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宸轩瑾华》第384章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郁兰抬头看着吴俊清，伸出两只玉手去捧着他的脸，诱惑地伸出丁香小舌舔了他的下巴一下，可吴俊清却将她的衣裳重新穿好了。
    郁兰脸色一冷，没好气地问吴俊清，“你什么意思，不想做我就叫别人。”
    吴俊清低头看着郁兰，神情有些严肃，眼中是忧郁而深情的光芒，他定眼看着郁兰，问她：“兰，你以前可从来没白天找过我，今天是怎么了？那小子让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郁兰白了吴俊清一眼，不满地说道：“关他什么事，我就是近来想你想得厉害，这有什么不行吗？你要是不想，那我干脆叫店小二来好了。”
    说着她便起身要走，吴俊清搂住她的腰把她扯回怀里，拉着她的手将她困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她：“找店小二，你敢？”
    “有什么不敢，都是男人，你有鸟儿，人家没有？你不让我用，还不能叫人家来了？”郁兰说着狠狠捏了吴俊清的手背一把，听吴俊清低哼了一声，她得意地说：“你干不干？”
    吴俊清看着娇笑的郁兰，轻轻啄着她粉嫩的脖颈，一双手也便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游动，该捏捏该揉揉，嘴上却也没闲着：“你敢找店小二，我阉了他我！他功夫可没我好，伺候不了你……”
    “那有什么，再不行就找个萝卜。什么事儿能难倒人了？”郁兰轻哼一声，侧过脸看着吴俊清，脸上虽带着情爱的微红，眼底却是一汪冰洋。
    “这种天儿用萝卜，你也不怕冻着？”吴俊清把郁兰翻了面，邪笑看着她，却突然笑意凝固在嘴边。
    他分明看见郁兰眼里噙着泪水，罗衫半解的她形容凌乱，胸口还有被他捏出的粉红印迹，这模样活像春雨里一朵初开的杏花，惹人怜爱极了。他感到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又冷又痛，一把将郁兰搂进怀里，抚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你怎么了兰，突然哭起来？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啊？”
    郁兰缩在吴俊清怀里沉默着，望着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她感觉有很大的哭声要从嘴里跑出来了，一张嘴干脆咬在了吴俊清的锁骨上，吴俊清疼得身子一震，但只是更加抱紧了她。
    只有郁兰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从前她听着别人叫她biao子，只知道那是个侮辱人的词儿，并不知道那个词意味着些什么。biao子，不就是谁想睡就能睡的吗，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不成？她现在知道，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别人除了想睡她，她的一切都不会关心不会过问。不管她心有多痛，眼泪有多汹涌，他们都只会在乎她的身子，他们只想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吴俊清和她在一起三年了，每一次她叫他到她房间里，他都是格外的兴高采烈，仿佛被神选中似的，她曾经以为她的身体能让一个男人这样兴奋是件值得骄傲的事。而今她回想起来，他当时的笑何尝不是一种对她的嘲笑？是啊，她多贱啊，堂堂的鬼阁芳华堂堂主，让一个男人什么代价也不花就睡了三年，每一次还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呢。
    郁兰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可笑，想象自己像个嫖客一样叫吴俊清来伺候，以为自己这么做就不是低贱的ji女了，可以在这种关系里反败为胜找回点尊严。其实还不是一样，从有了那个想法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承认自己是ji女，是biao子了。
    从被逼良为娼，到承认自己是娼，郁兰想自己真是悲哀，已经被男人弄到这样地步了。就这样的一个她，有谁会爱她呢，她又有什么资格期望别人爱她？
    “你平日里吃菜总要我做精细些，我还以为你牙口不好，现在一看，我又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吃这么细了……”吴俊清忍着痛，故作轻松地说笑。
    等到郁兰松开口的时候，他一低头看去，见锁骨处已经被郁兰咬得血肉模糊了，他眉头微皱，正要对郁兰说点什么，郁兰已经从他怀里离开，转身钻进被子里，用被子将自己兜头蒙住。
    和郁兰在一起三年，吴俊清还是头一回见郁兰这样，他心疼得不顾自己的伤口，掀开被子把郁兰重新捞进怀里，可郁兰使劲把他推开，含泪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冷冷地说道：“你现在可以滚了。”
    吴俊清有些茫然，“你说什么？你怎么又叫我走，我做错什么了？”他上前想再抱住她，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一声脆响过后，吴俊清摸着被打郁兰得通红的脸惊讶地看着郁兰，“你怎么了，你从前不会这样对我……”
    郁兰拥着被子，冰冷的眼光直直逼向吴俊清，“你可以滚了，我从今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吴俊清看着郁兰的眼睛，看见她的眼里有绝情，亦有绝望。他穿过她的眼神看见她第一次和他欢好的时候那眼里近乎病态的骄傲，看见她每一次叫他“吴郎”时那短暂的满足和幸福，看见她杀人时候目睹一个生命的终结却笑着说羡慕，拒绝他的告白时一瞬间的失落和故作无动于衷……
    这个女人她真是的，被人欺负到这种境地，已经绝望到这么夸张的程度了吗？他回想起来，从宇文宸轩手上要来的郁兰的资料，上面不过短短几句：“苏州女刑郁兰，十二岁被卖入青楼为妓，十七岁入鬼阁，艳色无双，凡诱杀者无一能免于祸。”
    只是那短短几句，其中不知道省略了多少她经历过的痛苦和悲伤，他不曾听她说过，也不曾在她脸上看到过，他只沉迷于她的美艳和她的骄傲，却不曾去探索她内心深处更多的东西，实在太愚蠢了。
    吴俊清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走到长辈面前领罚的小孩子，他对郁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够懂你，不明白你心里想着什么，你打我是应该的……现在你打也打完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