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柳笛》第287章 海关仓库（三）

    莹莹自从出了地道口，鼻间闻到的便是股股腐臭与发霉的味道，太恶心了，她几次张嘴欲呕，拉着黄连长的手说：“咱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好，马上。”黄连长边说着边开始动手恢复地道口的伪装，他心中筹划着趁犯罪分子还不知道这个秘密通道被发现，对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两人像踩高跷似地越过这片垃圾场时，不经意间惊动了一只正在做窝的野兔子，它猛然跳起后，慌不择路，迅速奔跑起来。先是直朝着二人奔来，发现不对劲再迅速折回，堪堪一个九十度大转弯，身后激起一片纷纷扬扬的灰尘，接着像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一片野草丛中。
    兔子的孟浪举动吓了莹莹一跳，这傻兔子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竟然朝着人奔过来，还以为这兔子是要袭击二人，她骤然紧张的又紧紧抓住黄连长的臂膀；黄连长也被兔子的举动镇住了，不知它为何如此举动，直到后来它风驰电掣地逃去，黄连长才明白野兔子是慌不择路，没有辨明方向。
    莹莹松开黄连长的臂膀，瞧着兔子消失的地方仍是心有余悸，黄连长哈哈大笑说：“这兔子真是被恐惧吓坏了脑子，还以为它要来攻击咱们，但愿这犯罪分子也像兔子一样被吓坏了脑子，自投罗网。”莹莹抿嘴一笑。
    两人说笑着走到一块干净的地带，空气中不再夹有恶臭的味道。莹莹让黄连长停下来，掏出自己绣有兰花的手帕揩拭着他头脸上的灰尘，他闻到的是手帕上带有她如兰似麝的体香，沁人心脾，好舒服。
    “渴了吧，咱们再去买两瓶饮料。”莹莹对着黄连长说，经此一折腾，他确实感觉到口干舌燥，顺从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卖冷饮的老太太见又是刚才那对小青年，瞅着两人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说：“你们俩这是跑到哪里去钻地道了？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言外之意是俩小青年憋不住青春的冲动，肯定是跑到没人的地方去折腾了一番，偷吃禁果，行那周公之礼。
    黄连长得意卖乖地说：“就在那一片荒草枯棵的地方。”说着用手指了指刚才来的方向。
    莹莹则是羞红了脸，嗔怪地在他后背轻轻一戳，“快走吧，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就知道贫嘴，没个正形。”黄连长哈哈大笑。老太太也笑得合不拢嘴，缺少牙齿的口中丝丝漏风，她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没错，现在的小青年老开放了，大热天的偏到那么脏兮兮的地方去秀恩爱。
    莹莹拉着黄连长走出好远，回头发现老太太还在冲着二人傻呵呵的乐笑，她生气地说：“这老太太真是多事，卖你的冰棍就是了，哪来这么多闲心，真是为老不尊。”黄连长听后更是哈哈大笑，心上人的窘态让他觉得她特别可爱。
    两人再回到仓库时，值班人员还在门口忠实的守卫，并没有发现里面的异样，只是惊诧于黄连长、莹莹二人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刚才两人不是已经走进仓库了吗？他们怎么出来的？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待两人走进后仔细再打量，没错就是他俩，咦，难道是他俩趁自己不注意从里面走了出来，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再多想，认为是自己工作的疏忽，从而值守的更谨慎了，双眼炯炯有神地盯住仓库门口一草一木，哪怕是一只蚊子飞过，他也能够分辨出公母。
    黄连长、莹莹二人再次来到仓库内地道口，小心翼翼地把地板砖恢复原样，外人根本看不出这个地道口已经被曝光、被开启过。莹莹问道：“这件事怎么办，上报吗？”
    “上报是肯定的，但只能是小范围的回报，此事一定要保密，我们要秘密调查，调查这条地道的前因后果，是什么时候挖掘的，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犯罪分子的蛛丝马迹。”黄连长慎重地回答道。
    莹莹信同地点点头，秘密侦查的事情她不懂，这件事情任由黄连长去侦办了，她需要做的是守口如瓶。仓库内实在是太热了，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觉得身上汗津津的难受，不便再在这里面耽搁，接下来的事情是去海关办公处查询仓库修建的时间及涉及的人员，也许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知了，知了。”一只夏蝉趴在仓库门口的大柳树稍鼓起肚子使劲鸣叫，好像它对发生的这些事情均是一目了然。两人走出仓库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感觉空气就像被点燃似的，“天好热，咱们去洗洗吧。”莹莹看到仓库门口一个自来水笼头，立刻来了清凉的感觉。
    “好的，你先洗，注意刚才被蛇咬的地方不要沾了水，容易发炎。”他关心她，贴切地嘱咐。
    “嗯，好清爽。”莹莹边说着边打开了自来水龙头，撩起一把清水洒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很是惬意。再掏出手绢清洗一下，刚才给黄连长擦拭汗水留下了些污垢，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忍受不了这些脏东西的存在。最后撩起裙角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白皙的脚丫，她的小脚丫很可爱，蠕蠕的、糯糯的，嫩嫩的，染着红色的脚趾甲盖更给一双完美的金莲锦上添花，犹如白色的锦被上盛开着一朵朵红莲花。
    黄连长竟然看痴了，好美的一双脚丫，他不敢顺着脚腕向上瞧那更白皙的地方，那是一种亵渎。“我洗完了，你快洗洗吧。”莹莹用手绢擦拭着面庞说，但说完后不见他有反应。“快过来洗洗吧。”莹莹又催促了一遍，还是不见他的回应，她诧异地向他脸上瞧去，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的一双脚丫子痴呆呆发愣。
    莹莹立刻羞红了脸，捧起一把清水洒向了黄连长，嗔道：“傻了，呆了。”
    “哦，哦。”被凉水激灵的黄连长如梦方醒，涎笑着说：“马上，马上。”开始把头凑到自来水龙头前清洗，捧起一把清水撩在自己头上，囫囵吞枣似的摸把摸把，再撩起一把清水，再摸把摸把，把个一米见方的空间捯饬的全是水花四溅。
    莹莹微笑着倒退了两步，当兵的汉子就是粗犷，做什么事都是这么大手大脚的，不知道细细腻腻的去品味。清洗完手脚后，两人均感到精神倍爽，身体轻快了不少，黄连长心中对莹莹腿上的伤口放心不下，虽说是被无毒蛇咬伤，但也要谨防感染，不然这么好看的一双美腿上留下一道疤痕，那不是大煞风景么？
    黄连长带着莹莹来到附近的一个卫生所，简单地向医生叙述了被咬伤的经过，诊所的大夫吃了一惊，在北方很少有人被蛇咬伤，他也从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伤口，不免有些迟疑。黄连长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说：“你这里有酒精，碘酒，磺胺粉吗？”
    医生点头道：“都有，这是必备的药品。”
    “你给我备好就可以了，我来处理。”对这种伤口黄连长司空见惯。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潜伏在密林从中，被毒蛇咬伤也是平常的事，他们的临时做法就是迅速挤出伤口处的血液，然后再嚼一把自备的草药糊在伤口上，休息一会就好了。
    黄连长小心翼翼地拿着酒精擦拭莹莹腿上的伤口，是那么仔细、精心、呵护，然后再用碘酒擦拭伤口，之后敷上磺胺粉，最后一层一层裹上纱布。他的一连串动作让莹莹觉得一阵阵瘙痒，她止不住地微笑，原来自己错怪他了，他其实做起事情来挺细心的，不像自己先前认为的那样粗鲁。
    走出诊所，莹莹觉得腿上好轻松，大有想飞奔一阵的快感，她撒娇地说：“现在我饿了，你想请我吃什么呢？”经过今天一上午的共患难，莹莹更加依赖黄连长了，可谓说是从心底接受了他，不再排斥他，她觉得自己的爱情之神再次降临了，她找到了爱与被爱的感觉。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咱们去肯德基怎么样？”黄连长做主说。
    “可以，听你安排，反正是你请客。”她虽然不喜欢肯德基，但她喜欢他做主，让她觉得自己今后有了主心骨。
    “我觉得肯德基里面的环境较好，里面有空调，凉爽，这么热的天吃的是一种环境而不是美食。”黄连长笑呵呵说。
    “这么小气，干嘛不去麦当劳，里面环境更好。”莹莹鸡蛋里面挑骨头。
    “可以啊，只要你喜欢。”黄连长顺从着莹莹。
    “还是去肯德基吧，你挑选的，就随你了。”莹莹还是有些撒娇，她就是想撒娇，因为是在他面前，他在宠着自己，她有资格撒娇。七窍玲珑女人心吧，难以捉摸！
    一首关于女孩的歌把女孩描述的更为贴切：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