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淡花容宋长心卫端翎》第145章 重托

    宋长心施施然落座,目色从容镇静,直道出了此次主题,“不知皇上今日招长心过来所谓何事?”
    卫诸衫闻言,叹声拂了拂衣袖,面上不禁露出几分难色,“这……此事还真叫朕有些难开口啊。”
    “能让皇上这样苦恼之事,想来不是寻常小事,若长心能替皇上分忧,也是荣幸,皇上尽管吩咐就是。”
    “好。”卫诸衫见宋长心这般明事理,识大体,顿时舒展了眉眼,“既然有你这话,那朕就直说了。”
    宋长心微微颔首,静等卫诸衫的下文。
    须臾,一个略有些无奈的声音传入耳中,“近日有人上奏折,希望兵部造一种能近距离对敌,但又杀伤力大的武器,但朕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兵部之人倒还不如你。”
    “兵部皆是国家栋梁之才,皇上这样说太抬举长心了。”宋长心浅声应着,方知卫诸衫召她入宫的目的原是为了让她造武器。
    卫诸衫深目望住宋长心,“而朕今日召你来的意思便是希望你能帮朕这个忙啊。”卫诸衫说的言辞切切,听起来叫人无法拒绝。
    “承蒙皇上如此信任长心,但长心自问能力有限,怕到时会辜负了皇上重托,兵部虽有懒政之嫌,但对这些方面的了解毕竟比常人多,是以长心以为一面姑且让长心一试,能否造出皇上想要的武器,一面也同时让兵部之人继续潜心研究,到时皇上也好二则一,挑一个更合心意的。”
    宋长心话音一落,卫诸衫还来不及应声,倒有另一个温润男声传入耳际,“这个提议甚好。”
    宋长心听闻此声,心蓦地一沉,却并未向那声音望去。
    卫诸衫则朗声一笑,对刚踏进御书房的一抹玄色身影道,“你来的正好!”卫端翎稳步来到卫诸衫面前,躬身施礼道,“臣弟见过皇上。”
    “免了免了,都是自己人不须多礼。”
    待得卫端翎起身之际,早已有宫人搬来了木椅,卫端翎撩起袍角,端正而坐,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对面的宋长心身上,后者却视他为无物,并不理睬。
    卫诸衫见二人气间气氛怪异,便道,“方才朕正与长心商议造新武器一事,长心已经答应了,不过以一人之力造出新武器,压力太大,既然卫王刚巧过来,你们二人关系又最近,朕便做主,让卫王协助长心你研究新武器,你们觉得如何!”
    卫诸衫话音一落,宋长心与卫端翎竟默契的各自无言。
    宋长心脸上虽表现的不很明显,但也能隐约瞧出眼底的不愿,卫端翎则注视着她的侧脸,等她开口。
    那晚在芙蓉阁楼与欧阳皓起争执时,他气恼她竟选择相信欧阳皓而不相信自己,但回去后转念一想,她那般只怕是因为画舫时候她还余气未消吧,这样一想,他也就释然了。只是几日不见,总觉得她又消瘦了些许,心里不禁心疼起来。
    静默良久,宋长心微吐口气,语声轻缓道,“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长心哪里不听的理。”卫诸衫想来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她已经送上门来,不答应又能如何。
    卫端翎望住她,深邃的星眸里闪过一丝微不可闻的喜色。
    “你善解人意,若能造出新式武器,你便是古澜国一大功臣!”
    “是啊!”卫诸衫话音一落,卫端翎宛然接口道,“长心虽身为女子,却不输男儿,着实令人钦佩。”
    “不敢,我再如何也比不得王爷啊。”无视卫端翎良久的宋长心终是开口说话,语气却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卫诸衫见他们二人之间仍是有隔阂,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但愿此次机会他们能好好把握,和睦如初罢。
    思量片刻,卫诸衫忽的念起先前沈蝶衣一事,便对宋长心道,“你出入皇宫也不方便,蝶衣最近对你想念的紧,你便还住在新月宫吧。”
    听卫诸衫提及敏感字眼,卫端翎下意识望向宋长心,只是后者仍是震惊从容的模样,“长心一切听皇上安排。”
    牡丹花会时候,卫端翎可以让她避开沈蝶衣,这次入宫虽不是为了沈蝶衣,她也不想再与沈蝶衣扯上什么关系,但却不会逃避与沈蝶衣正面相对。
    卫端翎见她并无显露出什么情绪,心下稍稍放心些许,心念着,宋长心住在新月宫,二人也好将话说开。
    又坐了不久,宋长心便在高公公的引领下离开御书房往新月宫而去。
    而此时的卫端翎像是松了口气般,苦笑着道,“皇上今日留下臣弟原是为此。”
    卫诸衫闻言,目光移向卫端翎,语声温和地道,“夫妻相处,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这次你可要把握机会,否则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拥有了。”
    语声未落,卫诸衫的目光变得悠远,本是嘱咐卫端翎的话却叫他不由想起了伤心往事,那个在他心里成了永远的痛的女子,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甚至连梦里,她都不愿现身与他相会。时过境迁,如今再度回首,忽然觉得这一切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好。
    卫端翎微微敛眉,星眸里若有所思。
    去往新月宫的路上,宋长心的脑海里一遍遍涌现出那时沈蝶衣出意外时候的情形。
    当时阿瑾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沈蝶衣醒来后,在卫诸衫与卫端翎面前,说她不是故意,也侧面印证是她所为。阿瑾也许是护主心切,没看清当时的情况,但沈蝶衣呢,宋长心一直无法说服自己沈蝶衣的暗指是由于记忆模糊不清才说的。
    “王妃,到了。”一个略有些尖细的声音忽的在耳边响起,宋长心恍然回神。撩起轿撵垂着的帘子,赫然发觉自己已然到了新月宫。
    多日不见,新月宫院子里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花更艳丽,叶更繁盛了。
    “奴才已经派人去禀告贵妃娘娘了。”
    “恩。”宋长心淡声应着,轻撩起裙摆下了轿撵,刚站稳身子,便见新月宫有婢子前来相迎,待那婢子走近了,宋长心这才发现那婢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她在新月宫住时身边侍奉她的那个丫鬟,秋荷。
    秋荷快步来到宋长心与高公公身前,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王妃,见过高公公,奴婢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迎接王妃,王妃这些时日的衣食起居仍由奴婢负责。”
    高公公上下打量了下秋荷,尖着声音道,“恩,王妃是贵客,皇上亲自安排住在新月宫,你须得好好照顾王妃,不得有任何差池。”
    “奴婢谨记高公公之言。”秋荷又一欠身,恭声道。
    高公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宋长心嘱咐几句后,便就带着宫人离开了。
    秋荷见高公公等人离开,忙的上前扶着宋长心,喜声道,“王妃有些日子没来了,奴婢能再次侍奉王妃觉得很开心呢。”
    宋长心笑而不言,缓步往新月宫主殿而去。
    二人走了不多久,宋长心远远便见廊道里立着一抹艳色身影,好似在逗趣着什么玩意儿,正打量着,只听耳边传来秋荷略有些惊诧的声音,“娘娘怎么在外头?”
    宋长心凤眸微眯,照规矩来说,沈蝶衣应是在正殿正式召见宋长心,这会儿却在廊道里悠然闲走,也难怪秋荷会觉得诧异。
    “在哪儿都一样,走吧。”
    廊道里,沈蝶衣身边的阿瑾同样也注意到了缓步而来的宋长心。
    “她们过来了。”
    沈蝶衣闻言,不觉眉眼微弯,徐徐回身,命身边宫人摆了一张方桌,以供吃茶之用。
    清风摇曳的晌午,明媚的阳光斜映在沈蝶衣华丽的衣饰上,泛着点点耀眼的光,端庄温婉,又雍容华贵,今日的她不同往日的素净之美,一张如玉容颜在一袭华服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美艳得不可方物,一时间,竟叫宋长心觉得微有些晃眼。
    “长心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宋长心恭敬施礼,只是心里却再无半分对沈蝶衣的情分。
    沈蝶衣美眸半垂,略略打量了下眼前令她心下恨的欲要杀之而后快的女子,佯装平静地收起眼底一丝冷意,漫声道,“起来坐吧。”
    沈蝶衣话音一落,阿瑾忙扶着沈蝶衣落座,旁边立时有宫人上前斟茶,秋荷想扶宋长心坐下,却被宋长心婉拒。待得落座,宋长心方才抬眸,对上沈蝶衣一双似笑非笑的美眸,今日沈蝶衣给她的感觉好似与以往大不相同,但至于哪里不同,宋长心也说不上来。
    “这些日子恐怕又要打扰娘娘了。”宋长心幽幽收回落在沈蝶衣身上的目光,不疾不徐地道。
    再次与沈蝶衣对面坐着,宋长心方知自己与她再无可能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向自己诉说心事了。也许从她发生意外的一刻,便是她们二人越走越远的开始。
    沈蝶衣宛然一笑,美艳如盛放的鲜红,“王妃哪里的话,本宫奉皇上之命全权打理后宫,这本就是本宫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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