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恒伊秋水》第21章 控制的欲望

    是对鲜血的渴望。
    虽然他绝对有足够的自制力，使他不至于向两个散发着新鲜血液清香，令人垂涎欲滴的她们露出尖长的锋利牙齿，但他还是决定，保险起见，他决定现在就把今天的“口粮”消灭了。
    于是他说声：“对不起。”站起身来，装出要去厕所的样子，在进厕所之前拐到了厨房，打开冰箱，从牛奶盒和鸡蛋盒的最后面勾出了一袋“暗红色的口粮”像贼一样的塞在衣袖里，装模作样的走进卫生间，把门紧紧关上。他觉得好笑，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好象并没有太在看自己。
    就像是隐君子吸食毒品，吸血鬼对鲜血的渴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那是天下一切欲望的总和。也是他们的根本，即使是修行再高的吸血鬼，一旦没有了鲜血的供应和滋润，就会逐渐的萎缩！干枯！所有的异能慢慢减弱消失，直到变成一具木乃伊并最终走向死亡。
    现时代的吸血鬼已经文明许多，他们不再只是野蛮的向人类索取鲜血，他们已经变通了许多。比如花费大量的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的金钱在国家的血库中用医学的名义提取，还在这个国家的死囚犯身上提取，而且最具划时代意义的是，他们开始尝试用动物鲜血来代替人类鲜血的可能性，甚至更进一步，用他们自己的科研机构来研究人造血，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能抛弃吸食人类的鲜血，那他们就可以从某种意义上走出黑暗和人类平和的相处了。当然，到目前为止，这还都是奢望。他们现在的生存，还得依靠人类的鲜血。
    高子恒每天的口粮是一袋50033的鲜血。它提供的能量可以维持一到两天。但只是维持，如果他真的想要吃饱，这点点是远远不够的。但高子恒从不多取，自结束新生儿的生活，强烈要求离开老巢，独自在外生活并得到准许以来，他苦行僧一样的控制着自己对鲜血的欲望，只摄取维持生存的量。
    这一点，血族的“配血者”那个须发皆白，模样苍老的在老巢大厅里为新生儿们调酒的调酒师，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他认为，高子恒一定违反戒律，在外面私自捕食人类。但当他确认没有时，他非常的惊讶，用一种赞赏甚至带着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子恒。
    老人是血族的长老，在他的眼里除了卫天鹏卫天王，别的人他是看不上的，包括同级别的长老甚至是长老院的院长李天笑，他根本不屑和他们交往。但对高子恒却是像忘年交一样的真挚。
    高子恒站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吸食完鲜血后，那沾着血变的像地狱草莓一样鲜红的嘴唇，那欲望得到满足后邪恶的闪着精光的眼他从心底里鄙视镜子里的长出了一口气，喉结滚动，已经放松下来的自己。他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试干了嘴唇，就要随手往卫生间的纸篓里扔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手臂停在了空中，然后他向里面走去，掀开马桶盖，把染着一缕淡红血迹的白手帕扔了下去并打开水门，静静看着它打着旋的被冲了下去。
    当他走出卫生间时，年轻的母亲和孩子已经吃完了，却仍是坐在桌边礼貌的等待着。看他出来，她冲笑了笑，起身收拾桌子，把玻璃杯包括高子恒丝毫没动的那一杯，虽然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都放到木盘中，端回厨房。再返回来利索的把碟子叠在一起，搁在木盘上，收拾了筷子，用一块干净的棉白布把桌子擦干净。
    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
    小男孩坐在沙发上，对妈妈没有没有礼貌的询问便撤走叔叔的牛奶感到迷惑，他又盯向高子恒。高子恒笑一笑，走到他身边，在同一张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高子恒。”
    小男孩歪着头，并没有如高子恒所想的立刻介绍自己，而是看了看厨房厨房的水龙头哗哗的响着，于梦颜正在刷盘子，他回过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你好，我叫小宝。”
    高子恒：“哦，小宝，那你姓什么啊？”
    小男孩咬住了嘴唇，想了一会，更小声的道：“我姓刑。”
    “刑？”高子恒仍微笑着：“哦，你叫刑小宝，对吗？”
    小男孩摇摇头，更正道：“我叫小宝。”
    高子恒奇怪了，说：“是啊，你叫小宝。哦，我明白了，小宝是你的小名，是吧？”
    小宝肯定的点头。
    “那你的大名叫什么啊？”
    小宝又咬住了嘴唇，大眼眨眨的盯着高子恒，像是考虑着什么。高子恒笑了：“哦，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我问你，你几岁了？”
    “三岁了。”小宝抬头看着他的眼，悄悄地从沙发上爬过来，用小手挡着嘴，附到他耳边，非常神秘的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妈妈不让我随便和人说，你要给我保密。”他又咬住唇，期待着高子恒的保证。
    高子恒更好奇了，保证的点头：“好，我一定保密。”
    小宝这才小声的说：“其实，我叫刑破天。”
    “刑破天？”高子恒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太古了，用词遣句像是几个世纪前的而绝不是现在22世纪的人所起的名字。但它很有气势，甚至是威势，就像：马啸天，龙战云，黄百韬，邱清泉，令人听来肃然而起，一听难忘。也许孩子的父母有自己的想法，但又什么不让孩子轻易和别人说了，难道他的名字是个秘密吗？这有些令人费解。
    高子恒皱起眉头，心里想着，忽然想起刑破天，如果少一个字，不就是刑天吗？刑天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本是炎帝的大将，在炎黄大战炎帝失败后并不甘心，他一人手执利斧和盾牌，直杀上黄帝的宫门之前。黄帝亲自披挂出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刑天终于不敌，被黄帝斩下了头颅。黄帝把它的头颅埋在常羊山里。刑天虽断了头，却仍不泯志。没了头颅的刑天又突然再次站起，把胸前的两个乳头当作一双眼睛，把肚脐当作嘴巴，左手握盾，右手持斧，向着天空猛劈狠砍，战斗不止。要与黄帝再决雌雄因为他的不屈和顽强，被誉为战神。
    “刑天”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刑者，戮也，天者，帝也“刑天”就表示誓戮天帝以复仇，而如果是“刑破天”则又似乎是在区别之外又多了一层意思。孩子取名为“刑破天”是不是孩子的父母期望他像战神一样呢？
    正思索间，孩子的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小宝喜欢的和高子恒在聊天，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她径直走了过来，在高子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小宝跳了过去，钻到了她怀里，她慈爱的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摩着他浓密的头发。
    小宝仰脸看着妈妈，问道：“妈妈，今天我是不是不用去学校了？”
    于梦颜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小宝高兴的欢呼雀跃：“哦，好啊好啊。”
    于梦颜的眼中涌满了忧虑和迷茫，她不清楚等待她们母子的会是什么，她的眼睛询望向了高子恒，似乎想要从高子恒平静的眼神中探究出答案。
    高子恒低下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这件事不是因他而起的，甚至如果没有他，她们的境遇也许会更加的凄惨，但他能理解当她面对如此恐怖难以相信的现实时所产生的无助和迷茫。
    更何况，他们不是一类人。于人类来说，他又何尝不是不是庞然大物的庞然大物呢和他在一起，真的会比和狼人在一起更安全吗？
    高子恒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道：“小宝很乖。”
    她点了点头。
    高子恒：“你是南方人？”
    她回答：“是的。”
    “南方很美草长莺飞，小桥流水。”他称赞着。
    她笑了笑：“有些地方是的但我在的那个小城，老实讲，虽然它很有名，但在某种程度它只是一个小巧精致的专坑游客的风景点。”
    对她的如此直接的调侃自己的家乡，高子恒有些惊讶，但也能感觉出她对自己的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的在交谈。小宝坐在她的身旁，奈不住安静的摆着双腿，黑黑的眼睛左一眼右一眼的盯着高子恒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