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本来对于落势的玄冥再没有从前那般喜爱。只是看到他今日竟意外的召唤出阿九,又对玄冥燃起希望。“冥儿,这是怎么回事?”神皇的目光,在玄冥和阿九身上流连忘返。
玄冥耸耸肩,眼底蕴含着不易察觉的一抹无奈。“诚如父皇所见,孩儿残废了。幸得有一把好剑为自己出头。”
神皇眼睛里的希冀又黯淡了下去。言语里透着对玄冥的失落和不满,“别人都是剑丈人势,到你这里怎么什么时候都是反的?果然是反骨天成。”
玄冥沉默。
这个世上,每个人喜欢追逐的东西不一样。父皇喜欢功名利禄,而他无欲无求,永远不可能得他欢心。
父皇这番认知,乃遵循常理。也许是因为父皇一贯循规蹈矩,思维模式也是因循守旧。所以不能打破常规。
倘若神皇有几分叛逆的心性,定然能察觉到阿九出来的原因充满反常。
玄冥也没有耐心和父皇母后聊一些他不感兴趣的话题,便寻了借口离去。“父皇,母后,孩儿身子娇弱,还得回离恨天调养一些时候。先行告退。”
神皇朝玄冥挥挥手,“去吧!”眼不见为净啊!
这次是阿九主动推玄冥离开的。体贴入微,令人动容。
无邪追了玄冥出来,“二哥……” 玄冥止步,转回头望着玄冥。此刻的脸色有些严肃,“无邪,我和大哥落得如此田地。父皇心里不悦,总觉儿子们没给他带来荣耀。如今,神庭就靠你了,你替我好好孝顺父皇母后。日后二哥绝不亏你
。”
无邪笑得有些凄楚。玄冥生病,身子欠佳,这刚回神庭,也不见父皇母后问候他一声,父皇唯一的问话就是试探玄冥的功力恢复没有。玄冥的心该有多么失落啊?
玄冥一向都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性子。看起来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他就真的不疼吗?
“二哥,如果你想回来,无邪可以照顾你。”无邪声音嘶哑道。
玄冥便怔住了。楞楞的看着无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粲然一笑,“好啊!”
无邪挤出一抹涩涩的笑意。
玄冥改了主意,并没有回到离恨天的剑林,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百花宫。
为此,无极老头很是气愤,跑到百花宫来大闹了一场。
玄冥刻意支走了无邪,“无邪,你先回去,改明儿二哥登门造访紫英宫。”
无邪望着无极仙尊笑了笑,笑容明媚。心知无极仙尊虽然脾气大,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玄冥的事情来。便坦然离去。
阿九缩着脑袋望着无极,又望着自己的主子。有种两边都费力不讨好的感觉。
“阿九,过来。”无极果然留意到阿九了。他最喜欢阿九了,因为阿九不像他家主子那样高冷禁欲,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所以无极很喜欢把阿九留在自己身边解解闷。。
然而玄冥却不是省油的灯,他性格专制霸道,他的东西,他看上了天王老子谁都抢不去。
“不准去。”玄冥道。挑衅的望着无极。 无极怒不可遏,“不仅他要跟老子走,你也必须给老子去剑林。气死我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法力无边的大神吗?你现在就是个连站起来都费力的废物。你留在这里,也不见你父皇派个人来保护你。你
给我回去,必须回去!”
无极气到极致时说话就语无伦次,而且还总是喜欢自称“老子”。
玄冥也不恼。反正他师父待他如亲父,他就是自称“你爹”。玄冥也没有意见。
玄冥就是觉得成功气到这老头了,看到他抓头挠腮的模样,就忍俊不禁。
无极就更恼了。
“你说,你要怎样才肯离去?”气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踹气。
玄冥正色道,“老头,我去炼药宫,跟她解释清楚后,便跟你回去。”
无极唏嘘一叹。“真是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你也不是英雄啊。那个萧清芷也不算是美人啊?”
玄冥唇角上翘。老头的审美观他不敢恭维。
“那阿九你先跟我回去。不然老头我无聊得慌。你回去陪我喝酒下棋。”
阿九摇头如拨浪鼓,一口拒绝。“无极仙尊,还是你自个儿先回去吧。阿九誓死也不会离开爷的。”
玄冥甚是欣慰的点点头,“嗯。不错。阿九,你是不能回去。人家朔月为了你,爬山涉水,一界凡女来到天洲。你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才是。”
无极瞪大眼……瞳子再次放大……然后不可置信的呐呐道。“臭小子,你恢复记忆啦?”
玄冥眼睫低垂,算是应了。只是一双手心虚的绞在一起。
无极魔怔了似得,忽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就破口大骂起来。“什么涅槃塔?不是说进了涅槃塔就等于回炉重造吗?你这小子怎么会恢复记忆呢?”
无极跳到玄冥的轮椅前,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臭小子,你快告诉我,你都想起什么呢?”
玄冥娴静的脸庞望着激动不安的无极。不自觉的摆了摆脚踝。那里的铃铛,隐隐的发出声音。
玄冥道,“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都想起来了。”
无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会吧?”
看到无极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玄冥微微蹙起眉端。
他就知道,有些迷瘴,无极一定知道原因。
譬如,他脚踝的铃铛,是谁挂上去的?
还有,他为何会下界历劫,与清芷成就一段不被三生石认可的姻缘?
他性子素来简单,明知不被三生石认可的情缘会给双方遭来弥天大祸,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的原因,他理应拒绝回避才是?
飞蛾扑火,绝不是他的作风。
他之所以知道朔月和阿九成亲的事情,只是因为清芷在奈何桥上,将这件事画出来给他瞧见了而已。
清芷那副动态的幻像,从他们相识相知到相爱。多亏她,让他拾起了下凡历劫的那一段记忆。 无极陷入了巨大的惊骇中,他的表情始终是抗拒接受这个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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