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柳笛》第199章 直白夜色

    夜已经很晚，黑色布满整个天空，无数的星星挣破夜幕探出头来，星斗林立，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枝在咧咧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昏黄的路灯光把陈小山和莹莹的身影一会拉长一会缩短。莹莹突然改变了话语，“小山，你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吗？”她突破了女孩子家的矜持。
    “不急，等我研究生毕业以后再说吧。”陈小山不加思索地说，他确实还没有考虑结婚的问题，继续探讨光电科学的奥秘是他儿时就有的梦想。
    夜色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辽阔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星继续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莹莹突然站在一家木栅栏的前面停住不走了，仰望天空，只见那半圆的月亮里，一片明亮，一片昏暗，周围紧紧地绕着一个蓝色晕圈。她的目光又离开明月，注视那远离明月的天空边缘数不尽的星星，它们象熠熠放光的钻石，有的放射着耀眼的金辉，有的发出微微的白光，有的疏散稀落，有的密集成一簇簇，魅丽的天空被装饰得有些神秘！就像莹莹起伏不定的情感，落寞的忧伤。
    静静地月光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莹莹默默站立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在她的身后，一排排高大的法桐树树枝随风摇曳，枝头上几个凋零的果实绒球在微风中摇摆的更厉害了。一切都在静悄悄的夜色中，然而，莹莹似乎听到了一阵幽雅的吹奏乐声……，那是二狗的柳笛声在委婉地赞颂着迷人的月夜！
    陈小山已经走出好远，突然发现莹莹没有跟在身边，他迅速地折回来，“莹莹，干吗不走了，妈妈还在家等着咱们呢！”
    莹莹迅速收回自己感伤的思维，道：“走吧，月光虽好，却无心欣赏。”她答非所问。陈小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莹莹与陈小山分离的太久了，对爱越来越无知无措，她在追问，爱到底是什么感觉，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像这样越来越索然无味吗？无人理解一个要急于迈入婚姻殿堂的少女对生活的的热情和渴望。
    高中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地写过这样的话语：爱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一个承诺，爱是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爱是对对方的祝福，爱的付出也是一种幸福，爱是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的，有时放弃是为了更好的去爱，伤害也是一种爱。莹莹不知道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写出这样的话，典型的心灵鸡汤类型，太过于虚幻，她今天却觉得有些可笑，她以前把爱情看得太美好、太真挚了，而现在又不知道了爱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也许是以前动过真心，也许是太过深情，特别是偶像剧里面情景对爱情的描述太过华丽，让人极度的向往，但是又让人迷茫。有人这样说：“相爱是两个人远距离的相互了解，中距离的全面了解，到近距离的彼此包容缺点。生活中有雨有晴，有圆有缺，但是彼此不离不弃，快乐陪你过，伤痛陪你躲，等到风景都看透，依然有你，陪我看细水长流。”描写的多么美妙，也很实在，了解的前提就是彼此的吸引，要让彼此能够了解才能够产生所谓的真正的包容与理解。
    莹莹也很向往这样的爱情，牵着你宽大的手掌，依偎着走过风霜，躲在你宽厚的肩膀，细数爱情里的沧桑，靠在你坚实的胸膛，不再为爱无措的彷徨。
    莹莹现在一直在探求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怎么判断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有人说爱一个人要爱得热泪盈眶，非你不可再决定在一起，她觉得爱一个人真的是一种责任，两个人在一起确实需要一个承诺，这个承诺要放在心里，不一定非要挂在嘴边，爱一个人是需要行动的，再多暧昧的语言不如在需要的时候给一个恰当的问候，在对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温水，平平淡淡的两个人相伴度过一生。她不期望陈小山将来会怎样的功成名就，只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温暖真实的家，但他的承诺就像这身边掠过的丝凉微风，飘忽不定，让她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莹莹在想如果陈小山真爱自己，他能给的是什么，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许是陪伴吧。他也许给不了自己太多的惊喜与浪漫，但是她想，如果陈小山真的深爱了自己，他可以和她分享两人的共同所有，缩短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会兑现结婚的承诺。她不太敢陈小山海誓山盟的诺言，缘分这样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如果在追求一个人的时候给了各种各样的承诺尽管很动人，但是也很不靠谱，她感觉每一个人在做出承诺之前应该是有一个前提的，没有前提的承诺似乎就是一种空谈吧。
    对于感情，莹莹现在并不确定，也许是深爱过而又分离时间太长，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冲动，也许是因为前面的承诺给她一些打击，让她不自信了。也许现在她成长了，所以谨慎了，她不想做不了情人也做不成朋友了，其实做个朋友也挺好的。
    莹莹心中现在又有了让她惊喜的人，她应该是慢慢地去了解他吧，二狗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他的一些想法和她很像，关键是他可以长时间地陪伴在她的左右，这可能也是她会喜欢他的原因，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就是对生活的热情和沉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她愿意再陪陈小山走一段路程，由于一些原因她想现在还不是给他坦白的时候，向他坦白的时候，再过一段时间吧！如果到她可以向他坦白的时候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她会真心地祝福他。有人说既然真正地爱了一个人，其实如果自己给不了幸福，那也很难祝福他，但是她感觉喜欢一个人最主要应该是看到他幸福吧，尽管自己给不了。
    其实人这一生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而最终陪我们走到最后的人终究只有一个，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去匆匆确认那个要永远在一起的人呢？真爱了再去追求这才是对彼此都负责的态度吧。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自己找到那个真正令人心动的他吧，也许是现在这个，也许不是，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呢？
    她只想对他说：“请原谅我对爱情的无知，在一起的日子，你可能给了我太多的承诺，承诺太多我却承受不起，因为谁也不知道缘分这种东西，在我一个人努力的背后还有很多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东西。但是我愿意给你我所有的当下，无论经历什么样的风霜雪雨，我会再陪伴你走一段路程，维护我们曾经的青涩年华和甜美初恋，至于将来还要看我们的缘分。”莹莹的心开始动摇了，依然是因为那句不能兑现的结婚承诺。
    有的风景只能远看，有的理想只能追求，理想成为现实的时候有时你就会失去希望。莹莹不记得哪位朋友对她说过：“有一种美丽再喜欢也不属于自己。有一种爱恋再难舍也注定要放弃。走得最快的总是那些最美丽的风景，伤得最深的总是那些最真的感情。我们相遇的结果也许难逃这般。我只是你的一篇美丽神话，更是你惨痛的意外。你会在意想不到中走进难知缘由的伤感。”
    两人回到家时，莹莹妈妈还没有睡，蜷缩在沙发上守候着他们的到来，她看到的是陈小山的笑脸和莹莹的无奈，她知道两人也许又谈了婚姻的问题，而答案她已经早早知晓。她忙碌着安排陈小山睡下，莹莹却是站在阳台上仰望夜空，默默站立，莹莹妈摇了摇头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扰女儿的时刻，让她静静想想自己的心思也好，毕竟已经有了那么多年的情感，她需要认真的理一理。月光透过窗玻璃流泻一地的朦胧。
    默然间，莹莹想起台湾女诗人席慕蓉女士说过的话：“我一直相信，世间应该有这样的一种爱情：绝对的宽容，绝对的真挚，绝对的无怨和绝对的美丽。假如我能享受这样的爱，那么，就让我的诗来作他的证明，假如在世间实在无法找到这样的爱，那么，就让它永远存在我的诗里，我的心中。……。”
    莹莹突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陈小山说：“莹莹，在想什么？”
    她说：“只是一些往事。你怎么不睡觉了。”
    他吻着她的耳垂说：“我现在睡不着，很是想你，你来我房间和我一起住吧。”
    莹莹挣脱了他的怀抱：“我还没有考虑好，再给我些时间。”
    他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也已经相恋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在一起住过……。”他突然又把她抱入怀中，紧紧地拥抱她，激烈得几乎粗暴地吻她。他的唇有些微微的凉，却很柔软。莹莹心内升起一丝温情，开始配合着他的吻，毕竟他们已经分离开很长时间。
    他们一遍遍彼此吸吮，唇舌的激烈交缠，呼吸的渐渐急促。她知道有些事情将要脱离开轨道，可是不愿放开，这一刻，只是卑微地想抓住眼前的温度。黑暗中，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项，她闻到他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淡淡的男人气息，心间有些沉醉、迷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