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160章 遍地白莽映翠红（六）

    “这个么”，朱能瞧着眼前的朱高煦沉吟一阵之后问道：“三王子果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真是不知道的”，朱高煦又朝着朱能拱手行礼并且亲自为朱能斟满茶水之后说道：“要是小子但凡知道这其中的一丝原委也不至于要向将军请教，万一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那边是小子的无知了”。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情，今儿我就于三王子说了却也希望这话到了三王子这儿便打住”，朱能抿了抿嘴巴瞧着眼前的朱高煦说道。
    “是，小子谨记将军的吩咐”，朱高煦实在是殷勤的紧，弄的朱能反而有一些不好意思。还一阵推诿之后才接着之前的话茬说道：“当年太祖高皇帝命燕王率领三军出漠北扫荡北元余孽，咱么一行大军走到捕鱼儿海的时候燕王巡查到了北元大军的踪迹，因此上不顾将士们的劝阻独自带领麾下铁骑扔下辎重前去追杀。可是你也知道，咱们中原的汉人在这大漠、草原之上本身就不是那些个北元鞑子的对手，再加上燕王抛下辎重轻骑前往，因此上约摸两百来里地方之外，燕王就遇上了北元鞑子的主力。一阵厮杀之后咱们这方丢盔弃甲被打了个打败。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关键，谁在战场上也不是常胜的。可问题是这个时候燕王却被北元鞑子包围了，丘福带着人马反复冲杀之后也是进不了燕王的身子，救不了燕王。也不知道这平时像是榆木疙瘩一样脑子的丘福当时怎么就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叫自己的亲军把咱们的‘燕’字打旗扛起来，叫自己手下的亲军们高喊‘燕王快走’。你想想啊，这些个北元鞑子一听说燕王马上就要遛了，那还了得。因此上一个个为了赏银都兀自把燕王舍弃去追丘福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平安迎回燕王，在燕王的带领下反败为胜，不仅解救了丘福，还把北元小朝廷打得打败。后来太祖高皇帝还专门赏了咱家王爷一百万贯的纸钞呢”。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朱高煦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怎么这样的事情却从来不见将士们提起啊”？
    “这样的事情怎么好被提起，燕王是咱们北军的主心骨，要是咱们燕王也有过这样的境遇，那你说说好有谁会相信跟着咱们燕王能够建功立业，又有谁相信跟着咱们燕王能够荣华富贵啊”？
    “原来如此”，朱高煦连连点头又忙不迭地把朱能手中的茶碗加满水，正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外的将士一声禀报原来是派人去请的张昊和丘福二人已经到了。
    朱高煦忙将手中的茶壶搁在桌子上边急忙跑了出去，等到了张昊、丘福二人面前躬身行礼说道：“小子高煦见过两位将军，今儿请两位将军来吃酒，还请两位将军再日后多教教小子，好叫小子也撇了这不成器的名声”。
    “三王子说的是哪里话”，张昊不等朱高煦说完就忙开口道：“咱们都知道三王子永烈，实在是有燕王风范。指教实在是不敢当，还希望以三王子能帮衬着咱们，一起为燕王办好差事”。
    “是啊”，微微比张昊落后半个身子的丘福这个时候拱手说道：“尤其是我这样的败军之将，更是不敢在骁勇善战的三王子面前提起哪怕半句什么指教之类的话。要我说啊，自今日起，还请三王子也多帮衬着我一些，好叫我多些机会赎回之前作战失利的罪责”。
    “好了好了，要是讲这些我看咱们今儿这酒就吃不成咯”，朱能见三人一直在院中相互谦让就从自己的座位上边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出了堂屋说道：“你们赶紧都进来，你说说你们，你们不想喝酒可不能耽误了咱老朱喝酒”。
    “你这朱能，一见到酒水总是这般猴急”，张昊听朱能把话说完之后笑呵呵地骂道：“明明是你自己非得等着好把我和丘福将军给灌倒了，要不你才不愿意放着酒水不吃在这儿专等着我们呢”。
    “好了好了，各位将军”，朱高煦听到此处赶忙做了个请的姿势叫众人进去。
    就在堂屋里，朱高煦叫人搬了酒桌来，依照职位的排名朱能坐在了上首位置，挨着朱能坐在左边的是张昊，坐在朱能右手边的是丘福。本来众人移栽前让，叫朱高煦坐在上首位置，结果被朱高煦以自己年幼，是三人的晚辈给推诿了回去，坐到了下首的位置。
    等着四人一坐定之后，朱高煦府里边的官家却是叫了家丁们伺候着饭菜端上了桌。在桌子的另一侧，两盆火盆烧得正旺，新酿制的酒水装在酒壶里边挂在火盆上边“吱吱”冒着热气。四人稍作寒暄之后就露出了军人本性，也无需旁人规劝，却是拿了酒壶自顾自地倒上豪饮起来”。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四人之间的话题便是已经无所顾忌。朱高煦因为早上在自己的父王面前吃瘪，明明感觉自己的父王在选人去晋王那里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可是最后还是选了自己的大哥朱高炽，因此上酒把这问题拎到了酒桌上边。
    张昊大约喝得多了些，因此和朱高煦之间再也没有了地位之间的悬殊，也没有主仆之间的差别，顺着酒桌在朱高煦身边坐下来之后把自己的手搭在朱高煦的家帮上，哈着一股子酒气说道：“三王子实在多虑了，要我说啊，王上把您留下来的道理可不比他们一起去那什么晋王处的道理少。您想一想，这宁王也是个厉害人物，万一他到了晋王那儿不愿意回来咋办”？
    “那不是我堂弟他们都在咱们济南城里边呢，还有我的婶婶也在这儿，咱们害怕他不成”，朱高煦挥着手叫人把张昊的酒杯拿了来为张昊斟满酒水之后说道：“因此上我觉得父王还是偏向老大”。
    “你错了三王子。”张昊把自己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说道：“虽说咱们请了宁王南下，可是咱们可请的不止宁王一人。他的老部下们也跟来了。虽说那日在城外宁王没来的及作反应，而且他的手下的将士们也救不了宁王，可是您发现没有，咱们燕王时刻都不叫宁王离身的。这是为啥呢？这是因为只要有机会宁王手下的将士们就会造反，就会造我们的反，他们要造我们的反”。张昊说到此处大约是因为酒水实在喝得太饱，因此上控制不住竟而掉到了桌子下边。
    一见着张昊溜到了桌子下边朱高煦赶紧叫人来扶了张昊去休息，而朱高煦这个时候却是满脸笑意。朱能实在粗心，可是丘福却将朱高煦这一脸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瞧得清清楚楚，加上之前朱高煦和张昊的对话，丘福立时明白几分，却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酒也便就行了过来。
    等着招呼下人们把张昊抬出去的时候，朱高煦转身瞧着朱能和丘福说道：“张将军不胜酒力，咱们继续，反正接下来也并无什么大事情，咱们只管喝酒便是”。
    丘福接着就近装着自己喝多的模样推一把身边的朱能，叫了吓人把酒斟满，把自己想到的事情放在一边顺着朱高煦的话再一次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