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149章 允熥镇守北平城（十九）

    正在众人说说笑笑之间，齐彻已经将为朱允熥接风洗尘的饭菜准备妥当。领着一帮伙房的师傅端着一座北平府特有的涮锅配着朝鲜的泡菜还有塞外的羔羊肉。当然李景隆最里边念念叨叨的好酒。
    等着酒菜上桌了，自然就是要排座次了。本来大伙是一致推举镇北公吴起坐在上首的，但是朱允熥一句皇上的意思是出去排兵布阵、军事训练之外，军营里边一应事务是由政委说了算，况且齐泰之前是帝师便将众人的推举否决掉，而是恭恭谨谨地邀请了齐泰坐在上首。吴起便落后一位，坐在齐泰的左手边。朱允熥坐在齐泰的右手边。在朱允熥的身边，李景隆毫不客气地做了下去，等到杨荣和练子宁落座的时候因了已经选无可选，因此上二人也不推辞各自坐了下来。
    众人一落座之后，还不等得坐在上首的齐泰说些话，李景隆兀自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端了起来，朝着众人说道：“首先呢，咱们欢迎和硕贝勒、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朱允熥，我们家小三子光荣上任。虽说咱没听过这个司令长官是个什么职位，但是还是很吓人的样子；其次，咱们祝贺吴起老将军高升为镇北公，老吴你可是要单独请咱喝酒的；最后咱们祝贺齐泰齐大人、练子宁练大人分别就任政委和巡抚。当然，咱们也不能忘记了给我和老杨送别”，说道此处，李景隆站起身来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挨个和众人碰过大喝一声道：“喝了，咱先干为敬”。
    李景隆喝完之后将自己的杯底露了出来给众人看，接着又监督众人将自己杯中的酒水全然喝掉。因了有李景隆在酒桌上这般耍浑，众人的情绪也就放了开来，相互之间推杯把盏，好不热闹。齐彻在一边小心伺候，须臾之间这些人就将之前齐彻端上来的酒水喝了个干净，齐彻赶紧又叫人去取些来。至于羔羊肉什么的，因为有了齐彻的伺候，轮转之间自然不在话下。
    这顿酒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等着众人从李景隆府邸里出来的时候，除了朱允熥年纪轻扛得住李景隆这般猛灌酒，杨荣说自己还有公事要办推开不少酒没醉之外，其他人早已经是不省人事。
    走在北平府的大街上，本来去李景隆给自己安排好住处的朱允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掉头去追和自己刚好相反方向的杨荣。
    “杨大人，杨大人”，听着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杨荣和齐彻都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转身等着。等朱允熥走的进了杨荣方才看清楚，赶紧拱手行礼问道：“和硕贝勒爷这么急着追臣下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朱允熥做了个请的姿势之后和杨荣并排向前边走边说道：“皇上在小可出京的时候千万嘱咐，叫小可到了北平之后万事都要向杨大人请教。今儿咱们在明堂之上已经说得明白，咱们这北平城的军士挑选、北平城如何防守都是要杨大人给个方略的。因而小可顾不上杨大人是否堪胜酒力却兀自追了上来，还望杨大人不要见过。另外，虽说咱们都达成共识，以为四叔是要在春后再做打算，可是孙子四言咱们还是要谨记的。这疾如风可不仅仅指的是战场之上发起进攻，更指的是咱们日常的战备也得按照这个思路来”，说到此处朱允熥停了下来朝着杨荣拱手行礼之后说道：“因此上小可今夜就不顾杨大人是否需要歇息，来找杨大人叨扰了”。
    “没事的，都是朝廷的事情，使我们的应该”，杨荣笑呵呵还礼说道：“酒力虽然不堪，但是老夫也不曾喝得多少，本就打算今夜给皇上上个折子呢，正巧贝勒爷来了，咱们更好商量一些”。杨荣说完之后做了请的姿势，二人相视而笑之后相互拉了手向前大步走去，须臾之间就来到杨荣赞助的民户。
    等着进了门，杨荣招呼朱允熥坐定之后，齐彻却是前前后后忙活起来，先是给杨荣和朱允熥没人煮了一万醒酒汤，接着又为二人分别打了热水前来洗一把脸好精神精神。而在这会儿功夫，朱允熥顺着杨荣的问题，给杨荣说了一些朝廷之中发生的事情。
    齐彻忙活完之后，杨荣和朱允熥二人也真正清醒起来，按照杨荣的吩咐，齐彻在屋内留了，至于朱允熥带来的几名安全社科部的彪形大汉，就让他们各自前去休息。等着这几名彪形大汉走远之后，杨荣跟赶忙起身朝着朱允熥行礼，不待朱允熥起身还礼的时候，杨荣抢先说道：“贝勒爷还是先和我说说皇上这战区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司令长官又是怎么一回事情。皇上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雄才大略之主，他的有些想法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论如何也想不过来的”。
    “哦，是这样的”，因为事关机密，朱允熥说到此处朝着杨荣使了个颜色，杨荣会意赶紧挥手让齐彻先出去。等着齐彻的脚步声听不到之后朱允熥方才压低声音说道：“皇上依照山川地理、风俗文化将我大明划分成为十二个战区另外再加上京畿卫戍区。至于这具体怎么划分的，小可也不甚清楚，等到来日，杨大人可以直接去向徐辉祖徐大人取经，或者是直接问皇上也可以的。另外，杨大人刚才问小可这司令长官是何意思，按照皇上的安排，这司令长官自然是以前的督抚职权之中的都督职权。皇上把这差了开来，专门认命了一位司令长官，主管军事。其余事情一概不问，也不能问”。
    朱允熥一席话说完之后杨荣却是抚掌大笑道：“皇上此番安排实在是再过精妙。好好好，非常好，吾皇实在是千古难得一见的英主。现在，我就把我之前写给皇上的折子的草本拿来给贝勒爷看”，说到此处杨荣转身去书柜上边取了之前给夏言上折子的草本来给朱允熥看，又接着朱允熥看自己写的折子的时间，给朱允熥将自己的方略略微艰涩的地方从头至尾一一指出，一一说明。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朱允熥这边求证的关于守卫北平的一应事务才忙完，而齐彻实在有心，不等杨荣招呼的时候，早已经端着之前让厨房熬好的粥承给杨荣、朱允熥二人。
    等到了鸡叫三声的时候，杨荣这边给夏言的新奏折才写好，装进密匣之内封赏火漆交给齐彻差了人骑着快马前去呈送。
    虽说一宿没睡，但是朱允熥和杨荣二人却无半点疲惫之色。等着家丁们开始打扫院子的时候，杨荣揽了朱允熥的胳膊准备一起去北培城里边瞧一瞧。朱允熥虽说对杨荣无比背负也无比信任，但是对于杨荣所说的朱高炽在走的时候如同当年的东汉末年刘玄德带走了新野城内的所有百姓一般带走了北平城内自己可以带走的所有百姓们。
    出了杨荣的府邸之后朝着百姓们居住的市坊一路走过去，虽然经过了将士们将近二十来填时间的修复，但是北平城内的断壁残垣如同是钢刀一般剜进朱允熥的心窝子一般，扎的朱允熥全身都疼。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粉饰太平了，也终于知道皇兄为何要削去我的爵位”，朱允熥望着眼前剩下的或百病缠身、或残疾的来不及跟着朱高炽退到济南城的百姓们自言自语道：“要是我的二十多个藩王叔叔一个个都起来造反，不知道要造就多少这样的城池。以前还是吴王的时候，只顾着让别人在我面前呼千岁，着金裘。从来只愿意听别人说天下如何如何让太平，百姓如何如何幸福，我吴王千岁是何等的英姿勃发，将会是皇上的好弟弟，是朝廷的好藩王。皇兄比我明白这些，所以他就要把我从吴王降为和硕贝勒，他就要我来这儿体验战场之残酷，体验百姓疾苦。杨大人，你说为什么我的四叔他可以做到和刘玄德一般的事情，难道我们就毫无办法么，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我的皇帝哥哥还有我的母后受到欺负”，说到此处，朱允熥转身瞧着身边的杨荣说道：“我是不是有些软弱，不像是皇兄的弟弟，更不像是和硕贝勒也，更别提什么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