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淡花容宋长心卫端翎》第156章 酿出大祸

    这个时节的卫王府,百花开的正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在这里仿佛只看得到满目的明媚,不似深宫正悄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沈蝶衣将欧阳皓给的那奇药成功喂给了卫诸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卫诸衫药效未发作之际,让他离开了自己的新月宫,一切看似天衣无缝。
    当日天色擦黑,沈蝶衣端坐在新月宫里,秀眉微拧。
    “今日可有听闻皇上有什么异样?”沈蝶衣单手支着额头,杏眸半合,微皱的眉头好似自卫诸衫走后便没有再舒展开过。
    阿瑾仰头看了看寝宫外渐渐沉下的暮色,缓声道,“没有,阿瑾一直派人时刻注意着皇上那边儿的动静,此时还未收到消息。”
    阿瑾之所以能够深得沈蝶衣信任和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她十分懂得身为婢子的本分,除了对主子绝对忠诚外,还要明白做奴才的,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
    沈蝶衣浅声应着,思绪有些迷离起来。
    阿瑾顿了顿,移步走向案台,这天色眼见都要黑了,寝宫里头光线太暗,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燃了宫灯的寝宫立时明亮起来。不知是否被这光亮刺到,沈蝶衣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么快就天黑了?”
    “是啊,娘娘已经坐了很久了。”阿瑾轻声应着,见沈蝶衣有了些精神,便将方才婢子送来的温茶给沈蝶衣斟了一杯。
    沈蝶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已经发麻,正了正身子,端看着寝宫外一片深深墨色,难不成那欧阳皓是骗自己的?那所谓的奇药根本没有用?怎么卫诸衫吃了那么久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可转念一想,欧阳皓断无冒着危险的道理潜入深宫,只为对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等待最是煎熬,沈蝶衣的耐心与不安也随着漫天墨色渐渐消失殆尽,正当她决定亲自去找卫诸衫求个究竟时,一个慌张的身影打破了夜的宁静。
    “娘娘!禀贵妃娘娘!”急促的声音令沈蝶衣瞬时来了精神。
    “来者何人!”沈蝶衣抬眸,目光里透着几许疑惑,几许兴奋。
    来人是个身材瘦弱的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在皇宫里讨生活本该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这个太监此刻却是一脸惶恐,通常情况下,不是宫里发生了撼天动地的大事,便是那人自己胆子太小。
    沈蝶衣自是坚信前者,只见那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道,“禀娘娘,皇上……皇上他……”
    许是一路跑的太急,这太监关键时候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沈蝶衣闻言,朱唇立时勾起一抹微不可闻的冷笑,此刻的她连着急担忧的戏都不屑摆出来,反而随意捻起手边的金玉杯盏,依旧语声淡淡地道,“皇上怎么了,休要在本宫面前吞吞吐吐的。”
    那太监伏在地上,身子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微有些上下起伏着,“回娘娘,皇上他……突然驾崩了……”
    “啪……”太监话音一落,旋即便有一声脆响传入耳中。
    阿瑾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立时奔向了沈蝶衣,“娘娘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沈蝶衣目光呆滞,手里的金玉杯盏滚落到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极沉闷的响声,又如一颗巨石毫无征兆地跌进沈蝶衣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阿瑾扶着沈蝶衣从位子上站起,沈蝶衣刚一站起,忍不住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幸好阿瑾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娘娘当心,万勿因为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阿瑾的话轻轻柔柔,却叫沈蝶衣陡然清醒许多,“快带本宫去找皇上。”
    卫诸衫驾崩在自己的寝宫里。
    当沈蝶衣匆匆赶到之时,卫诸衫就躺在龙榻上,双眼紧闭,了无生息。
    “皇上出事一事,你们可有对外声张?”说着,沈蝶衣长眉微挑,冷冷扫视着寝宫内几个侍寝的宫人,平日里在卫诸衫身侧贴身伺候的宫人并不多,只有眼前这四人。
    皇帝突然驾崩乃朝上第一大事,他们几个大多吓得早就掉了魂,此刻哆嗦着身子跪在沈蝶衣跟前,竟也一时忘了回话,相比较之下,倒是方才那个跑到新月宫报信的太监略略淡定些。
    “回娘娘,事发突然,只有奴才去新月宫请了您过来,其他……其他人并无出这寝宫。”
    也就是说,卫诸衫驾崩一事,到此时为止,就只有她一人知道。
    沈蝶衣点点头,脸上神情凝重,“皇上突然驾崩,事关重大,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们几个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一点消息,否则就别怪本宫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奴才罢了,哪经得住沈蝶衣这般吓,当即伏在地上连连应下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沈蝶衣依旧放心不下,眼神是以阿瑾将他们带到偏房,不得她的允许不准他们擅自离开寝宫。
    偌大的寝宫里,此刻只剩沈蝶衣与躺在床榻上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卫诸衫。
    直到此刻,沈蝶衣才有心思好好理理今日发生的事,上午时候她将欧阳皓给的奇药悄悄放进了卫诸衫吃的那块百花糕里,但他一日无事,偏这个时候突然驾崩了。
    这奇药的作用明显与欧阳皓所说的不同,他当时分明说的是卫诸衫服了这药,会心智迷惑,万事只听她一人言,可如今为何却好端端丢了性命。
    沈蝶衣虽有心坐上皇后之位,除掉卫端翎与宋长心,但却从未害过卫诸衫,与他成亲多年,卫诸衫一直待她也算过得去,更何况当时嫁给卫诸衫是自己一心策划的计谋,也怪不得他。可不曾想,她今日竟亲手害死了他。
    “娘娘……”不知何时,阿瑾又来到了她身边,轻声唤着。“娘娘封锁了皇上驾崩的消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饶是阿瑾沉稳冷静,此刻也禁不住变了脸色,躺在龙榻上的毕竟是当今皇帝,一朝天子,就这么突然地没了,任谁也是无法淡定。
    但短暂的慌乱后,是该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
    沈蝶衣收回打量卫诸衫的目光,也收起那些不再值得她想起的回忆,人总是要往前看,执拗着过去又有何用,卫诸衫再怎样也不会再醒过来。
    思量片刻,沈蝶衣目光深深,“明日一早,皇上驾崩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阿瑾满目担忧,“是啊,且不说满朝的文武大臣,单是这宫里的宫人也是瞒不住的,得想个瞒天过海的法子才是。”
    若是找不到瞒过众人的法子,那明日一早这皇宫里必定大乱。没有了卫诸衫,沈蝶衣这贵妃之位也就毫无意义,可又能有什么法子能瞒过文武百官呢。
    沈蝶衣紧皱着眉头,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卫诸衫之死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外,如今计划一乱,她心下也一时没方寸。“都怪那个欧阳皓出的搜主意。”
    “可如今怪也无法了。”阿瑾倒还不至于乱了方寸,只心下为自己的主子担忧。
    沈蝶衣默然,微眯着眼思量着。
    少顷,阿瑾忽的惊得出声,“娘娘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像是……一股血腥味?”
    一心思量着的沈蝶衣并未察觉,经阿瑾这么一提,方才察觉到,“果真是有,不过这寝宫里怎会有血腥的味道。”
    “死了人,自然会有血腥味。”
    沈蝶衣话音一落,一声好似鬼魅般怪异的声音自偏房传来。细细一回想,沈蝶衣竟觉这声音甚是熟悉。
    “欧阳皓!”旋即反应过来的沈蝶衣,顿时瞳仁紧缩,偏头望去。
    只见偏房内,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长身而立,容貌出众,翩然绝世,只是当沈蝶衣瞥见他胸襟前沾染着的几点鲜红,一颗心蓦然一沉。
    欧阳皓怪笑着缓缓移步而来,每走一步,沈蝶衣的心里就莫名腾起一股惧意,她心里本还念着要质问他为什么骗她?为什么给她的奇药其实是能害死人的毒药?但当她一双略有些怯意的眸子对上欧阳皓一双阴冷至极的眼睛时,她竟连心下的质问忘得一干二净。
    阿瑾倒真是忠心,见气氛不对,当即挺身挡在沈蝶衣身前,佯装震惊地直望住缓步走过来的欧阳皓。
    欧阳皓见状,好笑地讥讽道,“好一副忠心护主的感人画面。”
    “如今皇上已经死了,如你的愿了,你为何还出现在宫里。”沈蝶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有些微颤的音色仍是出卖了她。
    “那你以为我让你蛊惑那皇帝是为了什么?”
    欧阳皓一句话噎得沈蝶衣无话可说。
    是啊,欧阳皓本是个杀手,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给卫诸衫下药?难道真是为了她着想为了向卫端翎与宋长心报仇?
    可笑,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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