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龙唯一回答得很干脆,“不过,要只从搭档的角度来说,我还是更喜欢景炎的,至少比你靠谱。”
她说出这话连一秒都没有思考,反倒是得到答案的凤烨迟疑了。
龙唯一蹲在一旁,不知道凤烨为什么这么问,又不能帮凤烨起来,只好就这么蹲着。
她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这么多年,对穆然的感情已经转化成了习惯,不管是看到网上关于暗恋的段子还是毒鸡汤,故事中对应的人总是被她下意识替换成穆然。
喜欢别人什么的,应该是不可能吧……
“作为补偿,下午准许你出去放风,和景炎一起,想喝咖啡就让他给你买,钱算我的,放学记得去接我就好。”这个人整天被关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凤烨努嘴,发出“啧啧”的声音,“你把我当小孩子吗?我还需要放风?之前不是不许我去你学校接你的吗?再说,其实你放学挺准时的,连景炎也没必要去接你。”
龙唯一有种借花献佛被戳穿的愧疚感,“不是,是……”她把苗暄的安排告诉了凤烨,又惆怅地就地坐下来,把之前接到系统任务,要她选一个人在两个朋友面前完成任务的事告诉了凤烨。
“怪不得……”凤烨原本已经站起来了,看着又坐在地上的龙唯一,蹲下吧他腿太长了,坐着又不雅观,他干脆提着龙唯一的后领把她一路拖到客厅的沙发上。
“坐。”凤烨看看空荡荡的茶几,从沙发上起来,“你喝什么?白水还是白水?”
龙唯一选第三种答案,“洛神花加一块糖谢谢。”
凤烨从厨房端着两杯水放到桌上,他自己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藏的咖啡,给龙唯一的是装在玻璃杯里红色的花茶。
他靠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长腿架在另一侧扶手上,拉开易拉罐拉环嫌弃地抿了一口,“唔……这种咖啡真的是……你一会儿就得出发去学校了吧?有什么事现在赶紧说,让我听听那个苗什么有什么好主意。”
“也就只能慢慢等事情过去,反正采访的事,我不想接受采访。”龙唯一摸摸茶杯,滚烫,于是慌忙缩回手,“我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跟苗暄和肖潇解释江晨的事。”
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这个系统也是的,为什么忽然就要我和景炎在暄暄跟肖潇面前秀什么恩爱……”龙唯一双手支在膝盖上,两只手同时用力把脑袋挤在中间。
“那你喜欢江晨吗?”凤烨还没放弃这个问题。
江晨是怎么成她男友的呢?龙唯一无意识挺直身体坐正,“这么说起来……”
和景炎与凤烨比起来,江晨不一样,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江晨就表达出可以称得上虔诚的热爱。
一开始江晨就对她的所有要求无条件接受,对自己是人造人这一点,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抵触情绪。
江晨会那么痛苦地选择离开,也是因为他人造人的自我认知,和在她身边生活时发现的自然人规则出现了大的分歧,又无法改变……
那景炎呢?凤烨呢?
龙唯一摸摸下巴,这两个人的情况和江晨的又不一样,她心中隐隐有过这种感觉,只是直到凤烨问起方辰,她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她眼神重新在凤烨脸上聚焦。
这张艳丽的美人脸,不管是什么表情都好看,即使每天都能见到,还会看到他做出各种幻灭的颜艺表情,龙唯一还是对他的脸没抵抗力。
“转过去转过去!”龙唯一走过去,弯腰拉住他两个耳朵转他的头,“我跟江晨的事说来就话长了,但肯定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凤烨躺在沙发上,笑着任由龙唯一对他的耳朵下狠手,等她松手又飞快地扭回来,脸上撩人的笑让龙唯一一阵口干舌燥。
他屈起左臂按上龙唯一肩头,笑的时候,狭长眼尾被脸颊的肌肉推压,眼角微微上翘,异常勾人——像漫画里的走出来的妖怪少年。
“那……我呢?”凤烨起身,贴近弯腰的龙唯一。
和他距离越来越近,龙唯一从凤烨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半张的嘴唇,带着惊恐的双眼……他眼中的景物像从水晶球中投映的一样,带着一丝神秘,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更深入的探索。
受不了,心跳太快要过载了!
龙唯一猛地直起身子,倒退几步,动作太大差点闪着腰。
“你干什么!”她惊魂未定地扶着背后的沙发坐下,“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龙唯一说不下去了,刚才凤烨没动手,动手动脚的……是她自己啊!
凤烨笑而不语,重新躺倒回去。
“你竟然不喜欢我?”他调整姿势,双腿交叠,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真是稀奇,这世界上还有不喜欢我的女性?哥哥我可是上到八十,下到八个月,只要是女生都会喜欢我,你是不是眼神儿不太好?”
龙唯一悻悻地挪远了,“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说正经的,到底我要怎么跟暄暄她们解释我和江晨,还有景炎的关系啊?”
凤烨右手食指戳戳自己的太阳穴,“你这儿长这么大个包,不是脑子吗?动动脑子。”
“嗯?”龙唯一挑眉,显然对他的话有意见。
看到这熟悉的表情,凤烨撇嘴,“江晨,已经找不回来了对吧,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这件事涉及到的另一个人,景炎,你要他配合你撒谎,他还会拒绝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龙唯一歪倒在沙发扶手上托腮等他继续说。
“接下来,就只要找到一个更好的谎言,可以把之前的事掀过。”凤烨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在诱导龙唯一的时候格外用心。“两个男友,如果必须有一个是真的,你觉得,哪个是真的比较好?”
哪个?
江晨很好,景炎也很好,都好怎么办……
龙唯一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她左拥右抱的场景,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咳咳……”凤烨翻了个白眼,这小姑娘果然还是受刺激了对吧?“你可要想好了,这不是爱好调查,这道题是有标准答案的!”
诶?
龙唯一歪头,“标准答案?是说如果我选错了,会有后遗症?”
“不是后遗症,而是明明有更容易操作的选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用需要更多解释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江晨是在暑假就成了你男朋友的,景炎呢?你在朋友面前公布和他关系的时候,也才没几天吧?”
他说的是被人知道的时间,的确,这个新的景炎的确出现得比较晚一点,即使是跟人解释,大家也不会相信先来者江晨是小三。
龙唯一苦着脸,“那我要怎么跟暄暄说呢?江晨走之后,我赶紧找了新男友?”
“啪!”凤烨打了个响指,“洗白你的时候,就要有别人来背锅,景炎就是现成的替罪羊!你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他又不用在乎你朋友的看法,没影响的。”
“别吧……”龙唯一扁嘴,“总觉得不太好,把错误都推给别人什么的,我做不到……”
“没毛病,本来就是他的问题,第一个被你带回来的是他又不是江晨,你们不也是相处了一个月吗?他是你的什么人?一个差劲的临时房客?”
凤烨还在喋喋不休,他上唇的唇峰锋利,勾成嘲讽的弧度。
龙唯一忍不住反驳他,“不是的!”
她之所以能这么快接纳江晨,很大原因在于,第一个来到她身边的景炎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虽然两人初识不算太愉快,但也多亏了景炎不管不顾地介入她的生活,不然以她的性子,若第一个遇到的是温和的江晨,恐怕一个月都不能说上几句话,更别提在众人面前承认江晨是她男友了。
“景炎没你说的那么糟,他人挺好的。”龙唯一咬咬下唇,“我和江晨的事也都是误会,毕竟人造人对使用者的感情是卸载程序里的,江晨总是一口一个亲爱的那样叫我,别人想不那么认为也不可能。”
凤烨闭上眼,对龙唯一的说法嗤之以鼻。
景炎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了,“人好?”凤烨重复龙唯一的说法,像是在笑。
要是景炎那种性格的都算得上好人,那被他开除的无数个助理绝对都不服!
没发生那件事之前,景炎算是景氏最好伺候的人了,他事情少,要求少,又不爱生气,所以他回国接管公司之后立刻有很多人想去他手下工作。
可是谁都没想到,回国之后的景炎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手下的要求忽然拔高,光是因为进门不敲门都开除了四个助理。
其中还有一个凤烨给打了九分的美女,因为下班后给景炎送了杯咖啡,没敲门,就被景炎开除了。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即使凤烨本身和景炎就有交情,他出国时两人也没断了联系,还帮他在国内做了不少事,但还是不敢在回国之后的景炎面前放肆。
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啊!
“不对吗?”龙唯一歪着脑袋问他,“我觉得他挺可靠的,虽然有时候脾气大了点,至少比你好多了。”
凤烨差点笑死,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善人,但绝对比景炎善良!
景炎刚回国接受景氏企业的时候,收购的第一个公司债务人在天台上指名要见景炎,如果不见就跳楼。
当时这事儿都上了午间新闻了,可景炎呢?跟是没事儿人一样,救援的人请了他几次,要他去协助救援,他都没动窝,在办公室看了一下午资料。
到最后上面的人一定要他去一趟现场,毕竟那人在本地混的也是有头有脸,再僵持下去影响不好。
景炎到了现场之后跟人要了个喇叭,隔空喊话要那人立刻跳下来,说他如果不跳的话身上的负债还要多一笔救援费用,如果死了,所有债务都不用他费心了。
最让凤烨吃惊的是,那人竟然没跳!
要是他,被景炎这么刺激一下,说不定原本不想自杀也要跳下去了……
他肚子憋了一堆景炎的坏话却不敢说,简直快憋出内伤了。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你的景炎好得很!”只要龙唯一喜欢的的不是景炎那就好。毕竟,景炎可不只是个人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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