？
    “你认识鲲鹏？”
    身为北冥之主，周卓现在已经不需要和别人过多的迂回了，心中有什么疑惑问出来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卓站得笔直地看向三爷，阳光透过他的身形映照出一片深沉的黑暗。
    “怎么，你想和我动手？”
    黑暗中有剑气蠢蠢欲动，三爷饶有兴致地用脚尖轻轻试探那些剑气，鞋子上已经出现了一片斑驳的剑痕。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些剑痕而放弃自己的试探，反而一脚重重踩下！
    轰！
    苍茫剑气刹那间暴走，化作一柄袖珍小剑当场刺穿了三爷的脚。
    “愚昧。”
    周卓面色不变，看了一眼之后就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他发现这个园子里有很多布置都特别有意思，比如说东北角那边的一丛嫩绿野草，恰到好处地形成了一方剑气内敛的无上剑阵。
    再比如说……
    整个院子其实都是一座大阵！
    “哈哈哈，果然是北冥之主，被你看出来了？”
    三爷收回了自己的脚，那些细密的剑痕迅速消失。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片深沉的黑暗区域，眼中有无尽的玄妙符文在层层疯狂闪烁。
    “那又如何，朕就是身处这座大阵，你又能怎么样？”
    周卓面无表情地坐回椅子上，弯腰拾起了那张棋盘，
    “再来一把？”
    “不来了不来了，我就没赢过，这辈子都没赢过。”
    三爷见状微微摇头，眼中符文闪烁得越发疯狂。他在试图探查出这位北冥之主的弱点，但是无论他如何掐算都无法从这位身上找出漏洞，完美得如同一块被天地亲自雕琢的宝玉。
    “你为什么没有弱点？”
    从太古到现在也有亿万年了吧，三爷还没见过如此完美得人。
    天地有缺，完美不存。
    这是颠覆不破的真理，这位就不怕遭天谴吗？！
    不对，他见过一个完美的生物！
    一想到这里，三爷的眼神突然有些凌乱了起来。
    “你……”
    “你看出来了？”
    周卓气定神闲地品了一口茶，抬手向三爷点出了一道剑气。
    铮～
    如同利剑出鞘一般，东北角那片嫩绿野草突然化作漫天飞灰，一道无形的破灭之剑迅速飞致三爷身前，正好和那道剑气撞在了一起。
    咚。
    咚咚。
    在三爷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那道无形破灭之剑寸寸断裂！不过随后他的眼中迅速爆发出一丝绚烂的光芒，豁然起身凑到了周卓身前。
    “教我！”
    “快教我！”
    “我受够了现在这种生活，暗无天日，腐朽而又混乱！”
    “快教我！”
    他已经看出了这位陛下的底细，毕竟世间完美之生灵只有一个。
    那就是天道！
    不管周卓和天道做了什么交易，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完美生物。只要能脱离现在暗无天日的生活，太阴天宫之主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三爷的口水都快喷到脸上了，周卓满脸嫌弃地把他往外推了推，
    “你愿意臣服于我吗？”
    开玩笑，不付出点代价他怎么可能会将其中的秘密告诉太阴天宫之主。真当一方天道是摆设啊，要是让那个至公至正的生物察觉到他在挖墙脚，先前的交易十有八九要黄不说，他的小命估计都得要受到威胁。
    果然，天道说来就来。
    咔嚓！
    一道炸雷在二人头顶轰鸣，声势镇压八方。
    “看到了吗，天道另有计划，你反抗不了的。”
    周卓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准备看好戏了。而三爷接下来的表现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啊！”
    三爷状若疯狂，仰天怒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为太古至尊，为何会沦为阶下囚，成为永世不得翻身的奴隶！”
    “我不甘心，我要逆天！”
    卧槽？！
    周卓当时就惊了。他知道太阴天宫之主的遭遇很有可能和天道算计有关，但是万万想不到是被抓去做苦力。而且逆天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说的吗？
    天道有灵，没那个本事说逆天分分钟被灭啊！
    果然，天道当时就在天空中睁开了一只淡金竖眼。
    乌压压的云层缓缓下降，如山岳般的压力镇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恐怖而又浩瀚的雷霆在云层中纵横交错，狂暴得如同想要毁天灭地一般。
    不是什么人都逆天的，但是太阴天宫之主说不定有这个资格。
    然而面对如此威严的天道，太阴天宫之主居然就这么怂了。他此时在天道的威压之下只能瑟瑟发抖，居然没有一个敢于正面天道的勇气。
    “天道……”
    “天道！”
    “罢了……”
    几番挣扎之后，太阴天宫之主还是低下了头，向天道表示顺从。
    “我选择……屈服……”
    太阴天宫之主被天道玩过一次，再次面对天道之时，他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勇气再反抗一次。
    见他选择屈服，天空中的竖眼缓缓闭合了起来。漫天浓重的乌云在周卓的注视下缓缓消散，那道磅礴而又浩瀚的威压重新回到了永恒未知处。
    至此，天地间的异变荡然无存。
    “这就是你的威仪？”
    周卓看着太阴天宫之主冷漠一笑，心中充满了对他的不屑。
    “你懂个屁！”
    此时，太阴天宫之主就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浑身湿漉漉的。不仅面色异常的苍白，就连形体都在先前的威压下产生了些许波动。
    “那是天道！”
    “至高无上的天道！”
    “我等皆为其子民，于其庇护下生息，你凭什么反抗他？”
    呵呵。
    周卓抬手就是一杯水泼了上去，眼神越发冷漠，
    “你刚刚不是要逆天？”
    额……
    被他这么一说，太阴天宫之主突然就愣住了。
    “我……”
    “你……”
    兴许是发现真的说不过周卓，太阴天宫之主垂头丧气地往凳子上一坐，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胳膊弯里，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地萧瑟。
    “我能怎么办！”
    绝望的声音压抑响起。
    “我能怎么办！”
    小院四周飞鸟绝迹。
    “我等皆为蝼蚁，天道予取予夺，有用便留着，无用便处死，我能怎么办！”
    天地间突然寒气大盛。
    “吾为太阴之主，亦是蝼蚁，天道囚我于禁地深处，如同驱使猪狗一般驱使着我为他洗刷世界暗面。”
    “吾不甘！”
    “吾不甘！”
    但是不甘又能怎么样，无论他在现场如何嘶吼，天道都不会伸出手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只会默默地给他一个大巴掌让他快点醒过来。
    还想旷工？！
    去死吧！
    众生皆为蝼蚁，天道予取予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卓仿佛感觉到天道在永恒未知处发出了一声冷笑。这声冷笑似乎是在嘲笑这些人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嘲笑自身的身不由己。
    着实有些难以捉摸。
    捉摸不透那就不琢磨了，周卓对着太阴天宫之主洒脱一笑，
    “不为天道，尔等皆为蝼蚁，不入超脱于混沌之外？”
    等等？！
    周卓心中突然一跳，莫名地想起了彼方世界的八位圣人。
    他们不是超脱于世界，于混沌之中也能保持自身不朽吗？
    那他们现在去哪了？
    一想到这里，周卓突然抬头看向永恒未知处。
    天道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其中是不是还有更大的秘密？
    “旷世之谜啊……”
    即使周卓已然化身天道，但是他却依旧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他这个天道只是半吊子而已，根本做不到这种算计天下众生的地步。
    果然还是嫩啊！
    “罢了，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完美得秘密的。”
    秘密实在太多，周卓顿时就没有了继续往下探索的想法。
    “哎……”
    太阴天宫之主此时也不敢放肆，只好深深地看了周卓一眼，目光深邃而又不甘。
    我会回来的。
    恍惚间，周卓仿佛听到了太阴天宫之主对他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