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114章 景隆师围北平城（二）

    李景隆哪儿会想的到这个时候杨荣会把这般问题交给自己，要知道这些问题之前都是杨荣一个人想好了说给自己，而齐泰和练子宁也是要过问的，哪儿会有自己什么事情。因此上慌张之间说话竟而有些结结巴巴：“这个，这个，这个北平的百姓只认燕贼朱棣，他们根本不在意皇上，这个，这个他们虽然是皇上的臣民，但是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即使是，这个，这个再好的城墙也抵挡不住这个朱棣振臂一呼，应者如云来着”。
    李景隆虽然说话结巴，但总归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个明白，惊得眼前的齐泰、练子宁二人瞪大了眼睛。
    杨荣看着眼前的场景，赶紧把李景隆一顿好夸：“在这之前我也操心这样的事情，还是李将军给我提的醒呢。其实除开这个之外，咱们需要注意的事情是现下正是三九时节，这个倒塌的城墙只需要混合了水的泥土便可顷刻浇筑起来，咱们趁着这样的当口，采了石头来重新筑城却也完全是干的上的。不知道二位大人可以为杨某说的是否有理”。
    “有理、有理”，齐泰捻着自己的胡子一阵点头称是。而站在齐泰身后的练子宁此时也是完全被李景隆和杨荣的说法折服，一个人静静地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经过一番口舌之争，大家总算是统一了意见，按照杨荣提给自己的建议，李景隆命自己手下的都督们兵分三路各自攻城。并且一再强调诸位攻城主帅将从应天城里边带出来的大炮全用上。而且，李景隆还邀请齐泰、练子宁上阵督战。这两人总督东门战事。而自己和杨荣则是各自总督北门和西门的战事。
    一切安排妥当，四个人相互谦让着走出主帅大帐，并且差了李景隆手下的亲军们前去准备宰杀牲口，等祭过了天就可以兵发前线进行北平城攻坚战了。
    也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军，将士们长时间听着杨荣宣传别的阵线如何样的将朱棣打得落花流水，因此上大伙贮备这些物件的时候格外卖力，须臾之间就已经妥当。当先的一名湖北雄腰的千户弓着身子将点着了的香捧给李景隆等人，并且在司礼官的唱喝之下，将一众人引上了祭祀台。
    这还是李景隆第一次经历这般仪式，因此上这家伙将自己平日里的衣服玩世不恭全都收了起来，板着张脸，按着杨荣之前交给自己的稿子，在祭祀台上拜下去念念有词道：“臣李景隆奉当今天子命，帅百万之师倾轧向北数月已久。虽无尺寸之功，却常思报效国家。今日臣将率领天兵天将，往北平去，愿列祖列宗保我能扫除叛逆，克成一统，为皇上效万万命。臣李景隆率部伏维再拜”。
    在将士们看来，似乎是经历了好久的时间，李景隆方才从地上直起身子。只见他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战刀，伸手拿了伺候在一旁的军士手里的旗牌令箭，按照之前的排布，一一对号扔给眼前跪着的几人：“愿诸位奋勇向前，报效国家”。
    “属下等自当奋勇向前，玩死以报皇恩”，众人齐声回答李景隆的吩咐，震得整个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
    “好了，诸位，咱们就等着去应天城里边领赏吧”，李景隆甩一甩自己的袍服，顺着祭祀台的阶梯向下走去，当先上马，领了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冲着北门奔去。
    却说李景隆和杨荣等人领着朝廷派来的将士们在这边热热闹闹的祭天准备攻城，兴高采烈。而被平北平城头上边的将士们却是一副霜打样子，原来是大家将这吴起老将军领着手下的一众冀北骑兵将朱高煦和张辅二人率领的燕军打得败退几十里看的清清楚楚。这不，朱高炽甚至是不顾李景隆即将攻打北平城，专门去了王府和自己的母后商议事情该怎么办。
    徐达的女儿实在巾帼英雄，也不和朱高炽废话，更不顾朱高炽的阻拦，拿了自己老爹遗留下来的盔甲穿戴整齐之后便出门准备上城。
    “世子，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没有那么好，但是也永远没有那么糟糕。小二的已经被哪个吴起打败了，你告诉我，你到母后这儿哭诉又有什么帮助，你哭的再好你能把那些牺牲的将士们哭活来？另外这北平城眼看就要被李景隆他们围攻了，你不去关心城投上的将士们，你不呆在那儿做他们的主心骨，你却是这般模样”，徐王后一边走一边朝着自己身后的朱高炽絮叨着：“你是你父王的世子，你是咱们燕家的未来。我听说小二的前些天在济南城那边杀了铁铉，他这事情虽说做的不对，但是你却也是应该向他学习。你太过摘心仁厚了，可是这未来的主权者，必然是要有些魄力的”。
    朱高炽因为残疾，甚至是赶不上自己母后的速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落在了后头，搞得徐王后得时不时停下自己的脚步等着自己的儿子。“世子，你得记住了。永远地记住，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你是永远也无法改观的，但是你可以把我现在的事情。你现在告诉母后咱们现在需要面对的事情是什么”？
    朱高炽被自己的老娘训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憋红了脸蛋，战战兢兢地回答着自己母后的问话：“咱们现在自然是同仇敌忾，帮着父王守卫好咱们北平城，等着父王有朝一日凯旋归来”。
    “你不要想那么远，你就先守好这座城池便是”，徐王后把话说完之后便不再搭理朱高炽，问清楚身边伺候着的军士李景隆本人的主攻方向之后，便一折身，领着一众人马冲着北城前去。而跟在她身后的朱高炽自然是亦步亦趋，却被徐王后喝住：“这北城自然有我，是因为我自由和李景隆长大，可是世子准备干甚么去，你也准备去北城？你不觉得其他的城门更需要你么”？
    朱高炽听着自己母亲的一席话一阵汗颜，自己一直以来虽说和自己的两个弟弟想比，身体上的残疾让自己颇多些自卑，可是就像姚广孝说的那样，在自己父亲的所有儿子里边自己是最宅心仁厚的，况且自己在权谋机变上边根本就不输给老二和老三，可是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老二朱高煦一被打败，自己就乱了阵脚，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朱高炽因为自己母后的这一番问话自然是说不上话来，等着徐王后走的远了，朱高炽才抬起头来擦一擦自己脸上的汗水，冲着自己身边的弟弟吩咐道：“哥哥去东门，你自去西门便是。南门那边有你二哥和张辅袭扰，压力稍微小了一些，咱们本来兵少顾不过来，咱们就看你二哥便是。至于这西门，哥哥在这儿千万就拜托你了，还望你不辱没父王万一”。
    “好哥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朱高燧将朱高炽的手拉住，说着话，点着头，临末了用力捏一捏朱高炽的掌心便转身率领自己的一众亲军朝着西门而去。
    朱高炽在原地站着看自己的弟弟，直到朱高燧转身瞧不见了才率领自己手下的一众亲军朝着东门而去。自己母后那边其实是可以不用去操太多心的，自己了解自己的母后是何等的巾帼英雄，况且自己在北门的军力配置也是最好的。自己最操心的还是老三朱高燧这边，毕竟老三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现在却要把这份重担交给他。想到这些，朱高炽的内心不自觉地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希望自己能够和弟弟还有母后帮着自己的父王守好这座城池，守好这篇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