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诺叶芊芊顾若言》第7章 (2)

    孙碧华今天上夜班，用过晚餐，收拾好厨房便走了。叶芊芊听到动静，丢下黑色水笔直奔书房，叶予正在工作。
    “怎么了？”当然是为了顾若言。
    “爸爸，我想去美国。”叶芊芊绞着双手，站在书桌前，暖黄色的灯光，为她的小心翼翼增添了些勇气。
    “不行。”这当然是叶予猜到的结果，他摘下眼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因为学费，我可以打工挣钱，可以去考奖学金，我可以……”去美国是叶芊芊绞尽脑汁思考后的唯一结果，可是再天真她也明白留学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给父母造成太大压力。
    “不是因为钱。如果你要留学，我可以送你去澳洲，但是美国不行。”孙碧华的堂妹早年移民澳洲，他们早有计划要送她去那里留学，只是怕她荒废国内的学业，才没有提前和她沟通。
    “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钱，澳洲和美国有什么不同。
    “因为动机。你想要留学我当然可以支持，但你不是为了充实自己，你只是为了一个男孩子。我不会花200万去帮你追一个男生。如果你留学一半，顾若言回国了，或者去别的国家了，你还是要盲目的跟着吗？而且，以你现在的成绩根本不可能申请到美国优秀的学校，那些三流大学我是不会让你去念的。”叶予一贯温和，是最疼爱女儿的爸爸。这样严厉的语气，还是第一次。
    “不仅是因为若言哥哥，美国有许多世界闻名的学府，如果留学，那里本来就是最好的选择。”这当然是狡辩，如果不是因为顾若言，简单如叶芊芊根本不会考虑留学，异国与他乡，她都不喜欢，可那个人在那里，带着她所有的欢喜。
    “好。”叶予点点头：“如果你想去美国，你必须申请到常青藤，否则就乖乖地去澳洲，你表姨在那里，她可以照顾你。”
    “我一定会考到耶鲁，除了那里，我哪儿都不会去。”一贯天真的少女难得带了倔强，立下豪言壮语，转身离开。
    “芊芊，顾若言当然是很好的孩子，但他绝不是唯一的选择。人生很长，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会有很多不同的缘分。”叶予始终还是那样温柔的父亲，他望着女儿倔强挺起的脊背，内心五味杂陈，他这样的年纪，叶芊芊是他的致命伤，他怕她会受伤，他怕她受伤的时候，他却不在身旁。
    叶芊芊微微停顿，那时候，她还不能听懂这话中的机锋。她回身，第一次看见父亲的眉目中似乎流转着忧伤，有些不知所措。
    “回房吧，帮我带上门。”叶予收起情绪，挥挥手，让女儿离开。
    叶芊芊轻轻关掩房门，回想着父亲刚刚的神色，摇了摇头，安慰自己一定是胡思乱想。她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耶鲁的讯息。可越看，内心越是冰凉。她的凌云壮志，被一个个数据冷冷拍碎。耶鲁大学在中国的本科录取率只有5%，可她连青外的前5%都算不上。她捧着那一颗碎成渣渣的心躺在床上哀嚎，她从小便自豪，她的若言哥哥是那么优秀的人，可今晚，她第一次感到苦恼，她喜欢的顾若言为什么会是这么优秀的人，优秀到她即使拼尽全力，也难以望其项背。
    她摸着胸前的蝴蝶，“加油，叶芊芊！”
    顾若言是到了国庆才发现叶芊芊的异动。
    叶予10月份有去英国交流的任务，为期六天，这是一个美差，不仅可以交流学术，还可以携眷出席。只是临时时间有些调整，一号就要走。孙碧华原本联系了自己的表妹，请她过来照顾几日，可时间调整后，对方便有些挪不开身。她反复想了想，决定退了机票留在家里。言晴知道后劝她：“你难得能和叶教授二人世界，平常我们家若言多亏你们照顾，这不过六天，你如果放心，就把芊芊托付给我。等你回来，一定头发都少不了一根。”
    孙碧华如今年过四十，却还没出过国，内心到底是期待的。女儿和丈夫都劝她去，叶芊芊更是反复保证，自己一定乖乖听话，绝不捣乱，每天都会视频聊天，及时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自从她决定留学后便如同变了个人，每天都学习到深夜，孙碧华虽然心疼却也很是欣慰，多次和叶予讲，自家的这个傻女儿总算是长大懂事了。
    女儿乖巧，又有邻里照顾，孙碧华最终还是去了。正值十一黄金周，顾若言开车，亲自送的行。
    到了机场，从未和女儿如此长久分离的孙碧华，抱着芊芊还红了眼眶，被叶予嘲笑了一路。回程时，叶芊芊想了想，也难受起来，坐在副驾抽抽搭搭的哭。顾若言最怕她这样，毫无要领可得，只能抽了纸巾递给她。
    叶家如今没了人，顾若言把叶芊芊送上楼，仔细的检查了窗户门锁，到了她的卧室，却发现书桌上摊着雅思词汇，轻轻翻开，下面还押着耶鲁的留学材料。
    叶芊芊洗了脸出来，卧室的灯亮着，推开门，顾若言站在书桌前，手里正翻看着她的笔记。随着两人渐渐长大，已经少有这样独处的时间，如今满室寂静，他的头发被灯光照得微黄，清冷的气质柔和了许多，听到声响，顾若言微微侧身，喊出她的名字：“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