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将南门荣送走之后,并没有离开皇宫,来自御霄殿的小太监等候多时,就是等着她在后宫到御霄殿那条必经之路经过。
小太监并没有说什么,但凤九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另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而来。
两名小太监商议了一番之后,先头那小太监盯着凤九道:先生,圣上有请。
凤九什么都不说,跟着两人走进御霄殿。
进去的时候,南门家的人已经不在,包括南门栩。
御霄殿的偏殿却多了几个人,一个老嬷嬷,四五名小宫女,还有一排侍卫。
这阵容说不出的森严,但凤九依旧是面无表情,不冷也不热。
来到启文帝跟前,她倾了倾身道:回禀身上,在下已经将荣妃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启文帝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目光带着窥探,赤裸裸的探究,让人很不自在。
不过,凤九已经算得上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如今启文帝这目光,并未曾让她脸色有任何变化。
她甚至抬起头,直直迎上启文帝的视线,一副坦荡的模样。
朕以前听一位老人家说过,有时候,越是看着坦荡,当中藏着的秘密或许越多。
启文帝这话,让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最近的圣上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了,和以前那个看着……看着有几分懦弱的圣上,竟是如此差天与地。
或许只有跟随在启文帝身边这么多年的大公公才知道,以前圣上一直在隐忍,便是因为头顶上压着的大山实在是太多。
今夜,他推倒了南门一族这一座高山,往后的日子,定会活得轻松许多。
但,有些疑惑,圣上还必须得要解开。
凤九淡淡道:圣上这话,在下不懂。
启文帝不想继续跟她打哑谜了,他眸色一冷,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天机堂凤九。这回答,没有半点迟疑。
你认识阿九?
圣上恕罪,在下不知道圣上口中阿九是何人。
启文帝眯起眼眸,冷笑:北慕国人人敬仰的战神九王爷。
在下自然听说过九王爷的威名,当日太子殿下遇刺,被送到在下的天机堂,在下还曾有幸亲眼目睹过九王爷的真容。
凤九脸色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依旧坦然迎视他的目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认识?
伶牙俐齿!启文帝冷冷一哼,朕怀疑你便是当日在战场上销声匿迹的凤九儿,来人,给她验明正身。
是!一旁的老嬷嬷随时待命,带着几个宫女一步上前。
凤九早知道,这些人今夜在此,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往后一退,躲开小宫女的触碰,启文帝顿时就怒了:你果然包藏祸心,朕早该看出来,你便是凤九儿。
当初就觉得这少年的身影似曾相似,只是没想到,失踪半年的凤九儿竟然就潜伏在皇城里,还时常出入在自己的身边。
她改头换面,以男装示人,混进宫来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战倾城派来的奸细,就是想要在他身边潜伏?
若果真如此,凤九儿知道这么多,他是绝对容不了她活在这个世上!
圣上不是第一个怀疑在下的人,之前荣妃在殿外遇见在下之时,就曾说在下是凤家九小姐,想要杀了在下。
凤九依旧是面无惧色,竟然还能坦然镇定至此。
她道:宫中清贵妃甚至还曾故意对在下投怀送抱,就是想要看看在下是否是她要找的人。
她……
圣上放心,她也以为在下是女子,才敢对在下无礼,不过,圣上可见清贵妃还与在下纠缠过?
既然没有纠缠过,那便是说明,凤清音已经不怀疑她了。
可启文帝依旧是不相信她的身份,大公公也道:既然你不是凤九儿,让嬷嬷验明身份又能如何?
一个是女儿家,一个是男子,只要他真的是男子,一切的疑虑自然就会消失。
想要对在下验明身份,何须旁人来动手,圣上亲自来验证便好!
说罢,凤九竟然动手,自行解开衣裳。
大公公和众人一脸震撼,就连启文帝眼底也藏着讶异,他竟敢当众脱衣!难道……难道真的是他怀疑错误了?
若是凤九儿,一个姑娘家在这么多人面前脱了衣裳,以后还要怎么活?
不,他敢脱衣裳,就一定不是姑娘家,这衣裳只要一脱,是男是女还能不知道吗?
各人疑惑见,凤九已经将衣裳解开,猛地拉了下来。
虽然未曾完全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但,衣服拉到小臂上,胸膛早就毫无保留。
没有大家所以为的束胸,没有任何遮挡的衣物,胸膛敞露,不算是很结实的身形,肌肤还有几分白皙。
竟然,真的是男儿身……
不知圣上看清楚了没有?凤九依旧目光坦然。
启文帝浅叹了声,摆了摆手:将衣裳穿上罢。
凤九这才慢悠悠,将衣服拉了回来,如此优雅的举动,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任何心虚的模样。
不过,他本就是个男子,既然是男子,就不可能是凤九儿,那么,坦荡也是应该的。
大公公看了启文帝一眼,又看着凤九,这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一幕,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凤九直视启文帝,道:圣上怀疑在下与九王爷有关系,是否因为今夜九王爷的人也去了南门府,圣上当然不觉得九王爷是为了帮助圣上,圣上是觉得,九王爷帮的人是在下吗?
启文帝没说话,不过,从他眼中的沉郁看来,也确实是这般。
凤九平静道:七皇子的母妃,静妃娘娘,恐怕真是荣妃逼死的吧?
启文帝还是不说话,后宫这些乱事,他并不愿外人知晓。
凤九又道:素问七皇子与九王爷交好,如今七皇子派人将南门府包围,九王爷派人去帮忙,在下以为,并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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