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族的传说高子恒伊秋水》第64章 两个长老不同的选择

    萧左瞪着眼，眼中没有痛苦，苍白铁青的脸上反倒透出了一丝的解脱，他瞪着范野王，凝固的表情抽动了一下，微张开嘴，喉咙呱呱而响，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是说不出来了范野王的毒液已经顺着指尖输入到了他的咽喉之中，他冰冷永生的身体也已经起了变化。
    范野王紧抿着厚厚的嘴唇，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那一双金色的眼睛冰冷的看着萧左。在对视了几秒钟后，他对着萧左点了一下头，像是赞许，又像是在为一位尊敬的战士送行，然后，他猛地抽回了手指，身形一晃间已经退后了十几步。
    鲜血随着他的身形暴退而飞溅起来，像是血雾一样“噗”血雾刚升起，萧左“砰”的一声，直直的扑倒在了地下。
    一个粗重的喘息声像是鼓风机一样的响起那是另一个长老齐云遨瞪着惶恐的眼睛，看着扑倒在地的萧左的尸体正在发生的奇异变化只见萧左的尸体正在快速的萎缩，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又像是一只破了口的血袋，几秒钟之内，就流淌出了河一样的鲜血。浓黑的鲜血慢慢的侵袭着地板并浸泡着萧左已经渐渐萎缩成婴儿大小的干尸，在宽大的黑袍的牵引下，竟像是要浮起来。看起来恐怖非常。那些浓黑的鲜血都是萧左修行这几百年的精华，在流淌之时，就像并刚出炉的铁水，在浸过地板时，发出哧哧的腐蚀的声响并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味道。
    这种味道令狼人们兴奋，疯狂，他们的眼睛像火一样的燃烧了起来，他们体内嗜血和好战的基因，一下子更是被激发了出来。但是，在狼王的面前，他们还是努力的克制着，没有发出疯狂的嘶吼，只是一个个咬牙切齿，低低的沉鸣，请战一样的望向了下一个目标齐云遨。
    看着萧左的下场，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下场。齐云遨不住的颤抖，内心害怕已极，他看着那一双双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狼人的闪着绿光的眼睛，握着软剑的手臂更抖得厉害了，“叮”的一声，软剑终于失手掉在了地上，但他已经再没有勇气再捡了。他拼命的想向后退，可惜他已经贴上了墙，再也无法往后退了。
    所有狼人的眼睛里都闪着鄙夷之色，对这个贪生怕死的血族长老，脸上露出嗤笑。
    范野王头也不侧的接过尹秋水呈送上来的一方雪白的丝帕，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每一根的染血的手指，然后一扬手，把丝帕抛了去。在这之间，他金色的目光凌厉的盯在齐云遨的脸上。
    齐云遨瞪着眼，浑身抖的像是在筛糠，无神的眼睛只是盯看在眼前的地上，他感受的到范野王可怖可畏的眼睛正在自己的身上扫视，就像是有一把刚刀正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着自己，不知不觉的他的膝头一软，竟是软趴在了地上。
    狼人们都是一怔，接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轰然大笑，“哈哈，这就是吸血鬼的长老吗？”“什么长老，在我看来还不如一条虫子。”
    一个紫狼人哈哈大笑，摇指着趴在地上的齐云遨，叫道：“好啊，你要是向我们野王磕头求饶，我们野王便饶了你性命，你看怎么样，啊，哈哈”原本他只是耻笑不屑的嘲讽话，可不想听在一心一意只想脱困逃生的齐云遨的耳里，竟好似是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齐云遨想也不想的立刻对着范野王，深深的磕下头去。
    “哈哈”狼人们在一怔之后，嘲笑的更是大声了。
    范野王微摇了摇头，不屑的转了目光，向小宝望去。
    小宝已经随着妈妈和邱爷爷小跑了回到了邱闻风一直鼓捣的那台白色的机器旁边。小宝的小脸蛋上还有泪水，满是茫然和迷惑的看着妈妈。
    邱闻风托着昏迷的高子恒，蹲下身，把高子恒挨着机器放倒了下来，并示意身后的于梦颜扶好了。于梦颜扶住了高子恒，小心的把他的头靠在机器上“千万不要动，把小宝也看好了”邱闻风一脸严肃的用那沙哑的声音对着于梦颜命令。
    于梦颜惊讶的看着邱闻风，她不明白邱闻风为什么要回到这台机器的旁边。这台机器看起来不会和任何的救生装置有关系。它救不醒高子恒。
    但是，于梦颜能感受到邱闻风动作和话语的不寻常处这从发生了这么大的砰然大变，而邱闻风却执着的一直埋头处理这台机器就可以看出一斑。也许，这台机器真的不寻常。
    于梦颜定了定神，抬眼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这台机器。她发现这台机器和房间里的其他机器相比，确实有特别之处。它紧临着后面的墙壁，四四方方的有一米多高，四个角向上伸出四根银色的金属棒并弧形的向内弯曲，直到四根银棒聚在一起，像是避雷针一样的变成了一根，直直的矗向房顶。
    机器的侧面伸出了一面小小的液晶操作屏，屏幕上的显示着这台机器的状态，绿色的箭头表明它已经处在了准备完毕的状态。
    而在操作屏的下面，有三根粗大的从墙壁里伸出来的黑色电缆插在了电源之处这让人诧异，如此小的机器，竟需要有强劲的电流来驱动吗。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这时，她忽然觉得臂弯里的高子恒动了一下，她惊喜的低下头，发现高子恒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紧闭了眼睛在承受了范野王的两次重击，导致昏迷之后。他体内的自我修复基因在急剧的工作着，被折断的肋骨缓缓的愈合，受伤的内脏也正进行着蜕皮一样的新陈代谢，终于使他渐渐苏醒，但是他的元气受到重创，却是一时无法恢复的。现在的他，虚弱的就是一个病人，气力甚至还没有于梦颜的大。
    他睁开眼，俊美绝伦的脸庞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两片苍白铁青的嘴唇使劲的张着，脸上涌满了愤怒之色，他右手里仍紧握着破狼刀，努力的伸出左手，撑在身后的机器，想要站起。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他也是可以感受的到身边的动静和变化的，当听到萧左战死，齐云遨屈膝下跪的时候，他的悲愤在胸腔中像大海一样的奔涌，使他提前了半分钟的醒来。
    “啊。”于梦颜高兴的泪如泉涌，她伸出自己柔弱的胳膊，拼力的帮着他站起。一只干枯的手伸了过来，提住高子恒的肩头，一下把他拉了起来。是邱闻风，邱闻风对于高子恒的惊醒，并不惊讶，他满头是汗，一脸郑重的在高子恒的耳边道：“记住，就待在我身边，一寸也不要动”见高子恒毫无反应，又摇着他的肩头，着急的说了一声：“听见没有！”
    高子恒虚弱的靠着机器，苍白的脸却没有看向他，而只是肃穆的盯着在不远处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的萧左。他和萧左并不熟，甚至从没有说过话，现在，他望着已经缩成了。
    婴孩大小的干尸的萧左，眼眶中闪起一丝泪光但是，萧左的绝死而战，却并不是他完全悲痛以至于难以自制的原因，而是因为另一个更大的令他绝望到底的抉择已经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情感在拼命的抗拒，他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但是，他的理智却又在呐喊着，用一重不容置疑的口气在命令他。他必须遵照承诺，做出应该的抉择因为他在卫天王面前已经承诺，如果遇到了危险，而他又不能保证小宝不被狼人夺去的情况下，他必须做出痛苦的抉择。现在，就已经是到了那种情况。两个长老一死一降，自己根本无法抗拒强大的狼王。可是，他如何能下得去手，即使是用自己也同时自尽，以为她们偿命的借口，也无法让他狠下心来。
    可如果他不那样做，就将给自己的种族带来巨大的灾难。如果狼族传说是真的，那么，也必会像传说所说的那样而改变整个世界。
    他的全身开始颤抖，冷汗从身体内小溪一样的向外流淌，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黑色的眼眶像是罩了一个眼镜架，漆黑的眼睛里有一团痛苦的火焰在燃烧。在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用手中的破狼刀直刺进自己的咽喉，让自己从这地狱的煎熬中摆脱出去，但是，他又分明的意识到，那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他缓缓侧头，目光先凝视在于梦颜那憔悴的涌满悲喜的美丽面容上他从她的目光中读到了很多。他露出一丝悲伤的笑容，目光落到了于梦颜身后的小宝身上。
    小宝藏在妈妈的身后，高子恒这才注意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小宝已经穿上了那件邱闻风为他赶制的小背心，小背心纯白色的，罩在他的身上，正是不大不小的十分合身，看的出邱闻风精巧的手艺。
    小宝仰着头，用那明澈天真的大眼睛正看着高子恒。在他的小脸蛋上，残留着一条条的泪痕，那是为高子恒流的，高子恒在昏迷之中，也是感受到了小宝的那发自心性的不染丝毫纤尘的真情这令高子恒陷入了更加痛苦的纠结，小宝是如此善良，他的血液里又怎么会存有什么残暴的狼族基因？
    不，我不能这么做！他冲着自己体内的要他立即动手的，那张杀人面容嘶声大喊！他已经几乎无法思考，他的思想在怒吼着，本能的抵抗着内心的命令。但是，他又能怎么做？难道就看着她们落入狼人的手中，被狼人吃了？还是也变成了狼人？无论是前是后，在高子恒看来，都是最为悲惨痛苦的事。
    魔鬼的面孔对他的迟疑和软弱，露出嘲笑，他握刀的手抖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