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布兰登》第19章 是去是留？

    “该死的亚人！让你知道得罪老子的后果！”
    大胡子狠狠地扣动扳机！短小弩箭带着一声利啸，直扑斯尕挥舞锤子而暴露出的肋下！
    那一瞬间，躲在三楼听街上战斗、几乎把扶手捏断的布兰登，注意到了弩箭的利啸，他觉得一双黑爪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和心脏！
    幸亏布兰登不是唯一发现斯尕命在旦夕的人！
    一支从大街另一端疾飞而来的长箭，极其精准地射中了夺命的弩箭！
    近在咫尺的异响惊醒了斯尕，看到落地后仍在颤动的、一长一短两支箭，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一劫！他先是吓得怪叫一声，石化一般举着锤子和盾牌，楞在了叠岩盔牛的背上，然后突然陷入了狂怒！他大吼一声，放弃追赶满街乱窜的龙之吻溃兵，拨转牛头回来找那个阴险的大胡子报仇！
    一击失手的龙之吻小头目，正要重新拉弦上箭，突然看到远处飞奔而来的四位骑士和后面几十个人影！他知道今天彻底栽了，赶紧从身旁狭窄小巷中夺路而逃。
    当先赶来救援的骑士，其中三位正是法岗、维拉、巴铎，另一个出乎意料的援兵，是打过几次交道却不算很熟悉的卡博。
    一路狂奔而回的假叶迅爪兽还没完全停稳，法岗就急忙从根背上纵身跃下。当他看到满街的狼藉、粉碎的诊所大门和二楼洞开的破窗户，气得鳞片都竖起来了！法岗三步并两步跳过台阶冲进诊所，大声喊着布兰登、阿空的名字。维拉紧随其后。
    刚才见到黑帮就关门闭户的邻居，此刻才回到街上，三三两两的对着诊所指指点点。不过巴铎、卡博很快把他们又赶回了屋里，并指挥泾渭分明的两队人分头封锁街道。这功夫，诺茜牵着强石，带回了惊怒交加、正在发疯的斯尕。
    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布兰登、阿空三人都平安无事，法岗、维拉才放下心。巴铎、斯尕、诺茜、卡博也进了屋，大家正要坐在一起讨论今晚发生的冲突，维拉揪住斯尕，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巴掌，把傻小子彻底打蒙了！
    “斯尕！你刚才差一点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不等斯尕解释，维拉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维拉对流放村一起出来的三个龙人男孩子的感觉，就像姐姐对弟弟一样，今天斯尕遭遇的惊险一幕，着实把她吓坏了！要不是她情急之下同时激发了弓上镶嵌的急速射击和精准龙晶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哭了两下，维拉才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
    “布兰登，快给法岗看看，他受伤了？”
    “怎么回事！？”医生一惊！
    “没什么，小伤。”法岗不以为然地说。
    阿空刚才就注意到了老大身上的血，但看他利索的行动，就没太在意。早在流放村，法岗就没少为了抢物资和水源，跟别的龙人村子干架，已经受伤不知多少次。
    但布兰登没法不担心。诊所和出门在外的法岗同时受到攻击，这事怎么想都不简单！
    “法岗，你也遇到黑帮了？是不是龙之吻？维拉、巴铎你们俩呢？卡博你怎么也来了？外边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布兰登你别慌。袭击我的不是龙之吻，卡博说她们是一个叫什么火凤的组织。那群娘们！以多欺少不说，拿着个小匕首比划不过我，就玩阴的！要不是我没用剑刃，早就把她们都砍翻了！就这样还被我拍倒了七八个！真是丢人现眼！”
    “法岗老哥的身手确实厉害，也很聪明。被火凤的人射伤后，他跑回百适特商行找到了我。等我们带着同血会的弟兄回去，那些女人见追不上根，早就散了。”卡博补充道。
    他俩说这些事的时候，布兰登已经给法岗处理好了伤口。那道被匕首划开的口子只到鳞下，左肩中的一箭被法岗用黑晶剑挡了一下，斜向后上穿透了三角肌。虽然两处伤口都不严重，但法岗的左臂暂时无法大范围活动了。
    “维拉、巴铎，你们怎么会跟法岗、卡博一起回来？”
    “我在路上偶然遇到了巴铎。当时他……”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回来的及时。”
    巴铎打断了维拉。从刚才大家进门开始，法岗看青鳞小子的眼神就一直不对，这会儿更加怪异。
    “你们听我说——巴斯庭一共分成五大区：中央商业区、北边市政区都是官老爷的地盘，西区是兵营，东区天权党和南区怒鳞帮的势力分界线，就是这条碧海大街。平时没人敢得罪碧海庄园，所以没哪个帮派敢找庄园下属产业的麻烦。”
    布兰登听巴铎一说，就记住了商业大都的势力分布情况。同时，他也听出了巴铎的言外之意。
    “那同血会呢？卡博，你们的势力又占据着哪一块城区？”
    “我们的人平时都很低调地分散在巴斯庭各处，从不主动惹事。”
    “也就是说，这次是有人找到天权党来对付我们了？”
    “天权党还不至于太为难你们几个，不然就不只是让下属的三流小帮会派几个人糊弄一下了。”卡博说。
    布兰登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天权党。就这种在三大组织看来纯属小打小闹的场面来说，也不像是争夺地盘殃及海伦诊所的情况。那究竟是谁要跟他们过不去呢？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巴斯庭干过什么！一个名字立刻划过脑海——那个被他抢了大生意的二等勋爵维克多！
    “卡博老哥，我想请教一下。”
    “布兰登医生，您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我知无不言。”
    被一个才能突出的人类客客气气地喊老哥，对卡博来说还是头一遭，他惊喜之余还有些小骄傲。
    “老哥，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巴斯庭的勋爵，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若是这个勋爵能说服天权党搞你一下，而且是对你和你的伙伴同时下手，我劝你就不要想着跟他和解了。与平民和解，对贵族来说本身就是侮辱。所以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要么也成为贵族；要么投靠能庇护你的势力；要么离开巴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