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是在一炷香之后离开的。
里头都已经这样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凭她的经验,这两个人绝对已经在一起,她也可以回去向荣妃复命了。
没想到凤九儿那贱丫头竟然真的这么水性杨花,不管是谁,只要给她好处,就可以将身子托付,简直是无耻!
还以为对九王爷真的如此死心塌地,没想到,也不过是看中九王妃这个身份而已。
这件事情,回去告诉荣妃娘娘,娘娘一定高兴的连伤势都会立即好起来。
秦嬷嬷走了之后,内堂暧昧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九儿依旧在喘气,抬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虽然有几分愧疚,但,此时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战煜珩脸色不是那么好,从她身上起来,低头看着她的衣裳:果真来了?
九儿捂着肚子,没有说话。
战煜珩一挥衣袖,盖在夜明珠上的锦巾被他掌力扫了起来,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十分亮堂。
只见凤九儿的衣裙上,果然染着一抹鲜红。
……抱歉。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今天不管怎么说,战煜珩都是帮了自己。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她骗了。
看到她衣裙上的鲜红,战煜珩还能说什么?只是……为何要我与你做戏?
刚才她低吟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虽然战煜珩心里是不高兴,但,为着以后这丫头能死心塌地跟自己在一起,他还是答应了。
九儿当时说的是:荣妃一定要她伺候了他,才愿意许她太子妃的地位,她想当太子妃,可今夜确实不方便。
秦嬷嬷不是练武之人,她又是压着声音以内力传音,秦嬷嬷听不见也没什么。
九儿这些话,让战煜珩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愿意当他的太子妃?
母妃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定要让九儿伺候他,还要秦嬷嬷监视,才答应他们的事情?
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战煜珩看不懂,也捉摸不透。
不过,现在看到九儿衣裙上的血迹,至少是相信一半了。
既然来了月事,刚才就不该去泡澡。哪怕他对女子身子这些事不懂,却也知道,来了月事是不该泡澡的。
我怎么知道?只是刚才觉得肚子疼,忽然……忽然就来了。
九儿坐了起来,为求逼真,还主动道:殿下,能不能让你的宫女们给我送点……送点月事布过来?
……
床单被换了,九儿坐在床头,战煜珩坐在长椅上,一瞬不瞬盯着她。
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说了吗?他问,现在浑身热血冷却下来,理智终于回到脑际。
其实之前他不是没有疑问,只是,得到她的喜悦那么强烈,有什么疑问,都被他刻意压了下去,不想提出,不愿意破坏那么美好的一刻。
现在,美好眼看是真的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那么心头的疑问,便总得要提出来。
我回了一趟学院,想看看如今是什么情况,却被黑衣人袭击,受了内伤晕倒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凤九儿心里很清楚,若是一开始便是谎言,那根本不可能让战煜珩相信。
她又道: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荣妃的寝宫里,被他们绑着。
我母妃的人袭击了你?
我不知道,看着又像不是,恐怕只是一些想要对付九王爷的人,想要借上南门一族的刀,只是没想到,荣妃并无害九王爷的心。
战煜珩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当然不是因为生九儿的气,而是,自己母妃对九皇叔的那份心意,他心里清楚得很。
也是因为清楚,才觉得羞耻!
凤九儿没有在意他的脸色,继续道:荣妃给了我选择,要么继续成为通缉犯,要么,和你在一起你。
所以,你选择了与我在一起?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严重的打击!
可是,战煜珩认识凤九儿已经这么久,之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早就看懂了些什么。
九儿一直在拒绝她,如果不是受到了威胁,如何能主动愿意接受他?
但,被逼接受,也不像是九儿愿意做的事情,难道,事情还有别的缘由?
殿下没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九王爷已经倒台,如今我就算去找他,恐怕也不会轻易找到。
就是找到了,将来又要怎么办呢?我是要跟着九王爷一起离开,远赴边关,永远不回皇朝,不见自己的亲人吗?
她低垂眼帘,不看他,也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神色。
虽然,她脸上此刻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不管怎么样,眼睛是最容易出卖一个人心思的。
不让他看到,便少几分被看穿的机会。
太子殿下,如果你是我,你该如何选择?我其实也很纠结!
战煜珩心情一下子沉郁了下去,如果是他,他又该如何选择?
关键是……你喜欢九皇叔?
凤九儿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却长吁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是不讨厌的。
那我呢?难道,不讨厌便是喜欢?那,他们过去那些情义又当如何回忆?难道,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或是,不愿意想起来了?
太子殿下,你和九王爷……九儿咬了咬唇,才淡淡道:我从未将你们二人比较过,可我这次病好了之后,九王爷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我……战煜珩一时语塞,怀疑,他是不是也曾经有过?
不,哪怕就是现在,他也在怀疑她话里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成分。
之前我一直痴傻,九王爷从不嫌弃,我长得那么丑,九王爷却还是愿意与我亲近。
我也愿意与你亲近,是你……是你……可是,战煜珩能说什么?
是凤九儿的原因吗?似乎并不是。
分明,一直都是他觉得九儿已经不是九儿,才会刻意疏远,到最后,连婚约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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