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231章 五军混战泉城外（十三）

    “我的这个侄儿拍了五路兵马前来围剿自己的叔叔啊”，朱棣背着手在沙盘前边来回踱着步子，隔着沙盘坐着的就是姚广孝，正把自己手中的茶壶拿了起来给茶碗里边斟着茶水。“先生可有什么好的主意来应对啊”？
    “啊”？姚广孝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心境放在朱棣的问话上，因此上当朱棣把问题抛出来的时候姚广孝犹如刚睡醒一般，呆在原地，手将茶壶拎的高了些，以至于茶水顺着座位流了下去的时候也浑然不知。
    “先生”，朱棣加重语气叫了一声姚广孝，虽然他心里有些生气，一直稳成持重的姚广孝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心不在焉，奈何自己这边实在是不好说些他什么。
    “哦”，姚广孝被朱棣这么叫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自己手中的茶壶还有茶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边之后站起身抖了抖落在自己身上的茶水之后抱拳行礼说道：“臣孟浪了，实在是……”，姚广孝抬眼看了看朱棣之后有些怯懦者说道：“敢问王上刚才是问了臣什么话？臣实在是有罪，还请王上责罚”。
    “责罚的话就不要说了”，朱棣背过身去。前线的战事已经叫他十分难受，眼下的姚广孝，一直以来自己最为倚重的姚广孝姚先生居然是这般状况，他不要姚广孝将自己脸上的不满瞧见，他瞧着远处的开始抽住新芽儿的柳树使劲平复着自己的心境压低嗓音说道：“孤王问你眼下的状况我们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啊”？
    “这个”，姚广孝匆匆绕开了沙盘来到朱棣身边，躬身行礼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臣愚钝，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程”。
    “你是想说你心里边也没有底”，朱棣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把自己全部的力气都用上一般，“孤王讨厌这种犹如瞎子一样的情况。孤王不知道前线的状况，却要在这儿等待，等待那五路大军给我们这方的结果”。
    “没有人喜欢这样的感觉”，姚广孝再一次抱拳行礼之后瞧了瞧朱棣的脸色之后才接着说道：“臣这几日正为眼下的这样的状况着急。咱们派出去的人联系不到我们在外征战的将军，咱们在外征战的将军们也无法将他们眼下的情况及时报告给我们这边。世子在济南城里边的情况我们不知道，晋王府世子在临沂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和各个方向都中断了联系。我们必须尽快建立起来联系，我们要及时掌握前方的状况。只有这样才更好统筹全局”。
    “我恨眼下的这种状况”，朱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想是将这几个字在自己的嘴里边反复咀嚼了好几遍之后才一个一个地吐了出来。他因为生气而涨红了脸，他转身瞧着姚广孝，他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自称，他接着说道：“就像是小时候我的父皇和我们弈棋一般。本来你下的好好的，可是非要叫了人把你的眼睛给蒙上。而你的对手这个时候却睁大了眼睛瞧着棋局上边的状况。你知道这种感觉么？反正我总是觉得我想是被人家卡主了脖子，感觉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
    “臣”，姚广孝想了一想，面对眼下的状况，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眼前的朱棣。他不能告诉朱棣说，让朱棣把把在外征战的将士们都召集回来，因为之前他们派出去传话的斥候自打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或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济南去，先将济南保住再说。毕竟朱棣这边和朱高炽已经断了联系，济南城那边的状况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回到那边去，和在济南城里边留守的将士们将来围剿济南城的五路兵马击退才是上上之策。可是自己眼前的这位燕王，自己的主子朱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去的。是自己之前和朱棣商议好的，要分兵之后各自为政，各路兵马主攻一路从而在太平汇合。现在自己又叫朱棣回去，那么朱棣不杀了自己才怪呢。或者，姚广孝又想到，他们可以尽起旗下兵马，这边收拾南下，绕开所有的城镇，直接南下应天。不管不顾，把多有的一切直接扔在脑后，直接攻击应天城，拿下应天城再说。可是这么一来，自己这方可能就会面对前后夹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甚至更糟糕的是就此失败，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姚广孝不知道自己的这两个主意是否会得到朱棣的同意，可是想来想去自己是在是拿不准是否还有别的好办法。而朱棣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否则以自己对朱棣的理解，这位四爷早已经下了命令了。但是，姚广孝在自己的心里边想，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朱棣，只有这样才能在眼下的状况之下保证将来的可能的胜利。应天城里边的小皇帝实在是有些叫人出乎意料。在刚开始起兵的时候，自己和朱棣在一起无数次推演过可能的状况。应天城里边的小皇帝在治国、用兵、选材上边都和朱棣相差甚远，要不然这应天城里边的小皇帝就不会在明明要削藩的时候，尤其是在要面对朱棣这个最为难办的藩王的时候还要将朱棣的三个儿子给放回到北平车工去。全天下人都知道小皇帝要削藩了，这小皇帝却要自欺欺人似的，要安抚朱棣，这样的情况之下能安抚这位在所有的藩王里边最为厉害的任务？这一切也就罢了，明明都知道朱棣要造反了，却要派遣一个曾经在朱棣马前当差的张昊来做北平的都指挥使，这就是要把自己在北平的兵权的优先权拱手送人。这一切都是后话，这小皇帝还把军事经验实在是有些尴尬的宋忠派去北平，果不其然，这宋忠还没有和朱棣对阵的时候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宋忠也战死沙场。另外，这小皇帝一位周王会是帮着朱棣拿下的那个藩王，可是这个小皇帝忽略了的问题是，这燕王朱棣在起兵南下的时候并不会因为周王是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就会选择叫周王帮着自己，燕王朱棣必然是会选择拉拢实力最强劲的藩王和自己一起南下。而这个小皇帝却没有瞧出来在大明的全部反往里边，最厉害的是代王、秦王、晋王、宁王和燕王，这几位边王的手下的护卫们不仅比其他的藩王多出来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他们手下的将士们一直以来都在边境和蒙古鞑子作战，经验丰富。这位小皇帝就像是一位被蒙着眼睛的拳手一般，只知道胡乱地将自己的拳头挥舞一气。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而等到了朱棣真正拉着宁王造反的时候，这位向皇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不把经验丰富并且在将士们心目中高大上的耿炳文派出来作为领军大将反而拍了个实在是有些毫无用处的纨绔子弟李景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盛庸作为领军大将。现在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北平和幽燕之地划为什么第一战区，把自己那个毫无军事经验的弟弟朱允熥派了出来做什么司令长官。简直就是胡作非为。所有人都以为着小皇帝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样的皇帝必然是无法管理好大明江山的。可是谁也说不清楚事情的发展方向，就像是这一次的军事斗争一样。这李景隆忽然就变得有如神助，居然能够拿下北平，扼守居庸关，切断关外和关内的联系。盛庸和那个铁铉一起居然能够在济南给了朱棣莫大的麻烦，逼得朱棣不得不将晋王也拉了进来，而且在济南一直是寸步难行。这小皇帝居然把沐春从云南调了过来，集合陕西、河南等地的兵马来合围济南。这还不是最关键的，也不知道这小皇帝用了什么招数，自己和朱棣这边瞬间就和各路的将士们失去了联系，犹如盲人一般在这战场之上冲撞。想到这些，想了这么多，姚广孝鼓起勇气在朱棣面前再一次抱拳行礼说道：“臣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叫王上有些许不舒服，但是臣请王上万万要听臣把话说下去”。
    “你说吧，孤王不怪你”，朱棣被姚广孝的这一句话猛地从无边的遐想之中拽了回来。他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之后瞧着姚广孝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孤王实在是没了什么主意，不管你说的是对是错，孤王都不怪你，你只管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