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11章 寝宫问计谋身动（五）

    夏言看着二人，哈哈大笑，“二位老侯爷先不要着急，先坐下、先坐下。朕把你们找来市委了商量出来个妥善的对策。真不想和自己的这位叔叔为敌，那让高皇帝在天之灵该如何感想。况且朕也不想两位老侯爷如此高龄还要率军出征。朕就是要你们为朕出个妥善的主意”。
    夏言说完之后，看着这几个人，耿炳文和郭英抬着头满脸期望地看着自己，而另外四人却是将头低下，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几位翰林编纂虽然任职翰林院，可是朕知道你们都身负大才，你们说说，这事儿怎么办”，夏言看一眼解缙，这家伙刚才还跃跃欲试的，现在居然也蔫了，就直接指着解缙，“解爱卿你来说”。
    解缙站起来，先是报了一下拳，然后朗声道：“陛下，臣实不知燕王谋逆如今是何样态势，不敢妄言。臣打赌，除了两位老侯爷其他几位同僚也正因为如此不敢肆言”。
    夏言听到这儿，回过味儿来。感情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个啥情况。于是夏言说道：“哎哟，你看，朕这一着急就糊涂了”。他立马朝着郑太平喊道：“大伴，去把这几日关于燕王造反的折子，还有大明舆图给朕拿来”。
    一直跟着夏言转来转去，琢磨着怎么报答夏言给自己恩情的郑太平领了旨意，一溜烟顺着寝宫门往外跑。经过几位大臣的时候，郑太平无比嘚瑟地向他们扬了扬眼睛。不过这几位臣子可是震惊了。朱元璋规定太见不得干政，并且还规定太祖成法万年不变。所以当这几位听见夏言把郑太平叫大伴的时候，几个人一齐直愣愣地看着夏言，想要他给解释解释。
    夏言忽然感受到这几个人的目光，就抬起头来看他们。可是实在搞不清楚这几个人为何看自己就像是看怪物似的，也就没说话，只是笑一笑。
    等了好一大会儿，郑太平才来，夏言肚子又想起了咕噜声。几位臣子就用袖子捂着嘴巴笑，夏言怪不好意思，只好麻烦郑太平又跑一趟，让御膳房给他和几位臣工弄上些吃的。夏言吩咐郑太平，他要和自己的臣工连夜商议。
    根据奏折的意思，燕王朱棣造反，并且在北平城外打败了宋忠，目前的状况还不知道。“列为臣工可有何建议”？夏言看着众人说道。
    这时候耿炳文起身抱拳说道：“燕逆此次南来后南下必先取齐鲁之地，然后再下南直隶，以期夺取应天，攻占朝廷。臣请精兵三十万，克日北上在齐鲁之地歼灭燕贼。另外，为了完成这次作战，还请皇上下旨意，命宣府、大同、辽阳等地驻军向北平详动，用以配合主力作战。在济南完成合围”。
    “耿老侯爷为何选在济南进行合围”？夏言看着耿炳文，这老家伙对战局分析的看上去很透彻。可是朱棣到底是英雄人物，这家伙在真实的历史上是直接绕开山东，直接向南而来。
    “济南府城池坚固，用来做合围之地最好不过”，耿炳文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杨荣站了起来，他显示向着夏言供一拱手，然后又向着耿炳文供一拱手，”老侯爷的想法虽然正确却并不全面”。
    耿炳文听到这儿，瞪大了眼睛。自己戎马一生，对战局分析肯定无错，如今却被一个从未见过战阵的文官给呛了一呛。很是尴尬，只能把目光投向夏言，希望皇帝能给他这文官个教训。那知道夏言不仅没有呵斥这个小文官，反而面带笑意，用右手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吧，看着这个翰林编纂。耿炳文是老油田，当即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想法并非完全认可，也就不敢再说话。只等着这个小文官分析错了，再在皇帝面前狠狠参上他一本。
    之间这杨荣向着耿炳文又走了几步，待到耿炳文面前的时候，又是一个拱手，然后手指着地图说道：“倘若燕逆因了济南府城池坚固，不可攻下而却取道宿州、徐州一路南下，直捣京师不知老侯爷该当如何是好”。
    夏言听到这儿也不由得笑了。夏言知道杨荣虽然是个文臣却深知兵士。据史书上记载，燕王朱棣在登上皇位之后，但凡远出漠北都是要带着这家伙做军事参谋。甚至还把自己的印信交给杨博来保管。杨荣这家伙确实厉害，他分析出来的这些正是燕王当年靖难造反走的道。因此，夏言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心里惊呼，古人诚不欺我。
    耿炳文本事跟着朱元璋一起造反打天下的老臣，那里受的了一个并未见过世面的七品文官的非难，怀疑立刻就向夏言为自己申辩：“燕逆身负谋反之名，所过之处必遭臣民唾弃，不可旷日持久。齐鲁之地，平坦无阻，燕逆必以为即日刻下，到时先要攻取山东以为巩固”。
    当然杨荣也不相让。明朝的文官都有骨气，但凡是觉得自己的道理对了，就玩玩没有让步的道理。之间杨荣昂头对夏言说道：“臣闻燕逆在北平时，常在闹市之中设公堂，以为万民伸冤，深得民心。况且燕逆前日肩负幽燕之地防卫，粮草兵马囤积可供数年之用。在臣看来，燕逆无需攻取齐鲁之地，完全可挥军南下。况且，燕逆麾下多为骑兵，久经漠北血战，自北平南下，须臾可到应天”。说玩之后就向着夏言一拱手，然后推到一边坐下。
    这时候夏言看着杨士奇频频向着自己侧目，似乎是有话要说。于是在杨荣坐定之后，夏言就对着杨士奇说道：“杨士奇杨爱卿，朕看你数次踊跃，是否有话要说”。
    只见这杨士奇先是站起身来向着夏言拱手，又转向耿炳文和郭英一个拱手，最后再向着解缙等人拱手，完事儿之后才徐徐说道：“臣赞成杨荣意见。燕逆究竟战争，麾下军士以一当十。以臣看来，就轮沙场作战，天下无出其右者。济南府固然城坚炮利，就怕燕逆借道别处，直捣京师，那是可就回天乏术了”。
    一旁的耿炳文和郭英听到此处，再也按耐不住。还不待耿炳文说话，郭英率先占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国营本身就是个粗鄙武人，也顾不得那多繁文缛节，直接对着杨荣、杨士奇等人说道：“我等大臣与皇上议事，尔等小臣不见世面却在此大放厥词，长燕逆士气，灭我陛下威风，真当拖出去打上几鞭子”，说完他才向着夏言一个拱手，“臣刚才言语有些鲁莽，却也是为我大明江山着想。皇上倘若要责罚臣的话，还请皇上先将这几位人物让人给叉出去”。
    还不等夏言说哈，杨博却站起来说道：“臣也认同杨荣、杨士奇两位通辽的说法。倘若山东不可攻取，则燕逆必然绕过山东直接南下，况且我大明地理由北往南，逐渐降低。燕逆之兵马多以骑兵为主，且都久经沙场，能征善战。臣以为，倘若燕逆南下必然武人能够阻挡。到时，燕逆必然围攻京城”。
    “你这小子，臣等随高皇帝披荆斩棘，历尽万苦，征战南北才有今日之大明，尔等小臣却再次大放厥词”，连一向沉稳低调的耿炳文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冲着这几个人怒喝道。
    “臣等只知为皇上、为大明尽微臣之力。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否正确自然有皇上顶多，何劳耿、郭二位老侯爷再次咆哮。圣人门生岂能惧两位咆哮之言”杨荣这时候也不顾斯文了，算是直接和这两位干上了。
    “臣以为三杨建言句句精到。燕王长居幽燕之地，早年尊高皇帝之命，帅大军数出漠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两位老侯爷不顾时局及我与敌之长短而一味要北上歼敌，臣却又不知道两位老侯爷面对燕逆可有客胜之法，在济南府围歼燕逆说的容易，却怕有些人因了日渐骄横而已然将些本事丢了一边去吧”解缙站起来说道。他的这些话句句诛心，弄得耿炳文、国营两个大老粗无言以对。
    “陛下仁厚，我等率军北上只需奋勇向前，定可克敌制胜”，没法了，耿炳文只好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