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172章 满城白幔悼勋臣（二）

    众人听到此处面面向觎，到了后来还是杨士奇似乎是顶着莫大的压力一般在夏言面前站起身来行礼说道：“臣等以为皇上的旨意是万万正确的，可就像是前向王恳王大人说的，国家正直多难之际，倘若这个时候减去租赋，等着战事持久再要把这租赋给加上去那是万万不可的，那般情况之下只怕是要动摇国本。因此上臣等再三商议之后觉得”。说到此处杨士奇抬眼瞧了一下夏言，见夏言只是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因此上胆子也便就放开一些大声说道：“皇上这一项旨意还是暂缓商议，暂缓执行的好”。
    夏言笑眯眯地将杨士奇的话听完之后略加思索之后说道：“我大明朝自从太祖高皇帝建国立朝以来所收之租赋多为实物，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实物是不是并不便于存储？这是其一。其二，除了将士们日常耗用之外，将士们的饷银还有咱们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的俸禄是不是可以折合成银两发放；其三，咱们是不是可以将百姓的租赋由实物兑换成银两进行收缴”。
    几人听到此处莫不感到夏言的想法的高明，因此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猛拍马屁。也就趁着这个时候，黄观将自己写好的诏书呈给夏言看过之后在上边盖上玉玺之后就转交给郑太平拍了人前去传旨。
    “既然你们都觉得这般方法实在是好，那么我们就这么来。你们必须按照地区、省份的不同制定出不同的税负政策，到时候颁布天下，叫那些个贪官污吏们无可摊之银两，叫百姓们无多缴纳之劳苦”，夏言说道此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边坐定之后接着自己之前的话茬说道：“既然我们将这赋税从实物变成了银两，因此上你们就给朕想一想，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白银多收缴一些”。
    众人听到此处又是面面向觎，像是夏言这般的提法在此之前他们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更哪谈得上听过，因此上酒将自己的迷茫全然还给夏言。而夏言见众人只是瞧着自己并不说话，因此上笑呵呵地说道：“朕知道你们之前并未见过这样的先例，也未曾想过这样的事情。那么朕现在就给你们提个醒。这么说吧，咱们大明朝最有银子的人是谁”？
    夏言边说着话边环顾众人，等着目光落在杨士奇脸上的时候杨士奇也不闪躲，而是略加思索之后说道：“这银两自然是商人们手上多一些的”。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就从这些个商人入手，叫他们多缴纳银两”。
    “臣认为这样也是不可”，坐在解缙一旁之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金幼姕猛地站起来说道：“商人已经为国家缴纳重税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就会是和之前杨大人所说一般，只怕是会叫他们恨透了朝廷，为朝廷增添麻烦”。
    “难道我们就只有现在这些商人么”？夏言也并不因为金幼姕的莽撞而生气，他本来就知道历史上的金幼姕政务能力并不比杨士奇、杨荣等人弱，只是做人的功夫差了些而已。夏言展洽身来瞧着众人说道：“咱们从一家商户那儿可以二税一地收取赋税，因此上咱们不能逼迫他们，可是要是咱们每一家商户收取的赋税不变而是增加商户，也就是说要是把之前的商家增加一倍、两倍甚至是更多倍，那么咱们还会逼着商户们造反？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用多收的商户的赋税抵消百姓的赋税，不仅可以减轻百姓们的负担，叫百姓们更加忠于朝廷，而且朝廷每年的岁入也会随之增加，这岂不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么”。
    夏言的说法实在是给了众人太多的冲击，因此上等着夏言说完之后好一会的功夫也不见众人搭话。末了还是在这样的会议上本来没有任何发言权的黄观站了出来说道：“太祖高皇帝自建国立朝而来一向是重农拟商的，当然这也并不只是太祖高皇帝的办法，这是数千年来我泱泱中华的普遍做法。农为本，因此上历朝历代都是士农工商，这商人也从来是拍在最后一位的。因此上皇上的这般想法在臣看来”，黄观说到此处瞧一眼夏言接着说道：“臣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触怒皇上，但是臣依旧要说。臣的意思是，要是这样去做的话，商人根本就会和现在一样不会增多；倘若增多的话那么咱们大明朝廷的农户便会减少，到了那时咱们大明每年的粮食只怕是不会够的。再说了，这要是商户赚取的钱财多于务农的话，那么久而久之臣所说的粮食问题只怕会愈发严重，到了最终就是动摇国本。况且商人一向奸佞，要是皇上此例一开的话那朝中的官员们只怕是会和这些商户们勾结连理，弄得我大明朝廷乌烟瘴气，这和前朝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也都是这般想法”？夏言瞧着眼前呆若木鸡的众人心中却并不和自己的脸色一般明媚而是泛起一阵苦涩。自己之前所想的通过鼓励商业活动的发展来增加朝廷的赋税并通过因此而省出来的农户的赋税来降低百姓们的租赋以打击朱棣，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可以向当年的英国学习以此来拓展海外领地的想法只怕是难以实现。把百姓们缴纳的赋税从实物换成银两也就是后来在明朝历史上著名的张居正改革的这一做法施行起来简单，将商人的地位抬高并因此简历后世的经济、金融、货币等等管理办法是难以实现的。要想办成这件事情，就必须打破根植于人们心中的“士、农、工、商”的这一传承了好几千年的思维。夏言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在后世的时候读到过的那些个穿越小说，忽然觉得为什么在那些作家的笔下的那些个穿越者办成任何事情都是十分简单，而到了自己这儿却是要办成任何事情都万分艰难。
    夏言瞧着众人的毋定的眼神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此上就笑一笑转移话题道：“众位爱卿，刚才朕所说的知识一个想法，咱们可以以后再行商议。咱们现在来说一说，咱们铸钱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朕的那些个藩王叔叔们都是有自己的铸钱的权利的，朕可不想他们长此以往弄得朝廷入不敷出，因此上朕想着把铸钱的权利收归朝廷。但是朕的想法是咱们从现在开始能不能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铸钱的办法，好叫天下没有假钱，朕的那些叔叔们即使守着我大明最大的铜矿要是没了朝廷的支持也没有一分可以画的出去的钱”。
    夏言话音未落的时候解缙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夏言拱手行礼说道：“实在不瞒皇上，臣等在这般事情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法子，要是这样的事情臣等请皇上可以交了王恳王大人一起来与臣等商议，或者皇上可以在庙堂之上提出来，叫百官们都说说办法”。
    夏言第一次感觉泰戈尔当年写的那句最遥远的距离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是多么正确，现在自己和这几个大明朝最牛逼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所产生的鸿沟都能赶上东非大裂谷了。因此上夏言只好略微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咱们还是先去郭老侯爷府上祭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